第76章 就差那么一点点
一顿精心准备的家常便饭，顾思泽吃得有些撑。
在杜玉兰的特殊照顾下，桌上的大半菜肴进了顾思泽的五脏庙。
险些折腾得消化不良。
吃完饭，苏月瑶帮着妈妈收拾碗筷，苏运良喊上顾思泽进了书房。
“思泽，坐。”
顾思泽讪笑：“苏伯伯，我还是站着吧，有些撑……”
苏运良也不勉强，直接进入正题：“建国找你谈过了？”
“老师早上找我谈过……苏伯伯，我知道该怎么做。”
关于苏运良找自己单聊的动机，顾思泽是心知肚明。
无非像刘建国一样，担心自己因为这件事心里偏激，从而影响考前情绪。
他真的很想挑明，自己哪有这么脆弱。
“嗯，你向来稳重，我们一直都很放心。”
“谢谢苏伯伯的关心。”
“你这孩子，太见外了。”
……
一中的食堂。
何启明在夏林的帮助下，好不容易走下楼梯。等两人走到食堂，已经排在很靠后的位置。
“夏林，你说泽哥和嫂子是怎么回事，吃饭的时间往外跑做什么。”
夏林踮起脚计算着前面排队的人数，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闲的，是不是今晚还想陪泽哥锻炼。”
何启明捶着酸疼酸疼的双腿，使劲摇头：“你别说了，我又感觉疼了。”
“活该，让你嘴贱。”
两人前后等了差不多六分钟。
最先一批抵达食堂的学生已经结束干饭，空出了许多位置。
何启明和夏林打好饭，霸占了食堂角落的一个餐桌。
何启明食不知味，戳着饭盒里的肉丝叹气：“也不知道泽哥带嫂子吃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
“吃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夏林手肘一拱：“赶紧吃吧，你不是喊饿了吗。”
“嗷——我确实饿了，现在的我什么都吃得下……”
何启明和夏林没敢高声讲话。
时间越晚，食堂用餐的环境越是安静。
离两人间隔不远的餐桌，坐着好几个老师，教导主任赫然就在其中。
强如何启明这样调皮的学生，在食堂都是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放肆。
何启明囫囵吞枣的吃饭速度远超夏林，没一会饭盒就见了底。
他正想起身去窗口再打上一点，却被不速之客拦住。
来人自顾自往板凳上一坐，直截了当问道：“顾思泽在哪？”
何启明看清来人，毫不客气回怼：“你问我就说啊，你当自己是谁！”
“他人到底在哪？”
“我就不说，有本事你自己找啊……”
两人的争执，不可避免引起邻桌老师们的注意。
眼见不妙，夏林立即拦下何启明，打起圆场：“泽哥不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转告。”
“不用了！”
来人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不再多呆，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嘿，这小妞！”
何启明见自己受到无视，甩开夏林的手抱怨：“你拦我干什么，你怕我动手啊。”
“我是怕你动嘴。”
何启明难得没抬杠，沉默了半天才说：“夏林，你说泽哥神不神，这画得也太像了！”
夏林没有附和，只觉大事不妙：“你快闭嘴吧！还吃不吃？不吃赶紧去通知泽哥。”
……
“我走了，苏姨。”
“有空常来家里玩啊……”
“知道了苏姨。”
从家门口送到大门外，顾思泽笑僵了脸。
临走的时候，杜玉兰借花献佛，执意让顾思泽带上几块麻糕回去。
无奈之下，顾思泽只好顺从杜玉兰的心意。
如果不是苏运良拦着，估计会直接送到教室。
苏月瑶捂着嘴在前边憋着笑，顾思泽跟在后面一步三回头挥手告别。
杜玉兰的和蔼可亲，实在有些遭不住。
原本在书房与苏运良聊完，顾思泽就准备找借口回去。
结果杜玉兰又切了水果，非要拉着闲聊了一会家常。
珍贵的午休时间耗费大半，顾思泽只能撑起精神勉强应付。
最终，还是苏月瑶用出撒娇的本领，帮着顾思泽摆脱了困境。
到了校正门，灿烂的笑容在苏月瑶的脸上扬起：“哈哈哈——阿泽，今天辛苦你啦……”
顾思泽撇嘴：“你也不早点救我。”
苏月瑶扑哧笑出了声：“我已经尽力了，我妈妈这个人，不让她聊完是不会轻易停下的。”
顾思泽已经没心思搭话。
暗自估摸了下午的自习课程，和女孩商量：“瑶瑶，今天下午换个座位，你帮我挡一下，我必须睡个十分钟。”
“嗯嗯，我保证不骚扰你。”
苏月瑶难得没有讨价还价，满口答应。
路上，苏月瑶怕晒，尽挑着树荫绕路，原来只是三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绕了好大一个圈子。
午休的时间所剩无几，顾思泽也彻底放弃了午睡的想法，索性陪着女孩胡闹。
“诶——阿泽，我们去那边坐坐……”
苏月瑶不等顾思泽回应，径自走到教学楼前的小花园凉亭。
顾思泽哭笑不得：“教室的风扇不吹，你在这亲近大自然？”
“你陪我坐一会嘛，反正现在回去又睡不了几分钟……”
苏月瑶的几分强词夺理，让顾思泽没有反驳的借口，忍着暑气提议：“要不要给你去买根冰棍降降温？”
“不要，橙汁喝多了现在肚子难受……”
苏月瑶的额头和鼻尖沁着汗珠，拿出手绢擦着脖子上的汗。
“让你少喝偏不听。”
“我乐意。”
“随你吧……”
顾思泽懒得继续斗嘴，在苏月瑶的对面坐下。
小花园植被茂盛，绿荫成盖，落英点缀之后，景色更是清绝。
然而好端端的夏日风景，被突兀的声音惊扰。
“顾思泽，原来你在这！”
苏月瑶冲着来人抢先一步盘问：“你是谁？找阿泽什么事？”
“哦——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苏月瑶。”
“你……”
苏月瑶被上下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气恼，没等她继续追问，被顾思泽从身后拉住。
“瑶瑶你先坐一会，我来处理。”
顾思泽揉了揉苏月瑶的脑袋，示意女孩不需要担心。
安抚好苏月瑶，顾思泽居高临下审视着来人，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汪小凤，我们又见面了。”
汪大翔作为三年前那桩丑事的主谋，在事发后突然查无此人。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显示有所关联，同样在一中读书的汪小凤，毫无例外受到了波及。
事后的半年时间里，汪小凤受不了明里暗里的排挤，黯然转学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比起顾思泽的云淡风轻，汪小凤的脸上写满了愤恨。
她皮笑肉不笑，丝毫不打算兜圈子：“是啊，三年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赶尽杀绝。”
“可不是三年那么久，周一的傍晚，你还差点撞到我。”
顾思泽伸出左手，大拇指与食指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当时大概，就差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