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剑榜第四，名剑「桃花」
杂役弟子离开了。
在得到万剑认可、杀死宗主之子和八名长老之后，带着向天歌的担保全身而退。
但他的故事尚未结束。
向天歌继续道：
“由于此事的始末并不光彩，所以当时宗门高层选择下令封口，只将其当作一则丑闻记录在了秘史之中。”
“自那之后，老夫大力整顿宗门风气，赏罚分明，类似于上供、欺凌之事便鲜有发生了。”
“十年后，宗主出关得知了此事，也并未责怪那名杂役弟子，反而亲自将其寻到，言明其子死有余辜，并许诺对方宗主之位，邀请回宗。”
“但那名杂役弟子又一次拒绝了，声称不想和青剑宗再有任何牵扯。”
陈理好奇道：
“那名杂役弟子，姓甚名谁，如今可还活着？”
如此人物，不该在历史中籍籍无名。
向天歌瞄了一眼陈理手中的「赤帝」，眼神意味深长：
“万剑之中，你选了「赤帝」。”
“而四百年的那场大比，此子引得万剑齐鸣之后，本来也能任选一口剑带走，但最后他什么都没选，只从胭脂崖折走了一枝桃花。”
陈理神情一怔。
他已经猜到了那名杂役弟子的身份，于是不自觉呢喃道：
“剑榜之上，皆是神兵利器，唯独有一例外——”
“名剑「桃花」。”
“那不是金铁铸造的剑器，而是一枝连垂髫小儿都可轻易将之折断的寻常桃花，只因其主是和青霜剑主苏青丘、赤霄剑主傅红衣一个层次的桃花剑神，便力压一众千载名剑，位列剑榜第四！”
老妖婆苏青丘闻言冷笑：
“别抬举本座和傅红衣那个没用的男人。”
“两尊涅槃拿着「青霜」、「赤霄」都胜不了一枝桃花，哪还有脸说自己是和桃花剑神一个层次的人物？”
陈理不敢附和，但心中也认同这一点。
苏青丘、傅红衣二人成名不过百年，比起桃花剑神还是差了不少积累，甚至……这二人多半比深藏不漏的向天歌都差了一筹。
可惜了，倘若当年宗门内部上下一心、弊绝风清，今日胭脂崖上说不定便会多出一尊剑神守护。
但腐朽之事向来难以杜绝，即便是眼下，青剑宗五峰不也是浑浊不堪、各怀鬼胎么？
“当年因老夫监察有失，导致宗门不但失去一尊未来的剑神，还让无数弟子备受欺凌、对宗门生出不满，剑心蒙尘。”
时隔多年，向天歌对于这桩旧事仍是自责不已。
他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
“今日再闻万剑齐鸣，老夫断然不会重蹈覆辙。”
“陈理，宗门安排你孤身一人对抗阴阳宗一月之后的试探，也是无奈之举，老夫知你心中会有委屈，所以，为了补偿……”
“接下来一月，这本《荒芜剑经》便借于你参悟，同时老夫会亲自守在剑池旁，你有任何疑惑都可来问，老夫保证知无不言。”
……
一炷香之后。
麒麟峰，折剑崖下。
向天歌闭眸负手而行。
陈理一袭白衣，负一口断剑，手持「赤帝」，跟在对方身后三尺，借着月光在一座座墓碑间穿梭行走。
折剑崖是宗门禁地，同时也是宗门无数前辈死后所葬之地。
不过剑修身死意难消，所以此地时常会有前辈残留的各种剑意肆虐，若是有剑道修行不够的人误入，下场必然很是凄惨，轻则会迷失在各种剑意中走火入魔，重则会被直接抹杀。
当然，如此多的剑意是杀器，但同时也是宗门底蕴、剑修机缘。
千余年前，名剑「赤帝」的第二任主人、青剑宗的二代祖师庄坐井在无敌云州后，便耗费百年搜刮了整片罪地的天材地宝，最后从中择取部分，亲自在折剑崖下打造了一口井。
他用这口井将禁地之中的各种剑意豢养起来，像是湖泊养鱼一般，待其成熟，便可取而“食”之。
传闻，吃了这种“鱼”，有助于悟出完整的剑域。
“它就是剑池了。”
不多时，向天歌睁开双眸，在一片开满莲花的池塘前停下脚步。
陈理放眼望去。
借着月色依稀可以看清，这是一个方圆二十丈左右的水池，池水尚算清澈，却深不见底。
水面上开了上百朵莲花，莲花下有鱼群嬉戏，如果无视鱼群形若剑器的奇怪长相以及嘴里吐出的锋锐剑气，看上去倒是和外界的寻常池塘一般无二。
“来时路上，老夫已经将剑池来历尽数告知，此地机缘不看灵力修为，不看肉身强度，只看剑道二字。”
“以你风雨雷火四道圆满剑意，足以在水下坚持三日，再加上那一丝域的力量，则至少可以坚持七日以上！”
“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入池，而距离阴阳宗之人到来还剩一月。”
“所以老夫建议你先将《荒芜剑经》修至入门，再入池中磨砺己身，如此或可借此机缘，在一月之内悟出半道荒芜剑意。”
“万千剑意之中，风雨雷火只是基础，而荒芜则是和杀戮一个层次的顶尖剑意，将其掌握，你三月之后的夺魁才不会有失。”
陈理闻言皱了下眉。
向天歌所说的大部分他都是认同的，唯独“风雨雷火只是基础”这一点有异议。
白猫曾说过，万千剑意本不分贵贱，荒芜、杀戮或许在剑意层次会比风雨雷火厉害，但到了剑界层次，那些基础剑意的重要性反而会后来居上！
不过这一次，他还是决定先听从向天歌的建议。
毕竟，现在考虑剑界还太早了些。
……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
在向天歌言无不尽的指导下，陈理只用了两日半的时间便将《荒芜剑经》入门，这让这尊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家伙又一次惊掉下巴，同时也再次陷入了对错失桃花剑神一事的无尽悔恨之中。
第三日夜里，陈理脱去白衣，只带了两口剑，赤裸入水，并以四道圆满剑意和名剑「赤帝」独战鱼群，激斗一夜，剑意领悟更深了几分，但鱼获为零。
第四日，白日休整，夜里激斗，鱼获为零。
第五日，鱼获为零，但陈理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丝荒芜之气。
第六日，一连数日鱼获为零，陈理怒而去偷莲子莲藕，不料惹出一条藏在莲叶下的三尺大鱼，被追杀了数个时辰，老家伙在岸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七日……
……
岁月如梭，日复一日。
正当陈理全身心投入到剑池修行中之时，荒州主宰阴阳宗即将派出四十名弟子参加云州大比的消息也不再是秘密，逐渐在江湖庙堂中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