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妖魔来了
【信徒祈愿，奉上贡品。】
【信徒：张清望。】
【贡品：香火之力。】
【愿望：请求赐予法力，保一船善信平安。】
【因果：来人是从河伯画像中孕养出的香火小神，自名张清望。
今日夜里，张氏商会的货船行经清白江，岂料江中有牛妖浮出水面，一举洞穿船底。
船沉之后，落水的武夫们靠着一艘竹筏在浪涛中艰难支撑，最后误入青白江支流，来到尺水河附近。
更重要的是，那江中牛妖穷追不舍，也已经跟了过来。】
陶眠读到这，突然眼前一阵恍惚，人已经出现在伏波庙里。
那感觉，就像魂穿到了古仙法像体内，以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着张清望在殿前叩拜。
一时间，大量信息灌入脑海！
原来这法像真的可以许愿，只不过受限于陶眠的修为，每天仅有一次许愿机会，而且只能许一些增益类的小愿望。
同时，愿望不能由他自己消化，需要信徒奉上贡品才行，至于要不要应愿，则由陶眠自己来决定。
可麻烦的是，先前系统为了完成升级，竟然直接吸收了张清望的十年香火，眼下只能被动应愿。
来了来了！
陶眠只觉体内一阵翻涌，仿佛有无形之力在搅动。
他稍作感应，竟然真如内视一般，看到法像之内，一股如烟似雾之力，从丹田冲上了眉心。
“这就是……香火愿力？”
更奇妙的是，随着陶眠以念头引动，那浮浮袅袅的愿力竟如指臂使，真的分出一缕支流来。
不过，陶眠只是浅尝辄止，那些分流出的愿力也瞬间归拢回去，最后一溜烟钻进张清望的眉心。
霎时间，低眉合十的张清望浑身一怔，双目中竟再次涌现出浓郁的水元之力。
“多谢仙人赐法！！！”
张清望高兴得双下巴乱颤，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和手段，扭头望向河岸边：
“孽畜，休要伤我善信！！！”
说完，他矮墩墩的身体像个抡飞的煤气罐，拖着长长的白胡子，一下冲出了伏波庙。
“这老河伯是要去迎战牛妖？”
陶眠朝着庙外远远望了一眼，霎时间，他的视野突然就平铺开来，向着伏波庙外不断延展。
从婆娑作响的老槐树，到遍布芦苇的河岸，到陷入涡流的竹筏子和哭爹喊娘的武夫们，一切都纤毫毕现！
“这是……传说中的神识？”
恰逢此时，一声雷霆响彻天野！
陶眠也终于看到水天相接处，那顶着牛角的妖魔身影！
嚯，好一个大家伙啊！！！
不过陶眠也没在怕的，毕竟见识在那，胆子不是那些土著能比的。
这一世，他还从没见过修士间的斗法，也不知得了法像加持的老河伯，能不能上演一出奥特曼打小怪兽。
回看河岸边上，老河伯悬浮在竹筏前方，一身水元之力如同拖船的纤绳，正拉扯着竹筏与涡流角力。
只见他竖起两根手指，小嘴突然大喝一声：“破！”
那竹筏瞬间便掀起一股大浪，就像一艘快艇吊在老河伯后面，嗡嗡嗡向着伏波庙狂飙！
船上的武夫们立马懵圈了，毕竟老河伯一直没有显化真身，他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头儿快看！那座小庙越来越近了！”
“我就说嘛，河伯引我们到此，肯定是大有深意的！”
“苍天保佑！苍天保佑啊！！！”
这一刻，只有陶眠在供奉台上如坐针毡。
不要过来啊！！！
这张清望不是河伯么，就这？
瞧他先前那架势，还以为是去找牛妖大战三百回合呢！
再说了，你要跑路也往别处跑啊，河岸边这么宽敞，就非得把麻烦往我这儿带？
不过再怎么吐槽都已经晚了！
那竹筏子直挺挺开了过来，就像嗑药了一样在芦苇荡里横冲直撞，直到上了泥坡才堪堪刹住！
紧跟着，劫后余生的武夫们就像一窝狐狼，和张清望一起往伏波庙来了。
完了完了完了！
陶眠向着尺水河的方向最后打望了一眼，以近大远小来判断，那黑压压的牛角妖魔，正迅速向着小庙这边游过来！
这咋整？
我他妈现在连半罐水都还不是啊！
陶眠整个人迅速冷静下来，把那些杂谈志考上对妖魔的论述，匆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也正是这时候，两个孤零零的古字在光幕上跳了出来。
【愿成。】
紧跟着，古仙法像周围突然升起了六个星点，一串串数字开始连续不断地蹦跶出来，就像在布灵布灵地爆金币一样。
【来自张清望的二品愿力值，+998，+352，+235，+28，+25……】
【来自张景的一品愿力值，+99，+30，+15，+10，+10……】
【来自陈三平的一品愿力值，+45，+10，+5，+3，+1，+1……】
……
陶眠两眼一怔，瞬间放射出贼亮的精光。
果然！！！
一旦信徒们对我心怀感念，我这边就能捞到愿力值，这东西可以用来加点，算是日后修行的最大倚仗了！
不管了，眼下还有点时间，试试效果再说。
“我要加点！”
陶眠心念一动，整个人就像一分为二，一半回到了小屋里，一半留在了神台上。
现在的他，似乎已经能自由地在真身和法像间穿梭了。
视域中，光幕再次浮展开来。
【愿主：陶眠】
【境界：未入门】
【分神道身：1】
【许愿珠：0/1】
【信徒：6（可展开）】
【功法：古练气术·一阶（2/100）】
……
后续还有一大篇，哪怕是一些种药技艺，也都列在其中，可以说是琳琅满目了。
陶眠的目光直接就锁定了功法一栏。
