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毛奇:如何跳出恶性循环
却说那是飞蓬被自己那奇奇怪怪的宝物炸飞受伤之后,连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却觉得不仅没有受伤的痕迹,内力还更加雄厚了,内观查看了一下,激动的连蹦带跳,这一跳竟跳到了云端。飞蓬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平时做好事不留名,那个神仙赏我仙丹了?
这里又说道,刘改小朋友在现实生活中的遭遇。孩子们零到十岁无忧无虑,从不深入思考,倒头就睡,睡醒就吃,长得飞快,无烦无恼,像自然界对小生命的一种呵护,因为懵懂无知所以即使遭遇了什么也不觉得是什么。可是人总会长大,谁都逃不过长大了,开始深入思考一些事情的烦恼。
那是刘改十岁的时候,她那15岁的大姐刘希弟到青春期,第一次来葵水,母亲拉着希弟偷偷摸摸的到了里屋,从一个大柜子里拿出一扎纸,教希弟怎么使用。刘改和盼弟、来弟以为母亲偷摸拿好吃的给希弟吃,都爬在门上你推我挤的偷听,母亲听见了动静把门一拉开,摔出了他们三个。
母亲说:“你们也跟过来了吧,今日也不避着你们了。”
三个家伙都高兴的跟着进了里屋,心想这下有好吃的了。
母亲拿出一扎纸说:“女孩子长大之后都会来月经,来了衣服会脏,要用纸垫着,都凑过来我教你们怎么用。”
孩子们都好奇的凑过去看,刘妈把纸叠了一下,让希弟,盼弟,来弟,刘改轮流叠了一遍。
接着说:“来月经不能吃凉的,保持好心情,好好吃饭。”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说着把叠好的纸放在希弟手里,让她带着。
刘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偷偷观察着希弟,又见希弟那几日总是愁眉不展的捂着肚子,就觉得月经真是极坏的东西,又听希弟说每个月都会来,更觉得做女人真命苦。
刘改那脑袋一开始思考,就停不下来。从我什么时候来月经?我来月经也会那么疼吗?到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不会影响我来月经吧?他们对我做了那种事我会不会有孩子或者我身体会不好会生病甚至死亡?我还有多少生命?一夜哭着想着,原本忘记的细节,越发清晰,恐惧从心中慢慢升起。
一夜没睡的刘改在刘老师上课时睡的很香,叫都叫不醒,刘老师拎着她的耳朵把她拎到外面站着,一站就是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刘老师找到刘改严厉的说:“你怎么回事?还想不想上了。”
刘改真的没有气力回答,只能垂着头想:为什么他们对我做那件事而不是对别人?一定是我的问题。
刘老师见刘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更加生气了,拍了一下刘改的肩膀说:“你听见没有,你两课加起来都不及格还不好好学呢,还敢上课睡觉,让我再逮着你一次,我就让你爹来学校把你领走,这样学生我教不了。”说着刘老师就气呼呼的走了。
刘改心里有事,也不知道该问谁,她总觉得爹娘不爱她,她是个女娃,又学习不好,如今要是给他们说她做下这么不要脸的事,他们会怎么待她?”
刘改放学回家主动帮母亲烧锅,眼睛东瞅瞅西瞅瞅,逮到了个四下无人的时候,才鼓足勇气对刘母说:“娘,我听说村里有个女孩被男人哪个了?”
“哪个了?”刘母边抄菜边问,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就是,就是被亲了,还,还有更坏的事。”刘改吞吞吐吐的说。
刘母放下铲锅严肃的盯着刘改说:“那是两个坏孩子,咱可不能学他们。以后离他们远一点。”
刘改低着头,眼里嗪着泪说:“好。”
刘母听见肯定回答,就心满意足的炒菜去了。
刘改多想告诉她,那个女孩就是她,那个男孩不止一个,可是她到底哭着忍住了,她想做一个父母眼里的好孩子。
从那天起,刘改一直旁敲侧击的问哪个答案,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对我做那种事?是我的错吗?她不能直接问,所以她会问比她大很多的女人,男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得到的大部分答案是好看的。她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不知道小时候发生的那么多次会不会对她有影响,她觉得自己像块烂抹布。但即便是烂抹布,她也不想再与男的有任何交集了,她要变丑,无与伦比的丑,那就先从脸上下手,可以不小心划上点伤,其实人很难对自己狠心,但为了不遭遇别人对自己的狠心,那刘改还是在自己脸上划了浅浅的一道。
可是那浅浅的一道,痂脱落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还好那时候有自行车,刘改刚好不会骑,就缠着让刘父借了村医家的给孩子们学骑,那刘改骑上车看准了沟就往里栽,只摔的鼻子流血,人中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刘父把她拖出来,就要带她回家洗洗包扎,她跑开了,说着没事,一点都不疼。回家后拿了点面堵住流血的肉,就又玩去了。她想:这次就该留疤了,最后留个丑陋的大大的疤。
这样想着,睡觉也香了,精神也好了。
可是,命运从来不饶人,那些欺负过她的男孩,长大了,开始陆陆续续的结婚了。村子就那么大,谁家有个红白事都随礼来往着,刘改接连参加了好几场婚礼,她在想:为什么他们还能心安理得的过那么好?吃的香,睡的着的,还个个娶了媳妇。为什么我就过不去了呢?为什么呢?难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在那个十岁的年纪,认知有限,所得到的答案总是错得离谱,可那个时候也只能得到那样的答案,并承认那样的答案。
刘改同学因为自己推出来的错误原因,开启了疯狂自虐模式。
写到这儿,有看官想问,那她的灵魂东神呢,东神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就涉及了知与行的问题,高知就是灵魂东神,低行就是身体刘改,此刻即便是高知紫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也同样需要刘改自己践行到那里,认知提高那个高度才行。
就有点像,唐僧取经“咚那个咚”,即便悟空来回西天无数次,也需要唐僧身体践行到西天才能证果,取得真经。
刘改这条路,想必妖魔鬼怪也不会少,一边走一边领悟也挺好玩。
若说知与行的距离有多远?
