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无病（求收藏）
二人都不坏。孙爷有时遇到沐阳回家，也会顺便带他一道。
沐阳送药有时候赶上饭点，江姨也会笑着给沐阳拿上几个韭菜盒子，二人都算是热心肠的人，理应不会有什么矛盾。
刚到这里时沐阳也听到了几句话，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平房区的设施老化，无人维修，停水是经常的事情。在加上八十四号水库的问题。一个月没有水都是常有的事情。
孙爷主要便是在这些地区送水，而为了图便宜，送水的水桶都是批发的便宜货，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
由于年龄上来了，再加上送水的地方较多。有人直接拿水桶来骗取过孙爷的押金。
直到后来，孙爷记上小本本，在水桶画上标记，自己做的押金票。才没有人再来诈骗。
“估计真是孙爷忘记给了，孙爷之前给江姨送过水，江姨也不是骗孙爷的押金那种人，肯定也是给过押金的。估计是想起被骗的事情，怒气上来了，气昏了头。”
沐阳摸了摸口袋，押金七块钱，自己兜里也有。不算贵也就是两顿早饭钱，毕竟押金是用来退的。
但往往就是这几块钱就能让普通人引发出一场争吵。
短暂思索了一下，先去江姨那。
敲门来到屋内。看到满头白发的江姨在翻找什么。
“江姨我来给你送药了。”
听到沐阳声音的江姨停止翻找。转身坐在凳子上。“哎，让你见笑了。小沐阳。”
江姨面色略显苍老，眼袋很深，双手粗糙。年纪远远没有面容的样子大，都是长年高负荷工作造成的。
江姨的丈夫宋大强在一次采石矿事故中不幸去世。因为之前有人伪造事故骗取过赔偿金。所以江姨的丈夫也被冠上诈骗嫌疑。最终也就赔偿几万块钱。
“没有的，我刚才也听到了一些，估计是孙爷真忘记给你了，水桶上不是有孙爷画的标记。孙爷刚才也就气头上身，这不，让我给你送钱来了。”
说完，先把药放在桌子上，在从兜里掏出对折整齐的七元钱。递给江姨。
江姨看着手中的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惭愧的说道，“人真老了，可能是我前几天收拾东西不小心丢掉了。”
“那江姨，你先看药缺不缺。水桶在哪，我给你送过去。孙爷还在外面等我。”
江姨急忙说道；“桶就在后屋。”
沐阳来到后屋拿起桶，骑上自行车就开蹬！
孙爷可没有等沐阳，这都是沐阳骗江姨的话。沐阳掐算着时间，孙爷到他车的路程有些长，他的走路速度不快，自己骑快点应该来的及。
马路旁，孙爷还在三轮车旁，正检查着少没少桶。
“孙爷。”
看到沐阳，孙爷也是愣了一下。
沐阳在旁边停下自行车。
“江姨让我把桶给你拿过来，估计票子是她不小心弄丢了，让我把桶还给你，钱她不要了。”
孙爷看到水桶上自己画的标志，也是连叹数口气。
“是我的桶，我记录了。人老了，估计是我真忘记给了。刚才也是，脑子突然发昏。人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没有的孙爷，您老的身体还好的很。”沐阳赶忙称赞两句。
孙爷听后笑了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沓钱。数了七块。
“钱还是得给她。小沐阳替孙爷跟她说声抱歉，在麻烦你把这钱给她。人老了，真是糊涂了。”
沐阳收下钱说道；“没问题孙爷，交给我去说。”
孙爷露出笑容看着沐阳说道；“好孩子。”
转身坐在三轮车上。
“走了，小沐阳。”
“孙爷再见，您慢点开。”沐阳大声喊道。
咳嗽两声，沐阳挥手告别，看到孙爷逐渐没了身影，才转身登上自行车。
这并不是件大事，就是一些小摩擦。处理了这件小事，沐阳还是蛮开心，自己也没有损失什么。
其实还是两人都不是过于计较的人。可能是生活中的一些小事让二人在心中积攒了一些怒气。导致刚才发生了一些争吵。成为了一个发泄口。
“应该是孙爷先主动争吵的。不过也不能全赖他，之前被欺骗过，才导致孙爷生气了，年纪上来了，确实有时控制不住情绪。”
“江姨最近应该心情也不好，她为什么要还水桶了。难道是不在这里住了，搬家了吗？宋无病是要升学了吧，不知道他身体还好不好。”
沐阳在药店工作，对于一些病症有所了解。发病时，又痛又痒。
这病很不好治。疾病就像是会进化般，当攻克了一个疾病，又会出现新的疾病。
“无病快放学了吧，我记得离这里很近。”
想着想着，沐阳忽然看到对面的胡同里出现了一道矮小的身影，他随即停下自行车。
