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乾首胜
“你教的武学？”
季无忧稍微看了两眼，动作规矩、章法自然，肯定不是大乾武林中淘来的野路子。
楼心月假装生气，鼓嘴嗔怪道：“怎么？看来是臣妾的不是了，我不应该擅自将宗里的武学教给湫眠……我这就回宗里自首去。”
季无忧轻笑道：“是说你教得好。”
闻言楼心月脸色翻得飞快，莞尔一笑。
在瑶光宗一事上，他们夫妻二人并未对两个孩子有所隐瞒，而楼心月在听闻季无忧已然达到天人之上后，更是放心不少。
不过为了不给他惹麻烦，楼心月并未参与大乾与永康的战事。
每日就在宫里赏赏花，指导女儿的武道。
现在她已经是太后，日子过得很是清闲舒适。
不仅如此，二十六岁的楼心月容貌竟更胜以前，隐约还多了丝成熟的味道。
季无忧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与楼心月极为相像的女儿季湫眠。
三清天眼下，季湫眠体内经脉中气血如虹，真气亦是接近百缕之数。
按照这个速度，不出半年时间应该就能突破到宗师境。
季无忧原本还打算给女儿从密室里挑些丹药增进气血，现在看来楼心月私底下应该没少给这妮子喂好东西吃。
不到宗师，肉体孱弱，再补丹药反而只会起副作用。
季无忧对楼心月说道：“湫眠接下来就待在我身边吧，她天赋高，或许能精进一番。”
闻言楼心月先是一愣，随后面色一喜。
她听出来话中有话，知晓这是季无忧有传承女儿秘法的意思。
便点点头，准备离去，又想到了什么，说道：
“对了夫君，浩轩那边需不需要……这孩子也真是，非要弄什么御驾亲征，他五品不到，去了战场恐太过危险。”
季无忧淡笑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浩轩也有自己的抱负，我们做父母的不用插手……更何况，有我看着呢。”
楼心月淡定了不少，前半段话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知晓季无忧一直在关注着儿子，楼心月终于能放心离去。
等她走后，季无忧指点了湫眠几句，便让她大有收获。
随后季无忧又开启三清天眼，视线穿过龙狱数米厚的石墙，一路穿过大乾九州，最终落在了永康王朝境内一处平原之上。
……
铛——
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楚山孤手持染血长刀，真气澎湃，身形向前一侧，浑身肌肉都被带动，将一抹刀光狠狠向前方那人甩去。
那人竟不躲不避，一杆长枪横在身前，同样真气冲天，硬生生将这猛烈一击挡下。
待二者拉开距离，满地乱草。
楚山孤抹掉嘴角鲜血，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永康大名鼎鼎的张宗师，怎么还搞这种偷袭的伎俩。”
就在刚才，楚山孤带领一众将士突杀入敌方军阵，谁料这张延竟然伪装成普通士卒，背刺偷袭之下，差点让对方得手。
张延将长枪杵在地上，嘲讽道：“偷袭又如何？若是你身死当场，谁会记得到底是怎么死的……倒是你，曾经扬名九州的天才宗师，如今怎么还成了朝廷的走狗？”
楚山孤抬了抬下巴，冷哼道：“彼此彼此。”
说罢，两人身形拉近，再度扭打在一起。
半炷香的时间后。
楚山孤肩头被一杆长枪刺穿，骨头都被连着戳断，断裂的白骨暴露在空气中，伤口狰狞无比。
而他身下压着的，正是张延。
两人鏖战到现在，终于分出了胜负。
楚山孤将玄铁长刀架在张延脖颈处，后者双目充血，目眦欲裂，咬牙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听见一声金属入肉声。
再然后，血浆迸发，直直冲天，将他的视线完全遮挡。
“呃……”
张延支支吾吾。
楚山孤费力地从骨缝中抽出长刀，提至半空，再猛然落下，将剩下的骨肉尽数斩断。
此后，张延再也没了动静。
第一尊宗师陨落！
……
季无忧收回远眺的目光，摇了摇头。
并不是被这血腥无比的一幕恶心到，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在他这位金光境的眼中，刚才那场战斗毫无技巧可言，完全就是赤裸裸的真气对拼、以伤换伤。
两人都是宗师境，可楚山孤至少在军中待了几十年，搏命的心性不是那永康宗师能比，这才堪堪赢下。
就算是这样，大概率还是得失条胳膊。
倘若季无忧在现场，倒是能出手为他保下……
不久后。
于缺来到龙狱，开始为季无忧汇报起这段时间的战报。
楚山孤生撕永康宗师一事已经传回龙京，大涨士气，就连民间也开始流传起这位开山大将军的事迹。
除了武者之间的战场，大乾普通士卒们已将战线推至天水城外两百里，在这之间不过城池七八座。
可以说是大捷连连。
就连御驾亲征的皇帝季浩轩，也是有些诧异。
他想过永康会被大乾打个措手不及，但从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不堪一击。
按商扶砚所说，越往后打补给线越长，明明大乾该陷入苦战、白热战才对，可偏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是对面的永康王朝。
自此，季浩轩懂得了两个道理。
一、士气远比他想象的重要。
二、纸上莫谈兵，要谈来前线谈。
……
景耀四年。
永康败了。
这场持续一年不到的战争，以永康王朝的投降草草结束。
天水城以北全部被割地给大乾王朝。
以及……
每年上贡物品若干项。
偿还战争赔款无数条。
同时永康王朝还被要求开放边界、移交通商权、单方面调高进入大乾的物品关税等等。
至于为什么打到天水城就不打了，季浩轩也有自己的考量。
青石江的源头，就在天水城外一百里。
现在已经被纳入了大乾王朝的版图之中，以后都不再需要担心上游之事。
而大乾若是再打下去，劳民伤财不说，想彻底消化掉整个永康王朝也并非易事。
……
龙狱大门处，有一断臂之人下跪求见。
“大乾开山将军楚山孤，断臂沙场，此生无缘武道，望皇太祖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