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灾人祸，百姓何辜？
燕炎知道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但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去浪费时间找到自家老头子多说什么废话了，不如将时间用在解决问题上。
赈灾的钱粮其实他并不担心，但...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手中的东西，而且这种事情也不该由自己负责。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手中的那些东西，老头子应该还不知道才对。
那他将自己送到边境，自然也有他的想法和考量...而燕炎要做的就是猜出来自家老爷子的想法和想要让自己做到的事情..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就不能说清楚么！
皇家的事儿，就是麻烦！
脱了裤子放屁！”
燕炎最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然后才开始下令让专职马夫的小五加快速度，不用等离开的公孙操，直接前往边境就是了。
至于公孙操，他会在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后，前来和自己汇合的！
算起来，这也是燕炎第一次离开燕国王都，真正接触这个世界。
之前燕炎虽然做了许多准备，甚至还开赌坊，筹措商队前往塞外和胡人做生意。
但这些都是在王都之中偷偷完成了，大部分都是交代给了骑劫等人，他完全就是退居幕后的那种。
连走出皇宫都属于想了诸多办法，快去快回，不敢留宿宫外的那种，就更不要说是出王都了...
现在虽然招惹了一个大麻烦，但也正好可以借机领略一下北地风....
“这北边的风雪真大！”燕炎在离开王都的第三天，就遇到了一场凛冽的寒风。
在燕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北地这种凛冽呼啸的寒风，其实他并不陌生。
只不过之前当寒风席卷燕国的时候，他都是躲在不算豪华，但绝对安全温暖的寝殿之中。
而且温度刚刚下降的时候，就有上好的炭火送来，还有专人负责通风换炭，保证不会冻着燕炎半分。
这一次....燕炎穿着温暖的狐裘，手中还有从宫中带出来的青铜暖手炉，就连马车也是从宫中带出来的。
已经超过了燕国...超过了这个天下九成九的人！
但是当寒风呼啸的时候，燕炎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冰寒，和他在宫中的感觉可谓是完全不同。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燕炎才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百姓...苦啊！”
将整个身体缩在狐裘之中，燕炎还是被吹得瑟瑟发抖，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感觉到了刺痛。
这就是北方的寒风，可以冻死人的寒风，而现在这种寒风仅仅是刚刚开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才是真正的凛冽寒冬。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凛冽的寒风之中，只有在真正处在这凛冽的寒风之下，燕炎才真正感受到一丝丝这种痛苦。
熊廷弼的那句话说的很对，燕炎从内到外都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但偏偏他能够对这天下苦寒之人，可怜之人做到一丝丝的感同身受。
至于这一抹心善，到底能够给百姓，给天下带来什么，其实熊廷弼也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身为权贵，当有此心才是，这才是儒家的心中该有的东西。
“殿下，你速速回车厢之中去吧！”
就在燕炎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的时候，小五的声音从他的身边出现，甚至还拉着他就要让燕炎赶紧退回车厢之中以免受风寒之苦。
但是燕炎却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做，而是在下一刻直接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下。
“孤冷还有车厢和暖炉御寒，你这身子骨不怕冻坏了么？”
燕炎说着话就直接将身上的狐裘强行披挂在了自己的护卫身上，吓得小五差点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
“殿下万万不可如此，小人皮糙肉厚，身子下贱的很，这寒风早就已经习惯...”
“你习惯了，那孤也得习惯习惯！”燕炎懒得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就拍拍屁股回转车厢，将狐裘就这么留在了小五的身上。
等到车厢的门帘再次合上之后，小五感受着身上难得的温暖，也是忍不住眼角带出来了一抹晶莹。
作为七尺男儿，落泪这种矫情的事情简直就是耻辱。
但小五在自家的殿下身边，却总能够感受到当人的感觉...
他可是听说过，很多禁军的同僚虽然跟随着更加有权势的主子，可是他们的日子...无人在意啊！
默默将擦拭眼角，然后继续带着自家的殿下向着边境而去。
如今燕国经过多年的发展，其东北边界已经到了辽西郡，再继续向东北前行就是传闻中的辽东郡了。
那里曾经也有着某个小国，只不过在常年的厮杀之中已经彻底破碎，变成了现在混杂而居的情况。
各族之人都在辽东乃至更加东北方向的土地之上生存，传闻这里土地贫瘠，气候更是严峻，想要在这里生存除了本身要凶狠一些之外，更是需要许多手段才行。
如今辽东诸地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了原本在当地生活的百姓不得不向外逃窜。
其中气候，土地更加合适一些的燕国就成为了他们的首选。
但燕国的阻拦和抗拒，让这些从辽东而来的百姓甚至是胡人开始逐渐变得愤怒了起来。
尤其是因为燕国边境一些官员将领的行为，让这些从辽东而来的百姓也变得越发的愤怒起来。
甚至已经隐隐有了想要爆发冲突的意思...
不对，是已经开始爆发冲突了！
当燕炎即将进入辽西郡的时候，就听到了辽西郡开始聚拢兵马，后方的渔阳郡兵马已经开始朝着辽西而去了。
辽东那里的百姓听说已经忍不住饥饿和寒冷，有人开始对辽西郡出手，打算直接劫掠了。
现在双方都开始对峙起来了，稍有不慎就会是一个大战的结果。
燕炎听到了这些话语之后，也感觉这麻烦果然是越来越大了。
原本只是一个麻烦，现在让那群人拖来拖去的，最终变成了一个大麻烦！
当然，燕炎也不是没想过，或许朝廷最开始的想法就是等到对方扛不住了，然后将其“剿灭”一大部分，留下可用之人充作百姓。
只不过....
“还是有些不忍心啊，天灾人祸，百姓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