答:十万八千里。
话说刘改同学一开启自虐模式,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伤害自己变成了比吃饭还习惯的事,伤害自己变成了一件很上瘾的事,一堆问题推出的错误答案使心无比难受,只有通过身体放点血出来,好像那些问题就找到了出口,好像心就畅快了,看着血一点点的往下滴,终于呼吸得到了一丝平复。如果此时的刘改去看心理医生,那医生的回答一定是抑郁症,或者还夹杂着其他很严重心理疾病,可是那时候的农村没有心理医生。大家只会说,你看那个孩子总是闷闷不乐的,身上还不知道在哪儿划的这么多伤,一看就不让父母省心。
农村的父母生养的孩子多,农活也忙,又没有多大收入,即使孩子真的发烧生病了,也只在实在顶不住时才去村医那儿包几包廉价的药。刘改的父母还是不错的,因为那刘来弟发烧耽误治疗,最终落得了残疾。
教训总是惨痛的,但是未被深刻教训过的事仍然得由着它错的离谱。
在恶性循环中恶性循环,似乎是每一件难解决的问题都要走的路,如何跳出这个循环呢?可能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跳出来。
如今的刘改也没跳出来。她晚上睡不着自虐,白天吃不香也学不进去。
同村的那些欺负过他的男生们,一个,二个的都有了好消息,陆陆续续的开始当了爸爸,有的喜得贵子,有的喜得千金。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都没受影响,只有她,再也走不出来了。看过一幕又一幕的满月酒,她觉得世间所有的繁华,所有的好事都与她无关了,她注定是一个不会幸福的人。
就在一场满月宴上她见到了许贤,听说许贤结婚后两口子就去了海城打工,一去就是很多年,听说在那儿发财不回来了。那日见到他还牵着一个俊美的小女童,那女童白白净净的颇有灵气,村里人都说,那女童跟刘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刘改只顾着吃自己的饭,心里充满了恐惧与恨,头都不敢抬一下。心想:他凭什么过那么好?如果那天不是碰巧他两个姐姐回来,我一定已经被……如此想着,恨意更浓,握紧拳头就想要打死他。凭什么他家庭幸福,儿女双全,事业有成,凭什么?刘改越想越生气,端起桌上的一盆菜汤就往许贤身上泼。
“你这丫头疯了?”许父看见刘改泼了许贤一身菜汤就走上来甩了刘改一耳光,那么多人面前,刘改做出如此行为,简直丢尽了刘家的脸。
“没事,没事。”许贤大度的用一个硬纸片刮着身上的菜汤水。
“都是孩子的不是,小孩子不懂事,今儿里不知道是抽的那门疯,回家我再收拾她,弟弟您不怪罪她才好。”刘父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
“小孩子嘛都这样淘气,你爹咋下这么狠的手,没打疼吧!”说着就猥琐的想摸刘改的脸。
刘改瞪着他,往后一退,心里泛起了恐惧与恶心。
“你这孩子怎跟叔生分了,小时候可没少上叔家吃糖。”那许贤颇得意的指着刘改跟刘父说。
刘改听见这话更加气愤,他做出那种事还暗示她。大概笃定了,此时就算她豁出清白指认他,她也奈何不了他。
“对了,还有你家那三个闺女,她们比你家四闺女可贪吃的多,总是吃糖吃不够,天天去我家要。”说着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刘父也跟着呵呵陪笑着说道:“小孩贪嘴,小孩贪嘴。”
刘改听完恨意比眼泪更快的占领高地,她握紧拳头,发誓:一定要为几个姐姐报仇。昨晚用针扎破的手指,由于挤压很快溢出血来,滴滴答答,刘改由于疼痛看了一眼手指,心里想:一定得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还是你太穷了,连个糖都给孩儿买不起。我手里可是有项目,跟着我干,我保你三年挣3万。”那许贤拍着刘父的肩膀说。
“就是听说你有个好项目,拉里雪城大老板的投资,才来投靠你了。我手里也有几个钱,你要看的上,给我也分杯羹。”那刘父诚恳的说道。
“好说,好说。咱都乡里乡亲的,让谁上让谁不上?我也颇为难,我倒看好你,只是你还得拿点诚意,不能跟你这闺女一样好歹不识。”许贤瞥了一眼刘改向刘父示意。