只见一个孩子，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双手戴着一副有些脏的袖套，背着一个白色的卡通小书包。剪的小寸头。正向前面蹦蹦跳跳的走来。
而他也正好看到了沐阳。
“沐阳叔叔，你又来送药了呀。”宋无病快速走来，抬起头说道。
沐阳推着自行车来到他的面前，揉了揉他的脑袋。
“要叫哥哥，不过算你这回叫对了，我成年了，所以叫叔叔是没错的。”
“咦。”小无病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沐阳。眼中还夹杂着一丝羡慕。
“哼，我还是叫你哥哥吧。”
“都行，叫什么都是对的。”
沐阳看着满脸挫败感的宋无病，回想起之前送药。
刚开始给江姨送药的时候，宋无病一副很乖的样子，时间久了认识了，捉弄过沐阳几回。
果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淘气。
沐阳倒不是很介意。他也没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在无病身上，既有他这个年纪的顽皮，也有超出同龄孩子的成熟。沐阳知道，无病从没有惹过江姨生气。反之还有时逗江姨笑。
可以说，这是沐阳见过这个年纪唯一会主动逗母亲笑的孩子，哪怕是自己小时候都会惹六安爷生气。
江姨说过要好好学习，小无病就认认真真的努力，十分的听话。
跟随着小无病进入房子里。
“妈妈，妈妈，你看！”
小无病蹦蹦跳跳的来到房子里，从书包中拿出一张试卷，炫耀的看向妈妈。
“老师夸我努力，这次考了九十八分，奖励了我一朵，小，红，花～”
孩童用着独有稚嫩的嗓音诉说着自豪的事情，把试卷上的小红花，仿佛是世间最美的鲜花，送给妈妈。
“真棒！”江姨蹲下身子满脸笑容看着小无病说道。
“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还想吃韭菜盒子。”
沐阳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我这回就在造句上写错了。希望我写对了。我希望我的爸爸妈妈身体健康。但是失望写错了。我失望我能做的不好。”
小无病认认真真的看着试卷说道。“失望是什么意思啊，我有些忘了。”
站在旁边的沐阳开口说道；
“失望是希望的反义词。失望是指没有达到他人希望你达到的事情，或者是自己没有达到想要做到的事情。小无病你可以这样造句，我对他感到很失望，或者我失望的觉得，自己没有做的更好。”
“嗷。”小无病看向妈妈。
江姨说道；“沐阳哥哥说的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记住啦。”
沐阳重新抬头看向江姨。
“江姨我把水桶给孙爷了，你看看药对不对。”
“对的对的，差点忘记跟你说了，小沐阳，以后不用再给我送药了。我打算带着无病去环山市看看。就在那住下了，正好到期了。先不用药了。”
“你们要走了？”沐阳有些意外。
“也对，早点治病早完事，大城市要比小县城医疗设备强。”
“小无病，你以后要好好的听妈妈的话。认认真真的学习。”
沐阳的目光看向无病。
“嗯呐。”
“那我走了江姨，我耽误有点久了。”虽说李老板从没有在送药上规定好时间，但是沐阳觉得还是早点回药店好。
“那就不留你了。注意安全。”
沐阳往屋外走，小无病跟随江姨一起送他。
走到屋外，沐阳回头挥挥手。
“快回去吧，小无病记得听妈妈的话。”
“再见～拜拜～”
小无病双手举过头顶，不断的挥着双手。
沐阳跨上自行车，消失在转角。
回到屋内。
小无病坐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书包，双手抵在桌子上开始做作业。
桌子是妈妈做的，想着长大以后还能继续用，所以桌腿有点高。
宋无病不安分的小脚不断的晃动，屋子里传来铅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他时不时的用铅笔末端，抵在自己左侧肋骨上使劲的滑动。
江姨看到小无病的样子。来到他的身前。
“又有点痒了是吗，衣服掀起来，妈妈看看。”
“嗯。”小无病，听话的掀起衣服。
只见肚皮上布满着数个没有完全愈合的针眼，左侧肋骨上，被铅笔怼出一大片红肿。红肿中还浮现出一些黑色的点点。
黑点变多了。
江姨看着黑色的点，心疼的说道，“没事的，现在打药。”
