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列举数值
是晚，赵汉青和车把式留在田庄里，第二天他们再返回，周显庸和王琳琅则在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骑马赶回京城。
妥当地把王琳琅送回路府，周显庸返回家里时候已经是亥时初。他顾不上休息，立刻赶到到书房，准备写一封信……
周显庸从田庄返回的路上，一路就在考虑了，他现在需要大量人手帮忙，如果用太子和皇上送的人，势必处处被掣肘，他干的事随时都会被叫停，没有一点机密性可言；而要他自己去干，他分身乏术，忙不过来；要公开招聘，陌生人不摸品性，不知道该安排在什么位置，还需要自己投入大量时间去琢磨每个人的特性，他可没有这个时间！
他想到一个非常合适的人——王家大公子王守正！
这个人有谋算，就拿路云章冒那么大风险救他，并且长时间把他们兄妹留在路府客居，就透露出王守正在交友和办事能力上，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而王姑娘娘祖父王文，被杀前树大根深，持续经营数十载，必然手下有好多得力办事的人员。至亲也不过流放，其他远亲或者是管家下人，也顶多是另谋出路。如今若王家大公子出面招呼这些人过来，胆小的未必肯来，但有格局和长远眼光的，必然是能招来几个。
王守正如今身份是不能见光的，他急切想要替爷爷申冤，让他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走到阳光底下，这个目标短期内肯定不容易办到。自己是知道未来这些“罪臣”肯定都是会被平反的，但王守正他们可不知道！所以，王守正上次对自己的试探，明显是有求于自己，想利用自己提前在太子跟前铺好路，为将来太子登基后第一时间给他家平反打好前战——这样的信息差，倒是足可以利用一二。
只要他修书一封，友好地提出请王守正帮他物色适合管理农庄以及规划、采办、统筹之类的人才，这种半胁迫之下的要求，他不光不会拒绝，还一定会上心去办好！
等到完成这封措辞严谨的信，已经是亥时末，他已经哈欠连天，凑合从书房走到卧室，顾不上梳洗，爬上床会周公了。
第二天起一大早，周显庸先洗了个澡，把自己搞干净，省得那龟毛的小太子又挑刺。然后把昨晚写的那封信递给多福，令他送到路家，就说给王琳琅的。
然后，他又把两锦衣卫姚峦和许阔达叫来，给他两派下一个活儿，让他两在三天之内，去京城周边这些农田果园比较集中的地方，找至少八个庄稼把式，不要年龄太大的，识字的最佳，但必须是当地公认的种田好把式，不能是随便一个普通农人，还要尽量是来自不同地区和村落的。待找齐八个人后，约定好一个日子，让他们一齐来侯府，侯爷有要事请这些人参详。
这天早晨周显庸办的第三件事是听刘大的报告，说依他经验，辣椒苗长到如今这个大小，需要分苗种植了。周显庸亲眼看着他分出一些苗来，然后认可了他的种植方法后，就放手让他自己去干。
最后，他又拿出二斤左右的干辣椒，让刘大自己拿主意，用什么育种方法都成，把这些种子全部育苗到暖棚里。
这样，等到这第二批辣椒苗可以移苗的时候，天气就非常暖和了，应该可以种植到外面了。
办完这三件事，周显庸去宫里上课的时候，带上了多福。等上午已时中休息的时候，他抓紧时间画了一张自己家后院的粗略地图，让多福回去招呼上家里所有的闲散人，把后花园那片原来主人种植各种花卉的地，先点火把上面的干草和灌木都烧干净，侯爷回去要用那块地。
太子和二皇子都围在他身边看他画那潦草的图，看的云里雾里的。
二皇子忍不住发问：“显庸，你把好好的花园子都烧干净了，光秃秃岂不难看，是打算又种什么新奇的花吗？”
周显庸摆摆手道：“嗨，臣是想用这块空地造个实验室。”
“实验室？”
太子和二皇子头一次听到这个词，都好奇地看向他。
二皇子紧跟着追问：“什么叫实验室？”
周显庸解释道：“咱们整个国家这么大，主要粮食作物以小麦、水稻、蜀黍、粟米、菽豆为主，这几样作物，南北方都有种植，但是产量各不一样，臣想用收集到的不同作物种子，集中进行不同温度和湿度的培育。看看不同地域产的作物之间能不能彼此混作，让它们生产出和以往不同的品种，以此提高作物产量。臣这块地就是分割开好多小隔间，培育不同品种的。
他说完，都能看到二皇子眼里的蚊香圈了——这位活泼的二皇子显然对这方面兴趣缺缺，随口敷衍了几句，就跑到一边找谭昌和几个小太监玩去了。
周显庸继续道：“这段时间臣去文渊阁翻阅了好多有关农桑的书，但是没有针对性地翻阅，能找到记录这方面内容的太少了，几乎不起什么作用。臣和赵汉青大人谈过两三次，他给臣看了一些户部的数据记录。
“秦汉时期，北方小麦亩产量是每亩一石，南方稻谷每亩产量是七斗半，隋唐时期，小麦亩产量不过八斗四升，稻谷是一石一斗左右，两宋时期，小麦是九斗七升左右，稻谷是一石八斗，到咱们太宗时候，小麦是一石一斗三升，水稻是一石二斗到一石三斗左右。这些都是南北均摊下来的大概数值，当然良田和贫瘠的田地差距还是很大的。”
看着太子面孔越来越端肃，并未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周显庸接着道：“除了战乱年代人口急剧减少，土地荒芜之外，总体来看粮食产量是持续增长的，但是增长得速度太慢太慢了，过去一千七百来年，总共增长也没有翻倍，臣想自己在后院里，专门去一茬接一茬地培植，把学来的所有方法都用上，试试看能不能培植出产量更高，更能抗病虫害和干旱的粮食作物。
“太子您想想，只要一亩地能多产一斗粮食，咱们全国七万万亩可耕地，哪怕有四万万亩种了粮食作物，，一季就可以多产四千万石粮食，成丁、孩童平均按一人一年吃四石粮食来算，这增产出来的粮食就可以养活一千万人口！咱们现在全国人口有万万之数，光增产出来的粮食能养活一成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