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注视
王想欣赏着城市里的景色。
他感慨着，自己要是早一些见到这样的未来都市，并以此为素材，制作的那款赛博题材的roguelike游戏，可能销量要翻上一倍。
人类无法想象没有见过的东西，真正的赛博都市，给人的感觉，比游戏里的要更加气势雄浑，层层大楼之间，相互连接，颇为立体。
甚至现在王想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空中大型娱乐广场，并不平整，连接着好几栋高楼。
看起来像一个钢铁制成的古罗马剧院。
向下望去，迷雾茫茫，隐约才能看清地面，更多的是那些摇摆着的探照灯。
下面的部分，或许才更接近蓝星人的想象。
当然，现在或许只有王想才有心情欣赏美景。
他已经在这个都市里徘徊了很久，进入过这些大楼一探究竟，也摸进过那些飞车，看看是如何驾驶的。
他已经知道了，这颗星球叫做“新莺川”，而这个城市，是帝国在新莺川建立的一个聚集点，在这个恒星系中，扮演着首都一样的角色。
一号都市。
在他游历观光的期间，阿塔尼亚大厦最终还是支持不住，轰然倒塌了，烟尘都冲上了天空，让整个城市随着动摇，也变得更加朦胧。
一号都市紧急委员会，尽量把坍塌的范围，缩减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阿塔尼亚大厦几乎是垂直着倒下去的。
但这些小龙人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方才，先是看见一只无比恐怖的“怪物”，接着又看见自己的大手，再接着便是这房屋倒塌。
精神状况确实会受到挑战。
比如这个广场，偌大的地盘，现在看不见多少人了，只剩下几位，可能是不嫌事情大，还坐在饮料店的边上。
甚至店员都跑了，这几位也没跑。
可能真的喜欢喝饮料吧。
王想兴致上来，凑了过去，说起来，还没好好观察过这些龙人呢。
遮阳伞下面，共有三个人。
两位女性正在交谈，一位看起来是男性的，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诺拉，我相信你说的话了。”
其中一位姑娘说。
她有着的蓝色头发，发间的角并不大，小巧可爱，穿着很保守，像是什么豪门的乖乖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遮到小腿上白皙和蓝色鳞片过度的地方。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绝对领域？王想陷入思考。
在她的小腿之间，还有着一截可爱的尾巴尖，也是蓝色的，正在微微摇晃，表现出主人的轻度紧张。
“嗯。”
她对面的女性，只是轻轻应和了一声。
这位姑娘就形成了明显的反差，角的大小并不一致，左边的要小一些，可能是断过重新长的。
她的头上绑着绷带，穿着粗犷，坐姿也很霸气，翘着腿，整个人靠在椅子上。
灰白色的头发，和她的眼睛一样，没有神气。
......
诺拉很兴奋，以至于她已经给自己注射了抑制剂。
近期一段时间里，她必须保持冷静，不光是为了她自己，也是对她的妹妹负责。
效果是达成了，但这也导致她现在的心情很奇怪，她感到自己应该要无比的高兴，但就是高兴不起来。
她今天只是来做一些事情，没想到，再一次，看见了无上至尊。
那双大手的再次出现，毫无疑问，是为了拯救这个城市。
这让她坚信，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但她对面的这位大小姐，在见过了这种此生未见的奇景后，表情没有哪怕一丝的改变，平静得可怕。
仿佛天空上的一切，都没桌子上的那杯调制饮品重要。
并且，语气甚至变得更冷了一些：“诺拉，尽管相信，但是我还是无法这么做。”
“可可，如果你明白了我说的话，你就应该知道，这么做的意义。”
诺拉望着高楼的顶端，并未注视着可可。
在刚才过去的几个帝国刻里，她已经对自己的这位好友，述说了自己在太空中的遭遇。
以及自己的一些想法。
自己只是希望她去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以她的身份，只需要开口说上一声。
“再怎么说，也得经过审查......”可可说。
“可可，只是将真相公之于众，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诺拉有些不耐烦，打断了对方的发言。
可可的家族，垄断了整个新莺川的媒体，诺拉只是希望，她们主导的电视台，能举办一场特别报道。
向公众说清楚，太空中发生的事，联邦人的出现，联邦人口中的“无上至尊”。
并且经历了刚才的事件，看来还得增加一些内容。
可可沉默了一会，但还是表示拒绝。
“诺拉，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享受你的休假吧，你想的那种事情，并不是我们这些年轻人该去考虑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才继续说。
“阿塔尼亚大人不会同意的，这样的报道，会让民众造成恐慌。”
“砰！”
诺拉捶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阿塔尼亚，阿塔尼亚，那栋楼都塌了！你刚才没看见吗？”她指着天空，“无上至尊。祂是真实存在的！祂对我们是善意的，甚至可能此刻，就在注视着你我。”
可可叹了一口气，有些后悔来到这个地方，但对方曾经救过自己的一命。
她平静地说道：“我看见了，所以才会那么说。”
“我相信祂的存在了。”
“但那种力量，不是我们能够觊觎的。”
“你信仰祂，那又如何，我认为那个存在，并不在乎我们。”
“你在军事学院里，也读过真正的历史，我们被困在这个恒星系里，已经有三十年了。”
“若祂真的对待我们是善意的，祂早就该出现了，把我们送回故乡，而不是困在这里。”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祂怎么可能会注视凡人，怎么可能就在此刻，注视着我们二人......”
正说着，可可停住了。
她听见了一些，不该听见的声音。
她想起来在昨天晚上看的舰队出航报告，其中幕僚长写下的一段内容颇为令人深思
【阿塔尼亚指挥官因为心理压力过大，产生了幻听的现象，并最终导致昏迷，两个帝国分后清醒，回归正常】
那可能不是幻听......
无上至尊，确确实实，就在此刻，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