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残酷的守城战
之后几天，风平浪静。
薇薇安帮助安森尽快完成对军队医疗的改革。
许多草菅人命的医生被逐出薇薇安麾下，还有救的一些则被要求按照新方案进行治疗。
尽管他们大多执行时骂骂咧咧，但碍于薇薇安的威望，还没有人敢闹事。
毕竟作为一名贵族，薇薇安是真的有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薇薇安自己当然不会滥用这项权力，可这不意味她就迂腐到不会使用自己拥有的权力。
在绿湖城时，她就让一些挨千刀的东西见识过自己的手段。
也正是因此，就算薇薇安平常对人们，哪怕是对平民们都表现得很和善，依旧没有人敢于触碰到她的霉头。
那些千奇百怪却同样可怖的刑法这让这些人开了眼。
从未有人想过还能够以这种手段折磨一个人。
总之，这方面的进展还算顺利。
与此同时，在这段时间还有一些收获。
根据城墙上士兵们的观察，帝国军由于过于迅速的赶路，并没有携带攻城器械。
敌人在附近驻扎之后就没有了动作，似乎是在紧急赶制器械与等待后方补给的输送。
没有攻城器械，想要攻下一座坚城的难度无异于登天。
这大概就是他们给予皎月城守军这么多喘息时间的原因。
然而，在薇薇安利用这些时间为接下来的战斗做足准备时，一些人却窝在宅子里瑟瑟发抖，不敢直面现实。
没有人在乎他们，莱特公爵和朱利安王子很快就接收了这些人的部队。
不如说，没有他们拖后腿，部队战斗力反而更高。
在强敌带来的压力面前，整个皎月城前所未有的团结。
士兵们的伙食待遇在几个大贵族的共同决定下得到提高，让这座风暴中摇摇欲坠的孤船依然能够保持基本的士气。
与此同时，各个贵族的镇守范围被划定。
皎月城的西边是陡峭的山岩，因此只有三方可以发起进攻。
这三处此刻都被金雀花的士兵占据，整座城已经被包围。
好在作为西部与南疆的中转站，城内存储许多物资，因此并没有这方面的压力。
薇薇安就被分配到南方的城墙，负责镇守这里的城防。
指挥此处战斗的是南疆的一位侯爵。
他曾经参加过多场战争，在南疆的贵族中德高望重，负责填补空缺也是常事。
在莱特公爵坐镇北方，朱利安王子在东段城墙借机策应的当下，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好选择。
倒是薇薇安，作为一个小小子爵，却是南部城墙段的副指挥官，若非莱特公爵和朱利安两人联合举荐，加之本人有一定军功，绝无可能。
为了让自己的表现配上自己的职责，薇薇安尽心尽力……
好景不长，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无需探出城墙，就能看到城墙外密密麻麻都是帝国的军队，一眼望不到边，好像大地被盖上一层紫色的地毯。
薇薇安能够清晰听见身旁隶属于霍奇男爵的士兵咽下一口唾液。
任何人看到这无边无际的人群心中都难免会产生庞大的压力。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尽管会影响到守城士兵们的战斗力，但是难以避免。
渐渐的，在人群中出现一座座简陋的攻城车和投石车。
看到这里，薇薇安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之处。
金雀花帝国占尽优势，完全没必要在工程器械尚未完全运来时就匆忙发起攻击。
这样一来就算能够攻破城墙，所付出的代价也要大得多。
除非……敌人的情况比她之前的推测更加急迫。
原本在王都也被攻破之后，她以为帝国军能够拥有如此战力，定然已经把国内的叛乱都镇压下去，才能够压上大军来入侵另一个国家。
现在看来，格雷戈里·金雀花根本就是一个疯狂的赌徒。
这个男人在国内的叛乱越演越烈之时，把大军派到另一个国家发起一场侵略战争。
