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章

亲爱的妈妈：

好吧，我承认。我知道你听了肯定会小题大做，毕竟你是个母亲，是个书呆子，而且难以自制。你会跑到网上造梗，然后把它绣在枕头上，因为你很疯。不过，无论如何，我得承认：你是对的。

可在读书上你说得不对。妈妈，我读书是因为……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想上大学。你给我的书，虽然不像我在学校里读的那些那么无聊，但也很没劲。你知道吗？你选的那些书一半都被拍成了电影，因为电影“更好”，人们看书时会忍不住想：“神啊，这要不是一本书而是一部电影就好了。”

好吧，无论如何，关于我爸，你说得没错。

但我宁愿你不要总这么对。我当然也想让你开心，可这件事，我打心眼儿里希望你是错的。老实说，我宁愿所有事都非黑即白，因为这样一切都好理解。咱家这些事，如果用“我爸是个王八蛋”来解释，就很好解释。可我现在开始了解，他并没有那么糟，他离开我们的原因非常非常复杂。所以，即使过了这么久，又经历了过去三个月里的一切，如果你问我：“咱们家走到如今这一步，究竟是为什么？”我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能只会说：“呃……要不你告诉我？”

至于我是怎么到这家医院的，妈，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倒是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做过哪些蠢事，每一桩都记得，结果最后我就躺进了这个摆着“哔哔”叫的机器的房间，胳膊上和鼻孔里都插着管子。我只能说，要是时间可以倒流，我绝对不会把同样的蠢事再干一遍。

这就叫后悔，对不？今年春天我爸第一次露面时，你让我们再给他一个机会，就是为了防止我们后悔，对不？可现在晚了，我已经要后悔死了，也许我永远都没机会弥补一切了。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我爸的感受，我不希望别人也被迫尝到这种滋味。

所以，无论你决定对他做什么，妈，我都没意见，你自己说了算，我不会像个被惯坏的婴儿那样干涉你。我只想要我想要的东西，乔也有他的想法。不过，我们俩最希望的是，作为一个书呆子妈妈，至少在这件事上，你能做出让自己快乐的选择。

我想，如果现在的选择能让你快乐，那就去吧。

爱你。

你最喜欢的女儿，科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