回到家后,刘父从来都没有那么生气过,他的愤怒像火山喷发一样,无人可以靠近。她把刘改吊到枣树上,扯了枣树枝,带着枣刺抽打在刘改身上,那刘改叫声听得人“胆战心惊”,如午夜的怨灵索命,又似那烈日下的天神发怒。
邻居们都说刘改活该,一点礼貌都不懂,下了他爹的面子,得罪了财神爷许贤。
说道她的话刘改是听不到了,她被她爹打的晕了过去,三天没下床。母亲来给她上药时看见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小刀划的,有针刺的,有指甲扣的,有撞淤青的……
“怎么弄的?”母亲严厉的问道。
“跟同学打架弄的。”刘改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好啊,你还学会打架了?”刘母继续严厉的说。
“都是别人打我。”刘改随便胡编乱造。
“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会打你,我看就是你活该。”刘母愤恨的狠狠戳着刘改的伤口。
“是的,都是我活该。”刘改本来也不奢望母亲能关心她。
“明天你拿着你爹赔给你许叔的衣服去跟你许叔赔个不是。”刘母交代道。
“我不去,我没错。”刘改从床上坐起来气愤的说道。
“还说你没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为什么泼你许叔?”刘母也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刘改的鼻子说。
“他骗我上他家吃糖,还,还,还……”说着说着刘改的泪就止不住了。
“他骗了我,他还骗了姐姐们,他是坏人。”刘改哭的像个泪人。
“好了,好了,瞅瞅你都说了些啥?”刘母看见刘改哭了,言语也软了几分。
“你那个爹也是,打那么重。你在家再休息几天,好点了再拿着衣服给你许叔赔不是,咱泼了人不能不认,可不应当缩头乌龟。”刘母说完就抱抱了刘改,扶着她慢慢躺下了。
身体的疼痛总不及心里疼痛的万一,每一次刘改都尽量坦白,如此反常的举动都没有引起父母的重视,难怪几个姐姐也遭受了那些,却选择默默的忍受,谁都不知道那些。她们又是怎么过来的?刘改想问,又不敢问,因为如果那些是真的,她有多痛,她们就有多痛,如果她们能遗忘掉,那最好遗忘掉,不该由任何人再提起那事。
却说又过了三日,刘母逼着缩头乌龟刘改去跟许贤道歉,刘改仍然坚决不去,打死不去。刘父拿着枣枝,那是那天打她的枣枝,还带着刘改的血,刘改心里恐惧,马上同意了。刘父拿着枣枝带上刘改走在去许贤家的路上。
邻居们看笑话不嫌事大的说:“二狗,前几天打孩子了,就你家那几个孩子个个都不听话,早该理疗一顿了。早理疗听话了,也不用花钱赔许家弟弟衣服了。再说谁家不打孩子呀,孩子吗,你就不能惯着,惯着他就得上房揭瓦,你说是还是不是?”
二狗笑着说道:“是,是,是。”二狗也觉得打孩子打对了,再看看身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的刘改,顿时做家长的自豪感就油然而生了。
到了那许贤家,刘父拿着枣枝打在刘改腿上,“跪下”刘父厉声对刘改说。
刘改立刻跪了下来,对许贤说:“许叔,我错了。”接着给许贤磕了一个响头。
“怎么还跪上了?我这么大人了怎会跟一个小孩儿一般见识。”那许贤边说笑边上前扶起了刘改。
刘改也不敢躲,低着头,由着他扶起,由着他捏着双手不放。
“许弟,那天俺闺女把你衣服弄坏了,怪贵的吧,这是赔你的衣服。”刘父低着头托着那套衣服,只托过了头顶,像臣子面圣一样。
“一套衣服而已,坏了就坏了,怎好破费你买呢?”许贤说着把衣服拎过去,拿出来摸了摸面料。
“这个料子的衣服不便宜吧?哎吆,还是贵死算了牌的呢?”许贤表示喜欢,满意。
刘父想说:是不便宜,听说你只穿这个牌子的衣服才买来赔你的。但是说出来的确是:“没有,没有,您喜欢就好。”
刘改的手仍然在许贤手里捏着,揉着,刘改真是恶心死了。
刘改觉得想让自己不被欺负,靠父母是不行的,只能靠自己,怎么靠自己呢?也许可以靠自己学习好,将来考出这个地方,永远都不回来。
这样想着刘改心中终于有了力量。以此契机刘改终于摆脱了自虐的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