恕薇薇安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情。
至少只要皎月城能够抗住敌人一段时间，那么他们很可能因为国内的动乱而放弃侵略，或者至少能够大大削弱敌人。
随着苍凉宏大的鼓声响起，帝国军开始向皎月城发起攻击。
投石车被拉到前边，等一些士兵装填好弹药之后就被掷出。
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似陨石般砸到城墙上或城墙内，或是砸出一个豁口，或是带走几条人命。
被巨石正面击中的士兵们死状惨不忍睹，好似被挤爆的西红柿一般，炸了一地。
好在相较于匆忙赶来，没有携带多少攻城器械，只能由工匠争分赶秒制造出简陋器械的帝国军而言，守军的情况大不一样。
皎月城的城防器械十分充足，此刻防御的投石车也掷出一枚枚石弹，砸碎那些简陋器械毫无问题，连带着在敌人的军阵中卷起一阵腥风血雨。
毫无疑问，面对皎月城充足的准备，帝国军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好景不长，随着一个士兵惊恐大喊：“是那些怪物！”
很多人都把目光投过去。
薇薇安也不例外，在她那璀璨的金眸中，映照出那些狮身蛇尾的有翅怪物。
不同于上次那些只有寥寥十几只、卷人逃跑的情况，这次卷土重来的是足有百来只的大部队。
这些狮鹫远远飞在空中，掷出一枚枚石球砸向守军们的城防器械。
一些士兵尝试向狮鹫射击，却难以抵达对方所处的高度，几乎毫无威胁。
眼看着投石车一架架被砸毁，南城墙的指挥官急在心中，却对此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科内尔取下背上的鹰击弓，弯弓搭箭，手臂上筋肉鼓起，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对准一只狮鹫之后放箭，登时箭矢直接穿过那只可怜的家伙，连带着上面没有着甲的矮小士兵也被一起杀死，以极快的速度掉下来，带起一阵尘土。
不得不说，鹰击弓放在他手里可以说大放光彩，名副其实。
其他狮鹫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向上拔升高度。
然而就在它们爬升时，科内尔手下不停，一连又带走几条生命。
直到这些狮鹫终于攀升到科内尔也无法威胁到的高度，它们才再次尝试抛射石头。
命中率奇低，加之它们本来就带不了几个，因此灰溜溜地撤回敌军营地中。
望见这一幕的士兵无不振奋，他们高呼科内尔的名字--最初是薇薇安的部下在喊，紧接着其他听见这个名字的士兵也开始呼喊。
与皎月城守军的士气高涨相对，帝国军的士气却有所下滑。
眼看就连狮鹫都没有太多建树，帝国的将领简直要咬掉牙。
好在狮鹫之前的袭击已经给他们带来许多战果，损毁不少用于城防的投石车，让攻城部队的压力大减。
大军开始向前冲，尝试把云梯架到城墙上。
尽管面对着守城方铺天盖地的箭雨，金雀花帝国的勇士们依旧悍不畏死。
他们撑起盾牌，英勇地向着守军们冲锋。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填补。
整个战场沦为一座残酷的绞肉机。
血水在地面淤积，被下一名士兵带着来到更远处。
在前方的士兵冲锋的同时，帝国的弓箭手也在射击。
尽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由于位于低处，所能造成的杀伤力有限，仅有一些站在攻城塔上的弓箭手能够对守军们造成足够的杀伤，但仰仗着更多的人数，更加精锐的素质与准头，帝国方却丝毫不占下风。
双方均给敌人带去源源不断的死亡。
仗着人数优势，很快就有云梯被架到城墙上，然后就被固定住，一个个士兵开始向上爬。
