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仇
周洋被九木这一脚踢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心里无奈却又忍不住笑了笑。自从和九木接触以来，他的日常几乎都变得充满了奇奇怪怪的挑战，但也挺有趣。现在的他，倒是越来越能适应这种没有太多规矩的生活了。
“好好修行！”九木低声命令，眼神一严肃，“你不是真的想学吧？”
周洋一愣，赶紧收起了笑容，重新调整姿势，深吸一口气，试图把心神集中到清心咒上。他开始有点明白九木的意思，刚才的胡思乱想只是他自己还没有进入状态。于是，他将注意力从外界抽离，开始专注于自己的呼吸，脑海里的杂念渐渐消散。
“静心，清心，安神……”他默念着，慢慢地，仿佛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不同，渐渐变得轻盈，甚至连体内的气息也变得流畅起来。周洋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旋似乎在缓缓运转，周围的景象不再是那么清晰，却又格外宁静，仿佛他与这个世界的纷杂已隔离开来。
九木微微点头，看到周洋终于进入了修行的状态，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伸手指向前方的一株小树，低声道：“念得稳了，现在试着引气发动金光咒。”
周洋睁开眼睛，轻轻一咬牙，站起身来，举起手掌，缓缓闭上眼，再次集中精神。“静，定，清……”他再次开始念咒，心境依旧平静，渐渐地，他感受到体内那股静脉气流再次回荡，甚至不自觉地，他的体表开始闪烁出淡淡的金光，仿佛星辰的光辉从他体内溢出。
“嗯？”九木眯起眼睛，稍微有些惊讶。周洋的金光咒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弱，反而在短短几分钟内，竟显现出几分威力。
“好，继续！”九木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你有点天赋，只是还得多练。”
周洋发现，随着金光的渐渐凝聚，自己体内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和谐，仿佛整个身体都充满了力量，心灵与气流之间的联结也更加紧密。但金光的流动依旧不如九木那样稳固，而且，九木的光是紫色的。他并不知道颜色意味着什么，他眉头轻轻一皱，心念一动，顿时金光一闪，直射向前方的一颗小树。
“嘭！”
树干瞬间被击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但树依旧站稳了，没有倒下。周洋傻眼了，这金光咒也未免太不够力了，难道自己还得加把劲吗？
九木见状，忍不住轻笑：“哼，还是差得远，等你能做到一击折树的时候，才能说自己掌握了金光咒的皮毛。”
“折树？”周洋撇了撇嘴，有点委屈，“我打了一击，已经很不错了吧？至少树没活过来！硬要说话，我可能是超级有天赋的好吧？”
九木眯起眼睛，微微笑道：“你这人，进步是有了，但总是心浮气躁。修行不是比速度，是比耐性。静下心，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我明白了。”周洋不再犹豫，重新沉下心来，这一次，他不再想着立即看到效果，而是默默地调动体内的灵气，让金光咒的能量慢慢积蓄，试图掌握更细致的力量流动。
周洋从开始修行到现在，已经能明显感受到体内气流的变化。随着他不断地调整呼吸，体内的灵气渐渐运转，金光咒的力量也在不断积蓄。他专心修炼，尽量避免被外界的任何事物干扰。
忽然，他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从丹田处悄然升起。那股气流带着一股清新、澄澈的感觉，仿佛穿越了他的每一寸肌肤，沁入他的骨髓。周洋有些吃惊，他体内的气息不仅比之前流转得更加顺畅，甚至还有一股温润的仙气流淌其中。
九木注意到了周洋的变化，她的目光微微一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保持着沉默，观察着周洋的状态。她可以感受到，从周洋体内流转出来的气息，似乎有一丝不同寻常的灵动，正悄然在他体内生长。
周洋的呼吸变得深长而有力，那股仙气似乎在不断地滋养着他的身体，而他周身的气场也开始变得更加坚定。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与力量在体内涌动，甚至连体表的金光咒都变得更加炽烈。
这股力量，仿佛并非出自常规修炼，而是某种更加深远的存在。这让九木心中一惊——周洋体内的气息，似乎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特殊性。九木的神色微微变化，但她很快压下了那份惊讶，故作平静地开口道：“嗯，看来你还有一点天赋。”她故意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嘴角挂着一抹几乎察觉不出的笑意，“不过别得意，这不过是暂时的，能保持多久，还得看你自己如何修行。”
周洋浑然不觉，依旧专注地感受着体内的气流变化，心中既惊讶又兴奋：“这气息，感觉不像是我修炼出来的，倒是更像是我与生俱来的，或者说，本来就属于我的？”
九木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点确实出乎她的预料。气息这种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尤其是像周洋这样，一个本该只是普通修行者的年轻人，居然能够拥有这样的气息，这让她有些困惑。但她并不打算表现出太多的震惊，继续以冷静的语气说道：“你体内的气息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你自身的潜力在觉醒。你必须好好把控，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
