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这才是武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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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枷锁 五

若非程白年近些年练拳练得精神有些出了问题,她也不太愿意出来,当初要不是她硬着头皮站出来说一句话,怕是整个忠义堂都会被偏激的程白年屠尽。

他练武已经练得几近疯魔。

飞龙寨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官兵,如今都尉张京想要升迁,自然需要有功绩拿出来,而盘桓在西岭山脉数十年之久的飞龙寨,自然就是绝佳对象。

景朝虽然腐朽不堪,但终究是庞然大物。

兴许此次下山,有很大可能回不去了。

程琳心中叹息一声,但还是提起精神,眼神变得尖锐。

当前首要,是找到杀害程少久的凶手才是,无论如何,这是自己向父亲承诺的事情。

两人一路前行,进了官道边上,正看到一行十几人推着小车,背着包袱,缓缓前行,隐约间还能听到几声抱怨。

“需要抓人问问吗?”

于泽回过神来,开口询问。

程琳微微点头:“看他们方向,应该是从北邺城出来的,先去问问情况如何,咱们再做决定。”

飞龙寨毕竟经营了几十年的势力,自然会在北邺城中安插有据点,但十几天与那徐进周旋,目前已经没了准确的信息,如果不管不顾擅自进城的话,说不定里面布置了天罗地网。

于泽咧起嘴上前,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拎起沉重的流星锤,手臂上的青筋瞬间暴起,如一条条蜿蜒的小蛇。

手臂猛地往前横甩过去,强大的力量带动着流星锤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刹那间,呼啸声骤然而起,那流星锤所连接的粗大锁链在他手中竟好似毫无重量的玩具一般,被他轻松地挥舞着。

流星锤好似一条灵动而凶猛的青蟒,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扑向目标。

李明阳他大舅彼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只是刚刚下意识地抬起头,便惊恐地看到一颗比他脑袋还大的流星锤如同一颗夺命的炮弹般砸来。他的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流星锤便已携着千钧之力重重地击中了他。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他眼前一黑,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倒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旁边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一人的脑袋如同熟透的西瓜一般爆开,那鲜艳的红色血液和白色的脑浆四处飞溅,如一场血腥的暴雨洒落四周。靠近一些的人甚至都来不及躲避,身上便被沾染了不少,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其他人先是一愣,仿佛大脑在那一刻停止了运转,随后,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们淹没,俱都惊恐地大叫起来。那叫声响彻四周,充满了绝望与惊慌,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程琳皱眉,每次看到这种血腥的场景她都不太适应,她更喜欢的是用自己短刃去抹脖子,刺要害,这样的杀伤效率更高,伤害最大化。

只不过数个呼吸时间,这一行十几人的赶路队伍,就这么被于泽用流星锤给尽数砸死。

一些四散逃跑的人,却在于泽手中那把玩得近乎活过来般的流星锤下,悉数惨死。

最后只剩下一名瘫坐在原地,浑身颤抖的李会莲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程琳走到李会莲身旁,看着已经近乎意识不清晰的李会莲,她略微皱眉。

“我只是让你上前问问北邺城什么情况,把人都杀了,剩这么个傻子怎么问的清楚?”

于泽挠挠头。

“习惯了,小姐你也清楚,每次让我出来的时候都是杀人,问人这种精细活……小姐该你去问这些人的。”

程琳微微摇头,懒得和这脑袋一根筋的于泽多说什么,她径直走到李会莲身旁,一只手揪住衣领,就这么轻巧的提了起来。

“北邺城如今有兵丁戒严吗?”

静默了会儿,眼见李会莲依旧喃喃自语并不回话,依旧自顾自言语,双眼失了焦距。

她眉头微微一皱,随手将李会莲扔在地上。

“这老太婆被吓疯了。”

于泽道:“那就重新再找些人问问便是,官道上的人应该挺多的。”

说话时,他抬起头看向极远处,视线尽头正有一群小黑点,影影绰绰。

程琳闻言顺着于泽的视线看去,她面色不变道:“那方向过来的,应该是青州的难民,问也问不出什么情况来。”

蓦然间,被甩在地上的李会莲骤然声嘶力竭的疯狂大喊:“都是李明阳的错,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我们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该死,他该……”

咔嚓!

程琳收回将李会莲脖子踩断的脚,蹙眉道:“这疯婆子声音太难听了。”

冷漠地看了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李会莲,程琳不再理会。

于泽有些好奇。

“那李明阳是谁?”

“先别管是谁了,我们先想办法进城再说,那张京为了围剿我们飞龙寨早已经出城,如今北邺城内只要避开四大武馆和那太守蒋怀生,并不用太过担心什么,可以适当放开自己的手去做。”

话音刚刚落下,于泽猛地闷哼一声,手中流星锤瞬间脱手飞出,链接着的锁链在空气中震荡之下,发出‘呜呜’动静。

嘭!

转瞬之间,流星锤裹挟着千钧之力,精准无误地轰向官道旁那棵需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木。

刹那间,仿若天地炸裂,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若要将这死寂的夜空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那棵大树的树干在流星锤的撞击下,竟似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树皮如碎屑纷飞,木块四溅,有的甚至深深嵌入周遭的泥土之中。

粗壮的树干表层,一大半竟被流星锤蛮横地擦了去,裸露出白花花、参差不齐的内里,像是被巨兽残忍撕开的创口。

断裂处的木纤维根根乍起,树冠剧烈摇晃,枝叶簌簌而落,仿若下了一场惨烈的叶雨。

那些原本繁茂的枝叶失了依托,凌乱地散落一地,层层堆叠,将官道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