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柳青瑶只微微蹙了蹙眉，身旁的人便一个个自觉地闭上了嘴，场面瞬间落针可闻。
“大师姐，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只要你肯认错，我定会向宗门众长老求情，对你从轻发落的。”
“求情？从轻发落？”
云初只觉得柳青瑶听不懂人话，语气半是不耐半是嘲讽地开口：
“你算哪根葱，也配代表问仙宗所有长老？”
对面的柳青瑶止住向前的脚步，似是委屈到了极致，
“大师姐，我自认从未做过对你不起的事，你又为何要恨我至此呢？
你难道忘了吗？当年，是你将我从那个吃人的村子中救出，一步步将我领进修仙大道的啊，我们为何要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柳青瑶眼眶泛红，不顾云初直直指着自己的长剑，再度，径直向前一步。
“师妹！别再往前了！”
将身后众人的关心之语置若罔闻，柳青瑶只是红着一双眼，一如小时候那般，认真又满含依赖地看向云初，任由那近在咫尺的剑尖抵住修长洁白的脖颈，划出丝丝刺目的血痕。
“云姐姐，”
似乎是情不自禁，她又喊出了从前对云初的亲昵称呼，
“你就听我一次劝，忘却前尘往事，忘记那些不相干的人，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和小时候那样，好吗？”
“不好，”
云初只是冷眼看着柳青瑶一个人的独角戏，手中的长剑，亦不曾偏移分毫，
“让我忘记，你还不配。”
话落，柳青瑶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不知是被云初的话刺激的，还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嘀——！嘀——！！嘀——！！！检测到宿主行为偏激，不符合恶女改造要求，请宿主保持冷静，立刻停止过激行为！】
【另，请尽快完成恶女改造任务一——与女主冰释前嫌，否则，系统将处以强制电击惩罚】
机械音之后，是一阵欢脱又得意的孩童音，
【听见了吧？宿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切——”
云初在心底暗骂了几句，感受着周身灵力逐渐枯竭，难得涌上一股力不从心之感。
“担心什么呢？我的身体状况你还不清楚吗？要是这样柳青瑶都能被我反杀，那幼时可真是白教她了。”
系统被云初怼得说不出话，支支吾吾了半晌，直到柳青瑶被风长老和其他师兄护在身后，方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云初的身体状况，
【宿主……】
“嗯？”
【……】
云初不耐烦了，
“小傻子，有话就说，别在这儿给我乱煽情，你主人我还没死呢！”
【你才不是我主人……】
系统哼哼唧唧地反驳，
【那叫宿主，我们之间可是平等的契约关系，你别想占我便宜！】
顿了顿，孩童音再次别扭地响起：
【那个……你还好吧？】
“还行，目前没死，一炷香之后你再问就不一定了。”
【……宿主，我发现，你真的很不会聊天】
难怪每次宗门下山采买物资的任务都是交由池献完成的，人家虽然二，但交际花啊。
要是交给云初，指不定能被山下城镇的摊贩拉黑到什么地步。
……
另一边，
看到柳青瑶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周围的师兄弟们又是怜惜又是气恼，就连素来中立、甚至是隐隐偏袒云初的风长老，在目睹了两人方才的一番对峙后，心中的天平都不由偏向了柳青瑶那一方。
云初注意到众人的眼神，不禁同他们一样，将视线移至柳青瑶仍在淌血的伤口处，目光停留了许久，方才摇了摇头，颇有些可惜道：
“才流了这么点血，还不够啊……”
动作间，眼角的血珠顺着眉骨滑落，染红小半片面容，哪还能见得半点仙人气度？
“孽徒！”
风长老既惊且怒，
“对待同门，怎可如此残忍？嗜杀成性、以怨报德，现在的你，与那魔族又有何异！”
见风长老终于不再偏袒云初，身后的弟子连忙拱火，
“长老，此女屡次对小师妹下手，明杀、投毒、暗器、偷袭、幻阵、禁制……简直是无孔不入！我们也实话跟您交代了吧，今日围攻云初，实非我们本意，可她趁着小师妹在这风雷崖上修炼，竟想偷袭，让小师妹掉进悬崖之下的禁地，要知道，那处死地，便是清远仙尊亲自进入，也是九死一生啊！”
“是啊，长老，同门一场，我们又怎会一点都不记从前那个大师姐的好？若不是她屡次三番，做得实在过火，我们又何至于此？”
“小师妹又何其无辜！请风长老为小师妹主持公道！”
“……”
隔着哄闹的人群，两位当事人遥遥相望，面上皆是没什么表情，木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此，系统精准总结：【啧啧，一边是死鱼脸，另一边还是死鱼脸】
云初：“滚。”
【哦……】
系统乖巧应好。
随后，云初耳边响起一阵咕噜噜如滚石落山一般的声音。
云初：“……”
“小傻子，我该不会是你第一个主人吧？”
【是！宿！主！】
云初从善如流：“好好好，那我该不会是你第一任宿主吧？”
【哼，当然不是！】
小屁孩还挺傲娇。
云初听着声音，似乎都能幻想出一个粉嫩矜贵的小团子，佯装成熟地双手抱胸，奶声奶气地对她冷哼。
【我契约过的宿主海了去了，在这里面，你绝对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云初忍住喉头的猩甜，闷哼着笑了一声，嗓音中，是难得的温柔，
“嗯，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
【那当然，本系统可是……】
“那你走吧。”
【……啊？】
云初依旧是那样温柔的语气，表情淡淡道：
“既然委屈，那便离开吧，去找个……比我更优秀的宿主。”
系统觉得云初一句话快把它CPU干烧了，脑子卡顿了许久，方才断断续续地开口，
【不是……我……你……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啊？我们都签灵魂契约了，你这人懂不懂什么叫契约精神啊？】
“我不懂。”
【那……那……我不管，总之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