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考核
食气......
宁炎收回视线，瞥了眼银色羽毛的小鹰，发觉似乎确实有所不同。
他细细端详小鹰的羽毛色泽，忽然把它抱起来，双眼凝视着鹰喙。
一呼一吸，仿佛有着阵阵虎豹雷雨的喘息，虽然外表不显露出来，然而以真气感知，宁炎能够感觉到在其体内仿佛席卷起了惊涛骇浪。
食气，莫非是吞食灵气。
小鹰扑腾着翅膀，拍打着他的脸，然后自顾自顺起了羽毛，接着神鹰昂首，俯视面前的仆从。
——
宁炎回到百草堂，径直赶往百草堂中心的竹屋，堂主大殿。
宁炎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入堂时接见他的马师叔。
“哦？是宁炎啊，可是功法有何疑惑之处，堂主近日已闭关修行去了。”
马师叔笑容和蔼，语气平缓道。
对这个勤恳好学，似乎又颇有天赋的小伙子，他还是很看好的，听传功的那个老头说，每次听课就属宁炎最为认真，很多时候都在自顾自思考，然后记笔记。
而且时常提出一些超前课程的问题，甚至给了传功执事一个错觉，似乎这年轻采药客，已经学到水木功六章之后的内容了。
这是许多学了两年的弟子都未必掌握的内容。
宁炎见状，行了一礼，道：“马师叔，不知四位考核长老可在？”
“考核长老？宁炎啊，你有所不知，这四位长老自由度极高，除非有弟子选择报考制药师考核，否则他们整日研究药方，是不会理会他人的。”
“马师叔。”宁炎认真道，“弟子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报考制药师。”
“哦，你还是找其他执事长老吧，我都说了这四位不会......什什什什么？”
马师叔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立刻凝固，嘴里的舌头打结又缠圈，他瞪大了眼睛，手指都在颤抖，半天一句后都没说出来。
“弟子平日还算刻苦，一时侥幸，完成了水木功的全部课程。”
“什么？弟子！”一扇破门里，冲出一个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老人。
“什么？侥幸！”同样不远处，从屋子里走出一个野人打扮，兽皮兽牙的老人。
“什么？全部课程！”最后两人眼冒精光，眉目拧在一起，干巴巴地盯着宁炎。
两个时辰后......
屋子里，四个老人相继走出，如同落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
最后，宁炎整理了下衣领，神清气爽地出来。
连续两个时辰的舌战群儒，从药性到药效，从理论到实践，四个老头如同机关枪一般炮雨连珠地输出问题，宁炎不慌不忙，将固化巩固的知识按照自己的理解一一输出。
按照流程，他接下来可以去百草堂领到自己的独立药园。
在药园里，由他负责种药，采药，炼药，制药的过程。
毕竟，现实不是游戏，不是说通过了什么什么考核，宁炎就能成功转职制药师。
完成开堂答辩，检查草木实验笔记，这些都不能完全说明制药能力，只能算是前置条件，只有真正自己制出了八种基础药丹，才算官方认证。
制药师并无严格规定，哪怕只能制取一种偏门药物都可自称制药师，但这样显然没有什么含金量。
龙门派乃大元正脉宗门，自有其拟定的标准，也就是能以五成成功率，独立制作三十五种基础药丹中的八种，便可接受册封。
一旁，蹲在门口的马师叔面容沉寂，一片死灰。
他考了四十多年，都没能成为制药师，如今年纪一大，手脚不灵便，更加不可能通过考核。
眼看自己接进来的后辈，不仅勤恳好学，而且实践经验扎实，居然能通过那四个老伙计的考核，本应为这后生高兴才是，可自己心里却......
宁炎看了许久，决定不去刺激这位老先生，而是开始为自己寻找合适的药园。
从现在开始，自己虽然还没有接受正式的制药师授勋，但是已经可以独立坐拥一片药园，专心磨砺自己的制药之术。
“不过，平日课堂的内容，大多是普通弟子的，关于这制药师有什么待遇，我也是一知半解。”
宁炎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这同样是弟子令，但上面自己的名字背后，已经刻下了一个药字。
那几个老人考核结束后，告知自己去一趟金龙堂。
金龙堂，乃龙门派一派之主所在的地方。
说起来，四个月前他从龙门派的山门下来之后，一直呆在这无忧谷里，便一直没有上去过。
现在看来，该上去一趟了。
说起来，自己虽然经常采药，但极少亲自栽种，培育，说不定面板还能固化出类似种植，种田，甚至制药的能力。
若是有了自己的药园，首先要种疗愈外伤的紫阳花和内伤的紫叶草，然后么，阳系功法增进真气的向阳叶可以多多培育。
第一次有了可以立足，显摆出去的大身份，宁炎颇有些处男进青楼——越想越兴奋的观感。
不知不觉，他便来到了龙门派里，周围人进进出出，各个穿铠佩刀，神情严肃。
偶有一两个注意到宁炎的，见他一身翠羽白鱼服，也并未理会，只当是百草堂弟子过来办事。
宁炎看了一路，意识到气氛似乎相当紧张，不少人都负了一身伤，莫非是之前传的那个黑虎帮！
他对大元境内的秩序并不了解，不过看着如此太平，龙门派又是大元下辖门派，这种情况下那黑虎帮还敢灭派不成？
到了金龙堂门口，宁炎亮出身份令牌，道：“弟子宁炎，不知掌门可在？”
门口两位弟子对望一眼，答道：“掌门不在里面，不过很快会回来，这位师兄先在里面等候片刻。”
入殿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山水画，另一边墙上则挂了一幅字帖，笔走龙蛇，看着极其犀利。
大概掌门是个文化人，装点的如此有书香气。
过一会儿，龙门派的掌门李道奇才姗姗来迟，目光扫过这个年轻模样的人的令牌。
奇怪，百草堂何时有这样一位制药师？
正奇怪之时，眼前这人听见动静回头，不慌不忙行了一礼。
“弟子宁炎，见过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