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戮剑意，无敌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当影三表露出半道杀戮剑意之后，传闻中的陨落天才陈理没有退却，反而提出生死战！
一阵沉默之后，人声鼎沸。
“疯子，简直是个疯子！”
“他在寻死么？”
“莫非剑心破碎后，他不想活了，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场，准备将自己葬在剑道的擂台上？”
“或许，是对小师妹心有愧疚，想要以死赎罪呢？”
……
无数弟子为这一幕而狂热，有人嘲弄，有人叹息，也有人躲在人群中，不嫌事大地对影三高呼“答应他”三个字。
对于众人而言，生死斗不算罕见。
青剑宗五峰，共有弟子上万，其中不乏结仇者，若是双方仇怨大到不可调解，便会请宗门长老见证，高台比斗定生死。
每到这时，现场都会围满了人。
这是个胜者通吃的局。
活下来的人不仅可以快意恩仇、心境通达，还可一日扬名。
今日亦是如此。
高台之上，影三已是浑身颤抖。
不是生怯，而是兴奋。
众所周知，两年前的那一夜，长公主入了皇宫，喋血无数，最后尽管负伤，但也全身而退，此事便成了娘娘的最大遗憾。
而陈理，是长公主一女二子中，年纪最小、也是最得宠的儿子。
杀了他，自己的名字必定会被娘娘记住，很可能立刻就能被调入宫中，侍奉左右！
想到今日之后，自己日夜都能见到那一袭让人魂牵梦萦的凤袍，低头便可窥见那一双不忍亵渎的赤足，还能聆听娘娘一遍又一遍唤着自己的名字，影三便忍不住轻哼了起来：
“很好。”
“师兄锐气不减，是宗门之幸，只可惜……”
“狂妄往往需要付出代价。”
而自己为对方所设定的代价，原本是一只手，现在则变成了一条命。
影三因兴奋而颤抖着身子。
此刻的他已经在极力克制，但双眸仍是越发猩红，身上杀戮之气也浓郁了数倍不止，甚至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吼：
“弟子同意分生死，请姜峰主和向殿主做个见证！”
对于影三的变化，陈理没有理会，只是将目光同样放在了向天歌和姜魁二人的身上：
“请二位做个见证。”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
所有弟子都在屏息等待着两位宗门高层的答复。
长老席上，姜魁脸上的憨厚笑容并没有因为这段插曲而更改分毫，只是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楚离，见对方轻轻颔首后，又朝副宗主向天歌看去：
“年轻气盛是好事，不过二位都是我宗人才，损失任何一个都甚是可惜。”
“向老如何看？”
向天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嘴唇微动，吐出一字：
“准。”
一字落下，引起无数人欢呼。
“好好好，吾辈剑修，就应如此！
“一切仇怨，以剑解之！”
“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念在陈理师兄敢率先提出分生死的份上，等下他败亡了，我不会耻笑！”
“若是，他胜了呢？”
“胜了？怎么可能！方才影三亮出半道杀戮剑意的时候，你没瞧见那些长老的脸色，一个个都像是见到宝了一样！你不信我，总得信这些先天高手的眼光吧？”
……
长老席上，姜魁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算是也默认了生死斗一事。
而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后，陈理也开始挪用脚步，往高台走去。
他神态如常，走的很慢，每一步落下，身上便有一丝剑意显露而出，幻化成风雨雷火围绕左右，尽显曾经妖孽的辉煌。
无数目光下，那一袭白衣负剑，气质脱俗，宛若一只破茧的蝶。
见到这一幕的围观弟子，不免又开始议论：
“看来陈理师兄的剑心重塑了。”
“这一战还有悬念！”
“不愧是曾经的剑道魁首，四道剑意加持一身，倒也有几分像模像样了。”
“呸，我命令你们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楚离师弟听见会不开心的！还有，此战影三必胜！”
……
高台之上，楚离听见有不少人为陈理造势，不由咳嗽了一声。
在其身侧，一位刚晋入先天、资历尚浅的白虎峰长老很会察言观色，赶忙大笑几声，故意朗声问道：
“楚离啊，影三是你好友，你应该很懂杀戮剑意吧，方便透露下，威势如何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并竖起耳朵。
而楚离发现自己成了全场中心，脸上笑意浮现，也不卖关子，淡淡吐出两字：
“无敌。”
于是下一瞬，全场再次哗然。
“听见了么？楚离师弟说，杀戮剑意无敌！”
“无敌是什么意思，不会连楚离师弟都自认不如吧？”
“放屁，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师弟的意思分明是今日之战，影三必胜！”
“无敌，必胜！”
……
“真是个没脸没皮的老东西！”
和大多数人的狂热不同，作为陈理为数不多的好友，夕妄听见长老和楚离的一唱一和，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同时，也不禁为陈理捏了一把汗。
不过东章却是脸上笑盈盈的，望着那一袭白衣，丝毫不见愁色：
“放心吧，从这家伙走出胭脂崖的那一刻起，便一场都不会输。”
“而且，不瞒师姐……”
“我其实已经在帮他研究云州大比的对手了。”
“……”
夕妄无言以对。
陈理知道你替他这么狂么？
……
大日高升，金色的光辉洒落广场，仿佛谪仙垂眸，关注此地。
终于，在无数喧闹中，陈理登上了高台，并停在了和影三相距十丈的位置。
一袭白衣，一袭黑袍，站立两侧，遥遥对峙。
“师弟资历浅薄，便不让招，先行拔剑了。”
影三卸下了背上的黑鞘之剑，将其平放在胸前，以右手轻抚之。
不过奇怪的是，他轻抚剑鞘时全身止不住颤抖，同时藏于面具下的双眸尽是痴迷和疯狂，宛若……
在亵渎那尊至高无上的双足。
而后，他脱去黑鞘，丢于地上，只留一口通体玉白的长剑在手，轻轻摩挲，眼中疯狂之色更甚。
仿若亲手为那尊至高无上脱去长靴，赤裸把玩。
良久之后，他对着此剑长吸一口气，回味数个呼吸之后，方才神态陶醉地介绍道：
“此剑无名，也无价。”
“是两年前，娘娘所赐。”
“两年以来，我从来都只用它磨砺己身，不用来伤人，所以尽管它已经出鞘了无数次，但至今尚未沾染一滴血。”
“不过今日，为了表示对师兄的尊重，我准备破例一次。”
影三握住无名剑，剑尖直指陈理，微微昂首的同时，眼中猩红之色越发浓郁：
“相信师兄的血，会为它在名剑榜上寻一个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