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三重冠冕的下落
此言一出，坐在裂碲族周围的小部落兽人、牛头人、狮人们闻言端起碗的手抖成了个筛子。
“我二叔在碗里？”
其中一个小牛头人拎着碗里的肉片看了好久，这牛下巴处熟悉的疤痕证明了碗里的身份。
见氛围烘托的差不多，圣恩城的骑士们有意无意间，亮出了他们腰间的宰牛刀。
这一行为让在座的小部落的异族们待不住了，着急忙慌找机会离开大殿。
“各位是不给我面子吗？”
盖诺一锤定音，将他们拦在了殿前。
此时他们哪里还有看热闹的心劲儿，城主谁当不是当？再待在这里还要把自己赔进去。
慌乱的情绪在大殿中传染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中小氏族们面如土色，坐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全然不复刚才叫嚣着的嚣张神态。
气氛在慌乱中凝固在了当场，格斯见此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拖住了。
他将大量的精神力投入到了寻找黑市。
莫奈之眼在亡灵界面不断跳跃，时不时伸出现实位面，透口气的同时瞅一眼。
据怒风所说，是在莫奈之城是不定时出现的，是一位宗师阶的亡灵法师，在精神领域开辟的一块儿交易地。
莫奈之眼在设计之初就是有缺陷的，它能检测到精神领域的变化，但是很容易被欺骗。
本质上来说他就是一颗恶魔之眼，遵循着某种本能，追寻着死亡的气息。
格斯在亡灵界面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借助莫奈之眼观察到了精神领域和现实领域之间有细微的波动。
他跳跃至领域一看，缓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眼前是热闹嘈杂的炼金材料市场，如果格斯记得没错的话，这是经过官方认证的交易场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是直接装都不装了？
他顺着精神波动的方向看去，散发出精神领域气息波动的是个肉摊老板。
卖……卖牛肉的？
好好好！感情怒风这家伙手中银币和三重冠冕，在你一人手里就完成了货币流通的整个过程。
借助亡灵之翼的力量，格斯很快从教堂到了集市的方向，他攥着手中的金币，在手里把玩着。
找准目标，他走到肉摊跟前，开口问:
“这牛肉怎么卖？”
“一斤两百铜币概不讲价，除非……有好东西倒给我！恶魔卷轴、死灵法师魔杖、偷来的龙鳞都可以！”
他一拍脑袋又补了一句:
“你的脑子也可以。”
“脑子不卖！恶魔之眼，可以吗？这里有上好货。”
格咧开了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好好好，还真有人开始惦记我的脑子了！
通通做成亡灵仆从，这座黑市以后就是格斯老爷的后花园了。
肉摊老板笑嘻嘻的，心里盘算着恶魔之眼的价值，再怎么说也是几千枚金币的进账。
“这可不常见呀，什么级别的？”
“不知道鉴定书鉴定不出来，我才拿到黑市上来卖的。”
格斯装傻充愣，装作一副小白的模样。
“你这小子说话也太不好听了！什么叫黑市，明明是为这座城的大多数服务，你那魔之眼多半是残次品，不然鉴定之书怎么可能鉴定不出来？”
他顿了顿又开口道:
“这样吧我给你五个银币，外加五斤牛肉，对于残次品来说，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你要知道我收了以后还得雇佣专门的法师来修复它，一来二去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嗯……”
格斯装做一副沉思的模样，你已经开始骂爹了。
五个银币就想收恶魔之眼，谁能有你黑呀？
雇佣专门的法师更是一句扯淡话，恶魔之眼原本就是碾成粉末用来做恶魔药水。
真正高级别的恶魔之眼。谁会跑黑市来买？放在那儿都是精神污染，也就骗骗一根筋儿的牛头人！