听到打药，小无病表露出一丝抗拒，但还是听话的嗯了一声，起身躺在了床上。
随后江姨从袋子中拿出药，又从地下拿出一个蓝色的长盒子。取出了一个很长的针管，将一管药放入其中，不断的调试着。
来到小无病的面前。
针头又长又尖，可能是在地上放久了，泛着一抹冰冷的寒意。
将针头缓缓插入小无病的肚皮上，淡黄色的药剂慢慢划入。可能是因为疼痛，幼小的身体开始有些抖动。
“妈妈，咱不治了行吗？”
小无病没有了刚才的开心，嘟囔着说道。
“乖没事的，很快就好了，等咱们去大医院就好了。”江姨用粗糙的手抚摸小无病的额头。不断的安慰着。
随着药剂的流完，抽出长长的针管。黑色的点点开始逐渐消失。
“好了好了，是不是又不痒了。”
“嗯……”
江姨柔声细语。
“没事的，妈妈现在给你烙韭菜盒子。”
妈妈的话仿佛能抹平一切疼痛。
床上的小无病仿佛忘记了疼痛，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
夜晚，小吃摊。
“您好，我要一份烤冷面。不要辣，其余正常。”
“好嘞，您稍等。”
下班的沐阳迫不及待的来到小吃摊，作为资深的吃货，他这些年吃遍了清晨县的小吃。
也就是小吃摊不多，要不然他的荷包可保不住。
当烤冷面放进嘴里那一刻，他整天的疲惫都得到了缓解。
有一说一烤冷面真的好吃，只要酱汁调好，不亚于任何美食。
街边的小吃摊还很赚钱，制作过程也不难。
这让沐阳打定主意。
“等我以后考上了学校，晚上就去卖烤冷面。”沐阳满怀期待的想着。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美好的未来似乎在向他招手。
回到出租屋，刷了一会练习题，在完成每日的修炼。
盘膝而坐的沐阳，隐约有感即将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这让沐阳面露喜色，他已经卡在这个境界很久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纯靠自己吸收天地间微弱的灵气修行，无疑是一件漫长熬人的事。
每天盘腿枯坐一两个小时，收效甚微，这让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放弃修炼。
修炼对一些人来说意义并不大。
沐阳起身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
把床头一个小玩偶搂在怀中，玩偶不大，外貌酷似一个人。
虽然是由各种老旧的碎布拼接完成，但做工精美，每一根线都是精彩的装饰。可以看出制作者为它投入了全部的感情。
理论上来说，这么大个人了，还搂着玩偶是一件让人羞涩的事情，不过好在沐阳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这个玩偶是六安爷过世的妻子，沐阳的六奶奶缝制而成。
尽管沐阳是寄养在六安爷家中，但是六奶奶二人把沐阳当亲孙子养。
孩童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只有每逢去扫墓时，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才能回忆起点滴细节。
沐阳知道这个玩偶缝的是自己，在他们的村中，流传着一个故事。
将名字缝在玩偶中，可以在未来一次必死的危机中，替他挡一次灾。
信与不信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玩偶是六奶奶亲手缝制送给自己的礼物。
放下玩偶，睡觉前。沐阳内视己身，小核人安静的盘坐着。
颜色黯淡无光，头颅低下，一种很秃废的气息。
沐阳看到它的样子也就安心了。
“我是怎么去那个世界的，是通过睡觉的方式吗？那今晚我还会去吗？如果真的过去了，希望能找到彻底解决它的办法。”
躺在床上的沐阳放松身体，清空思绪，关灯睡觉。
“晚安，玛卡巴卡。”
清晨县的夜里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夜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蚊虫撞击玻璃发出咚咚的声音。
夜色蔓延，睡觉的人们开始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