有的云梯很快就被推倒，有的尽管没有被推倒，但帝国军却丝毫难以上去。
皎月城的守军们给他们呈上新鲜又美味的金汁--这还是薇薇安的建议，让不少人大呼恶魔。
好在这个世界上恶魔只是一种正常的邪恶生物，没有什么审判庭把薇薇安抓走审判就是了。
在金汁和石块的洗礼下，一批批帝国士兵从云梯上坠下。
双方似乎陷入生命的磨盘中。
与此同时，一些帝国的士兵推着冲车往前冲，有的半路就被摧毁，但还有一些幸存到了城墙下。
“砰”、“砰”，随着冲车的撞击，厚重的大门出现一些抖动。
尽管距离破门还有不短的距离，皎月城的守军们也不能够容忍。
一些沉重的石块被士兵们推着从城墙上坠下，砸烂这些冲车。
残存下来的投石机们也盯上那些被推过来的冲车，一发下去要么是一座冲车的损毁，要么带来周围士兵的腥风血雨。
相较于云梯，这些冲车更加不可容忍。
一旦城门失守，所带来的后果非同小可。
届时皎月城很可能就会直接失守。
然而在守军的投石车们转移重心的同时，攻城车们向着城墙前进。
与此同时，之前撤退的狮鹫再次悍不畏死地向着这些幸存下来的攻城器械冲来。
尽管科内尔悍勇无匹，依旧不能以一人之力阻止数以百计的狮鹫。
在他带走一头头狮鹫的同时，守军们的依仗也被摧毁殆尽。
狮鹫们达成目标即走，丝毫没有半点迟疑。
尽管敌人的冲车已经所剩无几，但剩下的那一架攻城塔依然令人头疼。
更加火上浇油的是，从东部城墙传来消息，朱利安要征走南部城墙的魔法师。
虽然对薇薇安而言，这些魔法师确实在守城战中没有派上太大的用场，但不意味着失去他们就毫无影响。
只是她也明白，能够让朱利安下达这样的命令，那边的情况一定危险到无以复加。
现在这种情况，三段城墙本就是一体，任何一方失陷都意味着外城失守。
因此魔法师们还是被派到朱利安那边，希望能够起到作用。
现在自己这边虽然打的不可开交、如火如荼，总归还是均势。
毕竟守城方的优势太大，就算失去投石车，依旧不是敌人能够随便攻下的。
直到对面的攻城塔终于动起来，把宽阔的梯子搭上城墙。
骑士们上去堵住豁口，阻止敌人借此踏上城墙。
起初一些试图借此踏上城墙的帝国士兵一出攻城塔就被射成了刺猬，然而随着登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前进的距离也越来越多。
直到从桥上掉下去的士兵堆成一座小山，前面的人终于摸到了城墙。
残酷的近身搏斗开始了。
骑士们的装备更加精良，然而数量远不如对方。
帝国走的是批量化职业士兵路线，上限虽不如一套装备就顶的上别人一支小队的骑士，但下限也远高于王国的这些农兵们。
那些农兵唯一的用处就是扔石头和泼金汁，可以说，薇薇安把他们的用处开发到最大，才让这些人可以在守城战中顶的上对方的士兵。
因此数量本就不如对方部队的守军实际战斗起来更是让人感觉捉襟见肘。
在城墙上的这处战场中就可以看出来。
尽管周围的弓箭手、弩手们给予支援，骑士们所面对的依然是难以想象的庞大数量的敌人。
很多人战斗到失去力气，被敌人推到城墙下，被自己沉重的甲胄带到死亡的境地，或者被人用钝器震荡晕眩、脏器受损，最终永远地倒下。
眼看那里的战场局势不妙，薇薇安额外指派出不少人前去填补战场。
西吉斯蒙德也兴致勃勃地去往那边的战场，希望自己身后的双手大剑能够饱饮一番鲜血。
不得不说，这些生力军的到来让骑士们缓出一大口气，有了去后方稍微歇息一会的机会。
不过，能够给他们挤出的休息时间不多，一会还是要强挺着酸痛的肌肉继续去战斗的。
侯爵本打算让骑士们与敌人纠缠在这里，拖延时间。
但是薇薇安确是看出事态不妙，她指出这些骑士上去不过是白白送死，不如继续休息，等到情况恶化到难以容忍的局面再出场。
科内尔本来在清扫侥幸从云梯爬上城墙的帝国士兵，却被薇薇安叫过来顶替那些骑士的位置。
想到自己在阿隆戴特上增添的附魔，少女有了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