他实在是纳闷，这些天软磨硬泡下来，这练气术的进度怎么才百分之二？
老牛拉磨也没这么慢吧！
陶眠又一脸晦气地展开了信徒一栏。
【二阶信徒：1】
【张清望：愿力值（2190）】
【一阶信徒：5】
【张景：愿力值（541）】
【陈三平：愿力值（241）】
……
信徒的品阶应该是和他们的修行挂钩的，品阶越高，愿力值效果也就越好。
毕竟，先前只有张清望的愿力值被称为二品愿力值，想来就是因为他是修行者，是所谓的二阶信徒。
“先把这些一阶信徒的愿力值怼上去试试！”
光幕上，张景等人后面的数字，开始飞速削减，古练气术的进度，也像蜗牛一样开始缓慢往上爬！
一时间，大量的修行感悟，涌入陶眠脑海，就连他的筋骨皮肉和津液气血，也随之滚烫起来！
那感觉就像再次穿越，走马观花般又过了一世。
【你成为商行武头，日日苦练内家功夫，总觉天地间有一缕气在！（6/100）】
【多年闯荡，你屡屡刀口舔血，终于在生死间顿悟，自内力中凝练出一缕真气。（21/100）】
【光阴漫漫，你归隐江渚，日日洗练真气，只是修行却始终停滞不前。（35/100）】
嗯？怎么停下了？
一阶信徒的愿力值累计有1000多点，就砸出35%的进度条？
陶眠简直不敢相信，不过他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回想先前的修行感悟，每一点愿力值加上去，就像那位献上愿力的信徒，在代他修行。
因为这群人全是武夫，所以陶眠也一直是以凡俗武者之身，在摸爬滚打中勉强练气，这进度快得了才怪！
“那就再来一次，把张清望的愿力值也全都怼上去！”
【你成为了一尊香火神灵，每日在神龛中受信徒朝拜，修持香火愿力！（35/100）】
【你成为了一尊香火神灵，每日在神龛中受信徒朝拜，修持香火愿力！（35/100）】
【你成为了一尊香火神灵，每日在神龛中受信徒朝拜，修持香火愿力！（35/100）】
……
闹呢？
难道香火神灵也不能练气？
陶眠心里刚咯噔一声，光幕上又有了新动静。
【随着香火愿力的积累，你感应到天地间有一缕气在，可始终难以捉摸！（41/100）】
【你继续积蓄香火。（41/100）】
【你继续积蓄香火。（41/100）】
【你继续积蓄香火。（41/100）】
……
这进度条才刚有动静就又宕机了。
陶眠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小庙外，那群武夫们已经爬上了泥坡。
【你终于显化出了香火之躯，引一缕灵气入体！（50/100）】
【你随商船往来于江河流域之间，广纳一方水泽之气！由于元神慧敏，你对真气的操控飞速提升。（75/100）】
【经年累月，你终于修有所成，将体内真气从窍穴引出躯壳，突破到养气境初期！（100/100）】
嗯？突破了？
陶眠只觉天地间有烘炉打开，四肢百骸如同被冲刷过一样，呈现出大口呼吸的通透感！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体内那微弱的气感，在经脉中不断凝实，甚至能随着他的念头，像一尾鱼苗在经络中游走起来，最后又在他的引导下，从周身窍穴逸散出去。
陶眠伸出食指，指尖上顿时窜出一股热流，就像开水壶的细嘴，腾起了微不可见的白烟。
这就是真气么？
果然如《寻仙志考》所说，一旦步入养气境初期，便能运气透体，堪比江湖武林中一等一的内家高手。
当初在谷穗城中，道考一巡便是以此境为门槛，一旦修成便可晋升为正式道徒，去武经楼里选一门上乘武学。
曾经千难万难的事，没想到现在稀里糊涂就成了。
“可就这么点微末本领，眼下压根就于事无补啊？”
然而就在这时，陶眠眼中突然一亮。
光幕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两行小字。
【神通：道土经变·放光（0/100）】
【效果：引道家之气进入法像，焚香火之力，现明烛之光。】
道土经变？
这个名字陶眠从老修行嘴里隐约听到过，没想到现在会以神通的形式再次出现。
按《寻仙志考》的说法，神通不同于法术，可授不可学。
得授神通者，如同藏宝在身，只有等自身一步步与神通契合，元神才能自行领受。
这《放光》的效果，从字面上看倒也简单粗暴，就是以道家之气，引燃法像内积蓄的香火，让法像金光大放。
这里的道家之气属于一个统称，对养气境修士而言，就是指体内真气。
陶眠琢磨着，应该是他的修为突破，做到了运气透体，才恰好迈过门槛，从《道土经变》中领受了这门神通。
嘿嘿，这种特效拉满的神棍技能，正适合拿来吓唬人！
陶眠不敢再耽搁，张清望的二品愿力值还剩下五百多点，他通通点到了《放光》上面！
弹指间，如潮般的感悟，再次灌顶而来。
也就在这一刻，伏波庙里的法像骤然绽放出琉璃色光晕，密密麻麻的蝌蚪符文一圈圈游离而出。
陶眠心头猛地一颤，然而这异象转瞬即逝，他也只能收回心神，沉浸到自身的领受中。
伏波庙外。
张景等武夫刚刚摸到老槐树下，就都被庙里的异象给震住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就连那河伯画像里，张清望的眼珠子也在滴溜溜打转。
“庙里果然有神仙！！！”
“咱们的小命保住了！！！”
“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