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蛇绮月
半日之后，蒋念思带着灵儿回到了大变样的家族。年关，是清源蒋氏一年当中最重要的日子，因此每逢年关，家族都会张灯结彩，装饰的极为精美，看上去颇有些欣欣向荣的样子。
回到族中住处，蒋念思在灵儿开心的目光中放了她几天假，而后便在房间内仔细打量了起来。
与原来离去时并没有什么不同，每日应该是有族人进来打扫过的。
“小弟，好久不见，回来怎么也不来找我？听我爹说，你去浣花溪养蛇了？”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蒋念思的思绪，但这熟悉的声音却让蒋念思猛地回头，而后激动的走上前去抱住了出声的少年。
“大哥！我还以为你和往年一般要到了年后才回来呢，所以也就没去寻你，怎么今年回来的早些？”
出声之人是蒋念思的堂哥蒋玉世，也是他大伯膝下唯一的男丁，年二十，三灵根的资质，炼气七层的修为。
蒋玉世并没急着回答蒋念思的话语，而是张开双臂将蒋念思紧紧抱住，接着重重的拍了拍蒋念思的后背，直至二人分开，蒋玉世才缓缓开口道：
“本来是打算年后回来的，但今年宗门下来收取灵蛇之人的身份极其尊贵，因此我便跟着回来了。”
“哦？难道是灵蛇宗内门的长老来了？”
“非也，来人是灵蛇宗的少宗主蛇绮月，骨龄不过二十四，便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乃是宗门最负盛名的金丹种子！”
提起蛇绮月，蒋玉世眼中满是憧憬和尊重，而他的话语，也让蒋念思愣了好一会。
“大哥，你确定这蛇绮月二十四岁就修炼到了筑基后期的层次？便是单灵根也不过如此吧？”
蒋念思有些怀疑，如此天赋，的确有些惊世骇俗！对此，蒋念思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单灵根的天赋，加上宗门的全力培养，但不管怎么看，蒋念思都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然而，蒋玉世在听完蒋念思的话语后却微微摇了摇头，随即面色严肃道：
“少宗主的灵根资质全宗上下知晓的怕也不超过五指之数。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少宗主凭借她筑基后期的修为，可以在不借助契约灵蛇的情况下和宗内一名筑基巅峰的外门长老打的有来有回！”
话毕，蒋念思双眼瞪大，久久没有言语，但眼神之中，已满是泄气的色彩。
“好了，少宗主这等妖孽，自出生之始就已经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小弟你也莫要灰心。事实上，我听闻宗门金丹老祖在少宗主这个年纪，也不过堪堪筑基罢了！所以啊，生活还要继续，我等做好自己便是！”
蒋念思对蒋玉世的话苦笑了一声，这等天骄，或许一辈子都是需要他仰望的存在吧？
“大哥，小弟知晓了，毕竟我这辈子筑基都无望，想那么多也是徒然，倒是大哥你，如果我没感知错的话，距离突破炼气八层也不远了吧？”
蒋玉世笑了笑给出了他的答案，而后便拉着蒋念思去往族务大殿，说是要带着他去瞻仰一下蛇绮月的风采。
此刻的族务大殿，上首之人已经变成了一位风姿绰约，容貌绝世，气息深沉的女子。而女子右侧，是一位筑基初期的外门长老，左侧则是一位扎着冲天辫，看上去古灵精怪的幼童。
这一组合看上去颇为违和，但下首包括蒋运雄在内的诸多族人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甚至连视线都不敢望向上首。
“蒋族长，这批上供的灵蛇质量很一般，甚至颇为低劣，若是一阶中下等的灵蛇也就罢了，但这一阶上等的灵蛇，老夫怕是不能闭着眼睛收下啊！”
出声之人名为杨连，也是往年负责收取筑基及以下势力灵蛇上供的灵蛇宗使者，经过家族多年以来的“孝敬”，杨连对他们的态度还算不错。
但今年却是意外，有蛇绮月跟随，杨连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的。加上这批灵蛇的确质量不佳，勉强能够达到灵蛇宗的合格线。若是往常，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收下，但这次蛇绮月不发话，杨连也只能装出一副问罪的模样。
“蒋族长，宗门虽加大了你们的上供量，但也是因为和烟霞宗交战导致灵蛇损耗增加所致。况且，宗门今年给出的回收价格可是比往年高出了两成，难道蒋族长就拿这些破破烂烂的灵蛇来糊弄宗门么？还是说，蒋族长见烟霞宗卷土重来，无心为宗门饲养灵蛇了不成？”
蛇绮月的声音酥软轻柔，听上去会让人不自觉的生出好感，但却让大殿内的族人忙不迭的跪倒大片，身体更是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少宗主，我族绝无此意！只是月前族中爆发瘟疫，才导致灵蛇是现在这副模样，还请少宗主明鉴啊！”
蒋运雄没有跪下，而是连忙躬身硬着头皮站出来回答蛇绮月的质询。尤其是蛇绮月最后一句话，让蒋运雄内心亡魂大冒。若是被贴上如此罪名，那清源蒋氏，恐怕顷刻间就要覆灭了。
“杨长老，可有此事？”
蛇绮月并未有什么动作，而是随意的问向杨连。对此，杨连也只能咬咬牙，而后点了点头。
“罢了，若是如此的话，倒也算情有可原。只是，这批灵蛇嘛，着实不怎么样。若是蒋族长提供不了更好的灵蛇，那这价格自然会打不少折扣。”
“多谢少宗主宽宏大量！我族还有更好的一阶上等灵蛇，此刻应该快要到了，还望少宗主稍等片刻！”
蒋运雄见此事轻轻揭过，内心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适时，蒋玉世也带着蒋念思来到了族务大殿，只不过二人见殿内气氛如此凝滞，只好躬身站在最后方。
“念思，快将你饲养的灵蛇拿出来给上宗使者过过眼！”
同样站在后方的蒋良华见蒋念思到来，连忙小声催促着蒋念思将那一阶上等灵蛇拿出。
见状，蒋念思便将御兽袋解下交给蒋良华，而后便继续躬身，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蒋良华刚准备将御兽袋交由蒋运雄时，上首的杨连便已经出手将御兽袋牵引至殿前，而后直接打开，放出了里面的二十条一阶上等灵蛇。
“咦？蒋族长，有这等品质的灵蛇你不早点拿出来，刚才也就是少宗主善解人意，不然换做宗内其他人，就刚才那些破烂灵蛇，早就拿去喂契约灵蛇了！”
望着殿前二十条颇为凶煞的灵蛇，杨连微微点了点头。这些灵蛇，是他目前为止收缴的品质最高的一阶上等灵蛇，虽然疑惑蒋运雄为何刚刚不拿出来，但有了这批灵蛇，少宗主应该会满意些。
“杨长老说的不错，这批灵蛇无论是体型还是气息，都是一阶上等灵蛇中的佳品，至于价格嘛，我可以做主，在原来的基础上再提升一成！往后若是饲养的灵蛇品质尽皆如此，价格也不是不能商量！我的话，蒋族长应该听明白了吧！”
蛇绮月对殿前的二十条灵蛇明显满意多了，但殿内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是，自蒋念思进入大殿，那扎着冲天辫的幼童便一直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