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到饭啦？
直到现在，陈世权仍不相信那是外甥的能力，而是觉得外甥瞎猫碰到死老鼠，运气好而已。
因此，他没怎么放在心上。
次日，他跟老舅来到唐人街的古玩街，老舅他是计划摆摊的，背上他的那些破烂，来到平时摆摊的位置，将小马扎弄好，一屁股坐上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有缘人了。
干这行的，往往都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林渊准时开播：“兄弟们……”
他还没说完，刚进直播间的老粉就调侃：“要到饭啦？”
林渊：“……”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呀？
不是，你们真当我是润人呀？
“哎哎！说什么呢？我来这可不是要饭的，别拿我跟那些人相提并论，看我怎么在大洋彼岸大杀四方吧！”林渊又开始吹起来。
不过，这一次他有底气。
寻宝仪在手，不愁捡不到漏，发不了财。所以，他不怕将话说得满一点。
而直播间的那为数不多的老粉，最喜欢看林渊嘴硬了。现在嘴有多硬，后面自己打脸就有多厉害。
“老舅，我逛一下。”林渊打了声招呼。
陈世权摆摆手：“去吧！别跑太远。”
他知道外甥刚出国，对国外的一切都还保持新鲜感，想去逛一逛，是情理之中的事。
最后，他还不忘提醒一句：“那边的瘸子，不要同情，装的。”
怕外甥生性善良，太嫩，被人骗了。
林渊往前面走，在每一个摊子前都会停下来，动用寻宝仪扫描一遍。一连好几个古玩摊，寻宝仪毫无动静。
看来，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这种古玩摊都是赝品横行，真品难寻呀！
忽然，寻宝仪画面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光点，林渊停下脚步，蹲下来，目光扫视着旁边的小摊。
摊主正是林渊老舅口中的瘸子，一个残疾人。乍一看，像是少了一条腿。
林渊都还没说话，直播间的观众就吐槽起来。明明可以直接摆个碗，偏偏还摆点小商品让人挑。
有了老舅的提醒，林渊自然提不起什么同情之心。
他只想着怎么将那件宝物弄到手。
扫了一遍摊上的小物件，林渊的目光落在了一本线装古籍上。
“能看一下那本书吗？”林渊问道。
摊主艰难地挪了挪身子，伸手去将那本书拿起，递给林渊：“随便看。”
林渊拿到手上，确定寻宝仪显示的就是这本书无疑。他装模作样地翻了几页。
“怎么卖？”
摊主露出笑容：“你给两千就行。”
林渊：“人民币？”
“当然是美元呀！在这里，谁还用人民币呀？”摊主连忙摇头。
他口音中，夹杂着一丝地方口音，但林渊想不起是哪个省的了。
“五百行不？”林渊砍价。
只是，他还不够专业。专业的砍价，估计就给一两百，狠一点的几十美元。
“可怜可怜吧！我一个断了腿的残疾人，不容易。”摊主开始装可怜了。
感情把自己弄成这样，就是为了让人不好意思砍价？搁这里等着呢？
还真别说，这套路有点东西。
要不是林渊的老舅前面提醒过，恐怕直播间的观众都帮忙说话了，毕竟残疾人是弱者嘛！可现在，直播间的观众都想着看热闹。
林渊正要说话，远处就传来他老舅的声音。
“鬼脚七，你蒙谁呢？那是我外甥，两百都给多你了，爱要不要。”
摊主一愣，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还活动、活动筋骨。
然后，跟林渊说道：“早说你是他外甥呀！为什么不早说？浪费我表情，给钱吧！200美元。”
林渊：“……”
被揭穿，摆烂了？不装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是服了。
林渊拿出200美元递过去，将那本古籍带走。
他刚走不远，摊主恢复了原状，继续做他的残疾人。
这时候，林渊的老舅追了上来。
“老舅，你不用看你的摊子？”林渊问道。
陈世权瞪了一眼：“你这样买，那点钱都不够你挥霍的，不看着你，过几天你可以去领救济金了。”
摊子那边，只能拜托朋友帮忙看一下。
说完，目光落在林渊手里的那本古籍上。
“你不会觉得这真是什么古籍吧？这种‘旧书’，我也进货过，十来美元一本，还是祖国那边进口的。”陈世权将内幕说出来。
“老舅，那你肯定看错了。这本是真品，肯定值不少钱。”
林渊相信寻宝仪不会搞错。
他手上的这本是宋龙舒本《王文公文集》。
刚刚，他查过宋龙舒本《王文公文集》极其珍贵，全帙一百卷，南宋以后，迄无翻刻。原藏清宫內阁大库，光绪年间为宝应刘启瑞氏食旧德斋所得。
曾经拍卖过七十六卷，拍出两亿多人民币，平均每卷三百多万人民币。
很可惜，这里只有卷四至七，也就是四卷。如果按照之前的拍卖价来算，这四卷便值一千两百多万人民币。
林渊也明白，想要卖出那样的天价，几乎不可能。
毕竟那是拍卖价。
此外，这样零散出售，也注定卖不出太高的价格。
可即便如此，林渊心里还是异常激动。
哪怕卖出几百万人民币，他也发财了呀！可以从老舅那老破旧搬出来，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居住。
只要翻开这本书，就会发现，它的用纸均为向汮或其子士裴辈利用舒州公库旧牍的背面印刷，各页均钤有“向氏珍藏”楷书朱文长方印章。
“扯什么犊子呢！这要是真的，我叫你老舅。”陈世权当场立flag。
而直播间的那群人也纷纷“骗吃骗喝”起来。
“不信？那我们去找德叔。”
陈世权：“不用去找德叔，跟我来吧！”
他铁了心要给外甥泼一下冷水，免得他飘起来。
于是，他带林渊往不远处的一家古玩店走去。
“雷老板，我外甥刚收了一本书，劳烦您看看。”说着，还拿起人家柜台的一包烟，自顾自地弄出一根。
看来，是老熟人了，没少来吧？
雷老板戴着顶帽子，很高，有一米八左右。
“这是你侄子？”雷老板看了看陈世权，又看了看林渊，质疑道。
“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