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昭贞公主,朕之前真是怠慢了
阮萋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走出了永和堂。
她整个人都像丢了魂儿一样,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
原来,不止是她满口谎言,宣行殊对她,也没有半分真心!
他竟然从一开始就在防备她,未雨绸缪给她吃下避子丹,还骗她那是补身体的药!
原来他也只是玩玩罢了……
难怪之前那个周雅心,敢直接在她面前挑衅,说不定宣行殊也早就对她说过那些海誓山盟。
她忍辱负重、虚与委蛇这么长时间,竟然全是做了无用功!
阮萋泪如雨下,若不是戴着幂篱,恐怕街上的行人都要投来异样的目光。
佩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十分难受。
“姑娘,您别太难过……咱们先回去,再想别的办法?”
阮萋摇了摇头,是她的错,她太天真了,以后靠容貌和甜言蜜语,就能抓住宣行殊的心。
谁知……被人骗的渣都不剩!
宣行殊还口口声声跟她说,此生非她不娶……骗子!
全都是骗子!
这时,前方突然一阵骚动。
官差怒喝:“让让,前面的人都散开些!别挡道!”
佩兰连忙拉着阮萋退到路旁,只见好多官差护送着什么东西往这边走来。
人群中不时发出惊叹声:“是狼!快看,笼子里装的是狼!”
“天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狼!”
“这毛发还是银灰色的呢!看着真威风啊!”
周围人声鼎沸,那匹狼有些烦躁,仰头“嗷呜——”一声,人群齐齐退后两步。
驯兽师拿起鞭子敲了敲铁笼,“趴下!”
银狼顿时老实趴下,不再吼叫。
“你们快看,这狼竟然听得懂人话!”
“听说,这是漠北国进贡给皇上的银狼!”
“据说这匹银狼是漠北国的镇国之宝。漠北国败了,不但送来了无数珍宝,还送来这匹银狼,以表诚意!”
“原来如此啊!”
阮萋听着人群的议论,隔着幂篱的薄纱,看着装着银狼的铁笼车队从面前经过,眼底眸光微动。
*
回府后,阮萋早已擦干眼泪,晚上甚至泡了个花瓣浴,换上绯红色的轻薄寝衣。
宣行殊喉结重重一滚,上前将她打横抱起,“萋萋今天兴致这么好?”
阮萋巧笑倩兮:“我听说,过几日宫里有非常盛大的宴会?”
宣行殊颔首,气息在她耳畔流连:“萋萋想去吗?”
宣行殊如今已是王爷,众所周知,他和顾行骏并非亲兄弟。
所以,阮萋已经算不上宣行殊的嫂子。
宣行殊带她这个算不上嫂子的寡嫂赴宴,非常不合规矩。
“想……萋萋还没参加过宴会呢,听说这次宴会上还能见到漠北国的国宝!阿渊带我去见见世面,我就假扮成你的贴身丫鬟,好不好?”
阮萋声音娇软,眼神却透着冰冷,只是宣行殊并没有发现。
她现在要天上的月亮,宣行殊只怕都要让人搭梯子,何况只是想去宫宴玩玩。
他埋头吻上阮萋白皙的天鹅颈,痛快答应下来:“好,本王带萋萋去。”
*
次日,阮萋趁着宣行殊不在府里,让佩兰将长庚叫了过来。
原本薛清怡离京,长庚应该护送她回去。
但是几日前长庚帮忙修建祠堂,故意被砖头砸伤,所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养伤。
阮萋告诉长庚,让长庚帮忙护送佩兰去找她的恩师。
佩兰明显放心不下,“欧阳师父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景,而且她老人家行踪不定,奴婢这一走,只怕几个月都回不来!”
长庚也立即表示,“我要留下陪着阿萋,不过,我可以吩咐钩月楼的高手护送佩兰。”
阮萋叹了口气,拉着佩兰的手,“佩兰,昨日孟兰堂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之前的计划已经失败,现在一筹莫展,只想听听师父她老人家的意见。”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她又转头看向长庚:“长庚,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帮我这个忙,好吗?”
看着阮萋恳求的目光,长庚说不出拒绝的话,却直觉他这一走……或许以后再难见到阮萋。
但是阮萋主意已定,她弯了弯眼睛:“你们早去早回,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她决心刺杀宣雍,不能再连累长庚和佩兰了,剩下的路,就让她一个人走吧。
……
三日后的宫宴上。
漠北国的驯兽师,放出银狼表演时,阮萋以笛声驱使银狼攻击宣雍!
宫宴一片混乱!
瑞王和璋王自顾不暇,只有宣行殊在银狼攻击宣雍时及时护驾,从狼口救下宣雍。
银狼被当场斩杀,侍卫将利剑齐齐架在阮萋白皙的脖颈上。
宣雍被银狼撕掉一条手臂,还被狼爪抓烂半张脸,龙袍上鲜血淋漓,只剩最后一口气。
他以为阮萋和漠北国是一伙的,是来行刺他的,下令将阮萋和漠北国使团的人全部五马分尸!
此时,漠北国使团里的国师,突然指向阮萋,“我认识她!她是伊月国的昭贞公主——伊湄!”
“她的容貌,和她母后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公主生来眼底就有一颗泪痣!”
“此女乃伊月国余孽,跟我们漠北国没有关系啊!”
这位国师曾在伊月国待过,后来伊月国亡国,他转身去了漠北国。
朝臣们面面相觑:
“昭贞公主?”
“可是伊月国不是早就亡了吗?”
……
宣行殊目光沉沉看着阮萋,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他下令将阮萋和漠北国使团所有人,全部压入天牢。
皇帝性命垂危,想到银狼扑过来时,瑞王和璋王早就躲在侍卫身后,只有宣行殊赶来救驾。
临终前他良心发现,将皇位传给了宣行殊。
皇后等人不服,发动宫变,七日后尘埃落定,宣行殊提着滴血的宝剑,坐上皇位。
当天深夜,阮萋在天牢,见到了身穿龙袍的宣行殊。
他看起来似乎几夜都没休息好,下颌线锋利,衣摆沾着血迹,眸色比冰霜还冷。
宣行殊看着面如表情的阮萋,忽然凉凉挑唇:“昭贞公主,朕之前,真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