相比而言，格斯突然觉得恶魔大公们也是非常良心了。
好歹地狱随处可见的矿石，卖个十几个金币还是绰绰有余的。
魅魔女王简直就是恶魔中的楷模，送来的炼金项链虽然是最垃圾的那种，但好歹也是入了品的。
对于一般的白银阶来说，拥有一个魅魔之心已经可以说是对精神力防御上有很大的帮助了。
何况她还天降魅魔，也就是尤利乌斯是个巫妖，对他来说就是无稽之谈。
再看看眼前和蔼可亲的大叔，小眼神滴溜滴溜转，脸上还挂出一副心疼的模样。
格斯直接将眼中的莫奈之眼，当着在场人的面抠了出来。
“喏！就是它！”
“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鲜肉的大叔抬头看去，睁大了双眼。
他欲言又止，心里已经万马奔腾，这又是从哪个偏僻地方逃出来的，不会是从地下裂缝中逃出来的？
那里的人好像是把污染当成了一种习惯。
眼见这小子把恶魔之眼塞眼眶里都能保持神志，没有被莫奈之眼驱逐出去。
他仿佛看到了上万的金币在向自己招手。
“你真的没有兴趣卖掉你的脑子吗？它已经受到了污染，你一个小小的白银阶，不如拿它来换点儿快钱！”
格式有些无语，拐过来一圈，你还在惦记我的脑子。
眼见大顾客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大叔就知道他刚来莫奈城，不知道这里的炼金术换脑技术。
“我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了脑子你照样可以思考，照样可以放纵人生，看到那边儿的欢愉馆了没？她们都通通都是你的。”
“大叔，我想冒昧问一句。在你这儿寄存脑子的人他多吗？”
格斯摸着手中的眼睛，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多呀！我也是其中一个，你看？”
大叔毫不顾忌的掀开自己的头盖骨，里面空空荡荡的。
他看到了格思脸上的迷惑和不解，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为了自由，二十年前，我卖掉了自己的脑子。”
“自由？”
格斯很好奇这所谓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那场灾难带给莫奈城的打击是毁灭的，但还是有少许人幸存了下来，他们适应着灵魂的扭曲，所以他们的后辈从一生下来就不允许出城，莫奈之眼也正是为了监管这些人。”
他看看向布满血丝的眼珠，一字一顿的倾泻着自己的情绪。
“很不幸的是，我就是他们中的其中一员，在这里你只需要卖掉自己的脑子，就能获得一具暂时的躯体，能自由的踏出莫奈城！！”
“你根本不会懂莫奈之灵在耳边嘶吼有多让人绝望，他们会引领着你不断坠入黑暗之中！！”
“我听说圣恩城的盖诺城主是在这里出生……”
格斯刚开口就被打断了，他看到了大叔眼里看白痴似的眼神。
“他是曾经的典狱长，又是塔尼亚家族的继承人，你不会白痴到以为圣光洗礼是大白菜？”
“自由的时限是？”
“那得取决于你能买得起多贵的活力药剂！闲聊时间结束，你要卖掉你的脑子吗？”
大叔有点儿不耐烦了，牛肉在他的手中都被剁成了碎屑。
格斯指了指手中的眼睛，递给了他。
“不了！还是恶魔之眼吧。”
“这是……莫……莫……莫奈之眼？监狱长大人！！”
大叔接过眼睛，只看了一眼，头上的冷汗如同暴雨般倾泻，毕恭毕敬的将莫奈之眼，又递到了格斯手中。
“说吧！三重冠冕呢？”
“三……三重冠冕？我哪儿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
大叔心中惶恐不安，好不容易攀上了高枝，在那位大人的手下谋点儿生计，这下可好了，触大霉头了。
“就怒风昨天给你那个铁环！”
格斯提醒他。
“昨天裂蹄氏族族长来买牛肉，眼见这铁环与她有眼缘，我就顺手送给她了。”
大叔颤颤巍巍地回应。
“加冕仪式过后我再来找你！”
这黑市能买到的炼金材料也足够拿来练手的了，格斯一想心里还美滋滋的。
只是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