周洋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激动，这种气息他从未感受过，仿佛是另一个更高层次的力量。于是，他继续集中精神，让气息在体内流动，试图感知它的本质。随着他调整气息，气息渐渐与体内的灵气融合，周洋感到一股暖流从体内扩散开来，仿佛全身都在沐浴在一种无形的光辉之中。
九木看着周洋的变化，眉头紧皱，却不自觉地有些欣慰。她虽然不想显露出过多的情绪，但心底对周洋的天赋已经有了几分认可。她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有些诡异的门道。
“嗯，继续练，保持这个状态。”九木淡淡说道，虽然语气依然冷淡，但言语中却透出一丝未曾察觉的温和。
周洋正在全神贯注地修炼，忽然间，他感觉到体内的气息似乎在自然而然地扩散，而他身边的空气也开始悄然变化。周围的树木仿佛变得更加清晰，甚至可以听到树叶在风中的沙沙声。
“嗯，怎么回事？”周洋抬头，看着周围那片空地，脸上露出几分困惑。
九木此时并未立刻解释，而是淡淡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自己领悟。她知道，周洋能够觉察到这些细微变化，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每个修行者在领悟过程中，都会经历这些细小的感应，最终才能真正掌握属于自己的力量。
然而，突然间，一股剧烈的冲击感从丹田处传来，周洋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体内的气息仿佛失去了控制，瞬间暴涨，迅速扩散开来，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咔嚓——”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流像是崩塌的堤坝一样，开始四散溃散，无法维持原本的稳定。周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气息紊乱，感觉整个人似乎快要被撕裂。
“哎呀！我明明已经控制得很好的啊！”周洋有些懊恼，急忙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稳定住紊乱的气流。
九木看到这一幕，眼神闪了闪，但她并没有马上上前，反而在旁边冷眼观察。见周洋还在拼命挣扎，她冷笑了一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小神童？不是很简单吗？觉得自己很能耐，结果被打脸了？”
“你看我现在像是能耐吗？”周洋满脸无奈，气喘吁吁地
摆了摆手，“明明感觉快成功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气息就全部溃散了。”
九木挑了挑眉，语气调侃，“那是你觉得自己能够驾驭气息，结果发现你根本还没资格跟它谈判，气息可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么温顺。”
周洋有些不服气，揉了揉眉头，“不是吧，我这才练多久，气息控制不好不是正常的吗？我怎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火烧了的木材，明明在燃烧着，结果连火都扑不灭！”
九木忍不住笑了，“你就这水平，怎么可能控制的好气息？”她伸手一挥，顿时一股温和的气流轻轻围绕着周洋，帮助他重新稳定气息，“你能感受到这股气流吗？这才是气息的温柔面。你想要它猛如雷霆，首先得先学会让它如春风拂面。你光想让它狂风暴雨，结果只会让自己被风暴吞没。”
“那我现在是该怎么做？”周洋有些焦虑，看到气息不断溃散，他担心自己会因此错失这次机会。
九木叹了口气，“先放松，不要急。你刚才控制得太急了，太强的欲望反而让你适得其反。”她拍了拍他的头，满脸无奈，“你这小子，修行最忌急功近利。气息是无形的，心境却是最为关键的。你越急越慌乱，越是容易把事情弄得更糟。”
周洋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样才能不急啊？”
九木笑了笑，“先放下那些杂念，像我刚才那样，连情绪都不带着，心如止水，气息自然就能稳定了。”
周洋揉了揉太阳穴，“看你说得那么高深，我都不敢接话了。”他停顿了一下，又半开玩笑地说，“我想我还是喜欢那种直来直去的修炼方式，能学到点东西，心态不好？那我直接丢了，直接进阶就好。”
九木笑了笑，“你啊，根本就没领会修行的真谛，你想让自己成为强者，心态绝不能如此浮躁。修炼可不是一场百米冲刺，而是一场持久的马拉松。”
周洋无奈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看吧，九姐.....哦不，师傅，你也有点夸我了吧，今天能不把气息打成乌云，我算是没辜负你的教导了。”
九木微微一笑，“嗯，放松了，果然就不一样。记住，修行没有捷径，只有踏实走每一步。”
周洋笑了笑，“我明白了。”
九木笑了，伸手一挥，“这才对嘛，过得了自己的心关，修行才会顺利。你若能继续这样沉下心来，未来必定有大成。”
周洋略带几分调侃，“看吧，你夸我了，今天我算是略有小成了。”
九木瞥了他一眼，“还不快修炼。”九木嘱咐周洋修炼，她要出去一趟，临走之际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牌丢了过去。
