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前路
常开与林春生看了一眼，林大郎自然也是反应过来。
他把手上本要停歇的拍打动作一换，变成了敲背按摩的模样，嘴上连忙也是问道。
“汪大叔，我们两兄弟想着年纪也是大了，总这般厮混着也不是办法.....”
“想去读书，却不是那等胚子，便想看看能不能到哪边学上两手，您跟着汪大东家，这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都见过，要不指点指点我们哥儿俩？”
“原来你们两个小子是因为这事来【法宁寺】啊！”有所明悟的汪鑫来瞧了一眼二人，叹了口气，“拿人手短，吃人嘴暖，让你们两个拍两下，还得给你们想好前程！”
常开听了这话，也是微微一笑。
这汪鑫来所说的，倒也是实话。
涉及到超凡的路子，在帝国这等阶位分明的时代里，算是两极分化。
知道的人对此一清二楚。
不知道的人，哪怕踮起脚尖也是凑不到那等路子。
只是常开觉得是这理，但林春生听了却是反驳道。
“汪老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们两个这般尽心尽力帮你，说不定你还一口气给噎死了呢？！”
汪鑫来听了，气得连连呸了起来。
“呸呸呸！“
“你小子说的什么狗屁丧气话？！”
“说一千道一万，伯伯我之所以噎着，也是被你这臭小子说的话呛着的！”
常开微不可见点了下头，略过这个话题，提醒道：
“汪老哥，这些都是小事，我兄弟也是与你玩笑话儿，您快说说，这县城里，哪条路子适合我哥儿俩？”
瞧着常开一脸诚心，汪鑫来也是忍不住拿手戳了戳林春生这小子：
“瞧瞧你这兄弟，你这家伙的破嘴，属实是太过糟践人了！”
只不过林春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兄弟被人表扬，不就是他被表扬吗？
这等洋洋得意的模样，差点又把汪鑫来给气得喘不上气。
没办法，汪鑫来只觉得再与这小子对话下去自己得气死，只能说起正经事情来：
“其实超凡路子说起来困难，但也简单，要么就是去修行，要么就是承天命.....承天命我就不说了，要是你们俩有这运道也不会在这寺庙里....”
常开面不改色，倒是林春生撇了撇嘴。
汪鑫来全当没有瞧见继续说道。
“至于修行，在我们这等县城里，也没有多少路子，无非就是那三教九流这几家罢了.....先说九流，不管是上中下哪种九流，只要是涉及到修行的，在我们这等县城里，要么父子相传的，要么师带徒的，反正就你们俩这年纪的.....”
汪鑫来翻了个白眼。
“就别打这主意了！”
“那三教呢？”
汪鑫来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
“这三教不就是儒释道三家吗？儒教就那几家书院，你们这年纪还在街头混的，也就别想这路子了....”
“佛寺你们要去，就得去排得上号的，因为这群和尚最会的就是糊弄人，若是去了那些排不上号的，可能佛经都抄了几百本，都没有摸到修行的门槛，而这地方能排得上号的就两个，天福庵和法宁寺，天福庵只收女弟子，法宁寺.....”
汪鑫来瞧了一眼有些垂头丧气的二人，忍不住笑道。
“想来，你们也付不出那等钱两吧！”
听到这里，林春生也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老汪，我是真想不通，这地方把一门功法定价这般死贵，难道真有人会来做冤大头？！”
只是这般言语得到的却是古怪的笑容，林春生也是咬起了牙。
“好吧，我知道，这世道的有钱人还是很多，但是五十枚金元对他们来说，难道真的这般微不足道？”
不怪林春生这般反应。
实在是这些年。
他见太多所谓的商社东家，他们在人前衣着鲜美，但在林家铺子前，为了几十枚银元的差价，都会好话说尽。
也是如此。
哪怕常开已经说过一次，他仍然有些难以相信。
只不过这点难以相信很快就被击碎了。
汪鑫来冷笑至极，看了一眼在西落大日下变得金光闪闪的大殿，嘲讽般笑道：
“五十枚金元.....呵呵，你应该说的只是【法宁寺】那等身法的一部分吧？”
“等真有人修行了那等身法，离那超凡只有一步之遥时，你知道剩下的要多少钱吗？”
“若是我没有记错，这还是身法里的某一部吧，剩下什么斗部杀部之流的，难道会便宜？”
看着一时说不出话的林春生，以及眯着眼睛的常开，汪鑫来给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答案。
“五百枚金元.....”
他看了一眼马上要脱口而出各种需要被消音话语的林春生，继续冷笑道：
“并且还要给【法宁寺】签上服务协议。”
等到全部说完后，他才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常开，补充道：
“这就是超凡的价值.....不是吗？”
林春生一时语塞。
常开却也默然。
直到他成为【天命者】后，才能感觉到超凡者的世界会是如何。
而这等世界上的高人一等，这等超越凡俗的力量。
金钱能够衡量。
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
也是如此，常开说了一句上辈子他总是能够听到的话语。
“昂贵不是它的缺点，而是我的缺点。”
此言一出。
也是让汪鑫来一愣，他把这句话放在嘴里把玩了好久后才惺惺说起了其他。
“而剩下的道宗其实也不必多说，县城里有名的道观并不是没有，但这群修道的家伙太受尊崇了，平日里也对金钱的态度比这群和尚轻视许多.....”
瞧着眼中似乎有些希望火苗的林春生，汪鑫来也是给了一盆冷水。
“这只代表着你需要付出更大的价码才能获得他们的物什。”
“那不是说，我们其实根本无路可走？”
林春生忍不住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汪鑫来也给出了近乎冷酷的答案。
“若是超凡之路这般好走，那么世间又哪来如此的凡人？”
林春生一时语塞。
常开倒是忍不住开口道。
“应该还有其他路子吧....”
汪鑫来瞧了一眼常开，笑了一下。
“确实还有两条，一条是新军的招练，你知道江南道因为富饶，总是有海寇侵扰，也是如此，各地的县城中都有新军招练......”
汪鑫来打量了一下两个年轻人，笑道：
“若是你们两个过去报名，大抵是不会被刷下的，不同于那等卫所士卒，新军招收的家伙都会有专门的超凡法门来进行修炼......”
常开看了一眼林春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问道。
“汪老哥，那还有一条路呢？”
汪鑫来眼里冒着精光，笑了一下。
“在县城东南角上的崇礼街，有一十三家武馆，那里的武馆师傅们手上都有自己独特的打法.....那些打法虽然大多数比不上三教这般高深，但对于你们来说，却也足够了......”
看了一眼还是有些彷徨的二人，汪鑫来笑了一下。
“若是你们想要超凡，那就去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