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真实

仙师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食指，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衰老到最后连手指上都满是褶子了。

而就是这只苍老的手在空中直接一划，一种莫名的力量就直接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沿着老人手掌在空气中的划痕，里面先是飞出了一根根纤细的线条，随即又在众人的眼前开始快速的编织出来。

可能过了十几秒钟，又或者一个呼吸都不到，一张栩栩如生的人脸就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异的景象，谷黎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周围人的呼吸声都在这张脸出现的同时变得剧烈了些。

而谷黎阳也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开始不由自主的思考起来。

这张脸…似乎……有点熟悉，谷黎阳之前好像见过和这张脸长得一样的人。

但是还没等他从脑海中翻找完自己的回忆，从那划痕中飞出的线条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了，空中也几乎变成了一个大线团。

所有半透明的白线都一股脑的飞速交织着，空中的人脸也从最开始的一张变成了两张，随即就变成了密密麻麻到数都数不清的数量。

也正是随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人脸不断的出现，谷黎阳，还有他身旁的众人们终于搞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脸正是他们身旁的熟人的脸。

谷黎阳也终于搞明白了刚刚在他脑海中闪烁出来的那种诡异的熟悉感。

第一张出现的脸，正是终南山上的一个普通童子的脸，谷黎阳之前虽然和这个家伙从来没有过交集，但他们在山上还是见过几面的。

而那个家伙的脸就第一个出现在空中了，这也确实引发了人群中的一阵轰动，但随即就没有人注意他了。

因为空中出现的脸越来越多，众人也在空中找到了更多自己的熟人。

谷黎阳甚至清楚的看见了贺君的脸。

他怀着一种激动和恐惧掺杂的复杂心情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在空中密密麻麻的人脸里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邬梓铭的脸、孔兴邦的脸、俞少华的脸、他们那位二妹的脸……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谷黎阳都一一的看到了。

虽然一时半会他没法数明白所有脸上的面孔，也没法和自己身旁的人一一对照，但是谷黎阳就是有一种冥冥中的预感，那就是如今山上的所有人的脸都已经出现在了空中。

唯一能够使谷黎阳还有些安全感的就是他并没有在空中找到自己的脸。

而仙师高踞在法坛之上，他的脸庞中一开始还有一些明显可以看到的焦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淡然。

好像场下的一切异动就在他的想象中一样。

“这就是要赐给你们的真灵，这是这种宝物最原本的模样。”仙师看着空中漂浮的无数张人脸，他的目光似乎也因为这种奇异而又恐怖的景象有些失神。

“不知道有多少虚幻才能打造出来的真实，现在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它完全超乎你们这些普通人的想象，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够真正的理解它，我只想……”

他苍老的声音停顿了下来，“证明我的道路是正确的，但是其实我也不需要证明，因为我的道路就是正确的…”

场下的众人都摆出认真倾听的表情，但仙师脸上的疲惫却忽然间又一次出现了。

他不耐烦的对着空无一物的空中摆了摆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样。

然后他才将自己有些浑浊的目光再一次放到了空中密密麻麻的脸上。

“在以前走上任何道路的人都不少见，但是事实证明，那些道路都是错误的，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风一吹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才向你们传授这条真正的道路。”

仙师似乎还想解释什么，但是他的兴趣明显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迅速的衰减着。

以至于他还没有说清楚他的道路究竟是什么，仙师就已经开始表现的意兴阑珊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够听明白这些东西，你们只要记住就行了，你们只要记住真灵的真正样子……”

仙师又一次伸出了他衰老的手掌，但是和之前在空中的划痕不同，这一次他对着空中众多脸庞的中心轻轻的一点，这些脸随即也就像他说的镜中花水中月一样，迅速的分解开来。

就好像是一片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面，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那些漂浮在空中的脸全部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好像之前见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一样。

紧接着，空气中明显有什么根本就看不清楚的东西在彼此交融。

谷黎阳的眼前依然空无一物，但是他依然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正在准备出现。

在肉眼看不到的层次明显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谷黎阳身旁的众人却仍然是和之前一样的安静，仙师显然也没有和他们解释的打算。

这种略显古怪的平静持续了有一会，直到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出现在了仙师的手里面。

此时夜色已深，晚风吹拂，吹的人刺骨的冰冷，在朦胧的夜色里面，仙师衰老的手掌里的那个东西忽然间放出了无量的光芒。

谷黎阳一时间只感觉自己身旁的世界都变成了白昼，但是在下一个刹那这些光芒就又收拢到了仙师的手中。

他捏着这个东西，然后给高高的举了起来。

谷黎阳也看清楚了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

和之前漂浮在空中那些密密麻麻的人脸不同，现在出现在谷黎阳面前的仅仅只是一块闪亮的石头。

一眼粗看上去和那些普通的宝石也没什么区别，除了这块石头的亮面有些多的可怕之外。

“这就是真灵最后的样子，我刚才特意给你们看了整个过程，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一点，能够记住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

虽然…虽然我也不认为你们能够真的记住就是，唉，算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唠叨了，比较就开始吧，为了争夺这个东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