九木语气平淡：“这是你通过考核的凭证，等你修炼到一定水平，就能凭这个令牌去衙里接任务了。正面是‘甲’，代表初级阶层，后面还有更多层级，每层分为十二个等级，对应天干地支。”她指了指铜牌的背面，“背面这阵法是神策衙的标志，别看这铜牌小，拿到它就等于有了身份，进出神策衙不再受阻。”
周洋低头看着铜牌，顿时有些懵：“这铜牌挺好看的，怎么背面这行字这么眼熟？‘本品为铜合金，建议零售价9.9元人民币’？”他一脸懵逼，“等一下，你这神策衙的考核凭证，怎么连价格标签都写上了？你们这是淘宝开店了吗？”
九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懒得搭理他：“这不是价格标签，是制作成本的注释，能让你明白这东西值几何。行了，不要再纠结这个了。重点是，你有了这个牌子，神策衙的任务就能接了。‘甲’代表最低级别，想要往上升，慢慢来。”
周洋一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铜牌：“‘9.9元’？你们神策衙有这么穷？身份象征的铜牌都不敢花大价钱做，淘宝上随便买个合金做的就行了？”
九木瞥了他一眼，眉头微皱，语气淡漠：“淘宝？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单独开模设计这种东西，实际成本可高了。神策衙的财务状况一向不容乐观，能省就省。你要是觉得便宜，那下次就去买个塑料的。”
周洋翻了个白眼：“省钱能省到这种地步，还真是‘随心随意’，不拘一格呢。”
九木没好气地笑了笑：“你不要还给我，我才懒得给你这个铜牌呢。”周洋立马把手收回，九木也没理他，继续说到：“以后你拿着它来神策衙，直接给门口管家看看，有这个令牌进来也省不少麻烦。”
周洋捏了捏铜牌，打趣道：“明白了，拿了这个，我以后进神策衙就能免排队。管家也不用找我刷卡，直接看铜牌就行？”
九木冷冷一笑：“你以为是VIP通道？不过勉强算是吧。以后进门，记得把手抬高，让人家看清楚点，别忘了，‘9.9元’的身份认证可不是随便给的。”
周洋又是一阵无语：“行行行，知道了。”
九木抬手准备离开，回头补了一句：“对了，给我买个杯子，听说淘宝上有特价。”
周洋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笑着说：“你就想着淘宝，什么都能联想到淘宝。行，买就买，给你找个9.9元的杯子。”
九木白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离开了：“别忘了，别买太便宜的，黑心厂家多的很，万一重金属超标呢。”说完，九木摆了摆手就走了。
九木的脚步逐渐放缓，反复确认了周洋无法看到她，她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背靠着墙壁，低下头默默揉了揉额角，深吸了一口气，才从袖中拿出了一部手机。手机的外壳已经有些磨损，显得不那么精致，却被她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拨通了电话，那边传来陈玄道那沉稳的声音：“九木，办妥了？”
九木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语气依然平静：“会长，一切顺利，我已经在教周洋了。他有些天赋，但还远远不足，得慢慢培养......关于我父母的事，您答应过我，会给我一些线索，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似乎是陈玄道在斟酌，最后传来低沉的声音：“目前只能告诉你，是血溟宗的人……。”
九木的身体微微一震，手中的电话几乎从指尖滑落，她强行抓住，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泛白。她低头，呼吸有些急促，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血溟宗……”她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眼神变得冷冽，浑身的气息瞬间冰冷。她紧紧握住手机，仿佛想要将它捏碎。
陈玄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我会全力以赴帮你查清的。”
九木的眼神闪过一丝暗光，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愈发坚定，声音却异常冰冷：“我知道了，感谢会长。”她顿了顿，抬起头，直视着远方阴沉的天空，仿佛那远方的天际，正与她的心情相呼应。“血溟宗……”她再次轻轻呢喃，紧接着目光变得充满杀意，“我会亲手让你们从人间消失的。”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眼中唯一剩下的，只有冷冽与决绝。那股从心底涌起的怒火，不仅仅是对父母之死的愤怒，更是对血溟宗这类魔道的痛恨。她早已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而是一个被仇恨浸染的战士。
她低头擦去眼角的泪水，那泪水如同冰冷的利刃，割裂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但却让她变得更加坚韧。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挂断了电话，紧握着那只电话的手渐渐松开，望向远方的天际。
“等死吧。”九木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却如同滚烫的岩浆，蕴藏着无尽的愤怒与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