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案子破了
北区巡察局，老总赵长河办公室。
“这帮狗崽子，捞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就没人能逃得过他们的毒手，石头都能炸出油水来，到了办正事，一个个的脑子里全是屎。”
老总的骂声，隔着走廊都能听到。
刚刚，老总又接到那位考核官每日一通的质问电话。把他骂的跟孙子一样。
他也跟吴宁一样，快要被骂抑郁了。
当官的最怕把乌纱帽弄丢，而考核官一句话就能把他一撸到底。
所以这些日子，他真的压力很大。
摸摸头，头发成片成片的掉，发际线都快到头顶了。
“老总，消消气，消消气……”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人，他是老总的后勤事务长。
许克。
许克的八字须很长，一直垂到下巴，加上修长的马脸，给人一种阴沉近妖的感觉。
而他也的确是老总的智囊。
“老总，您可是神奴，考核官不至于真动您。”
闻言老总才稍微心安了一些，可依旧忧心忡忡。
“全是废物，等这案子结束，全都给老子滚到乡下去看鱼塘，看他们还怎么捞钱。”
许克叹息一声，“老总这么逼他们，只怕逼急了会拿妖说事。”
他说话的时候，像鱼须的胡子上下抽动，很是怪异，也有些搞笑。
“拿妖说事？”
老总冷哼一声，“别的事抓妖顶也就算了，现在盯着我的是考核官，监察百官的考核官，他们不知道这路数吗？玩的比我们还溜。”
官场骚操作，作为考核者比谁都清楚。
要不然，怎么抓人小辫子，又怎么升官。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吴宁推门走了进来，态度恭敬却又十分激动的说：“老总，舞女的案子有眉目了，人已经抓到了。”
老总跟许克对望了一眼，前者的脸更加的阴沉下来。
还以为事到临头吴宁会砸锅卖铁的弄只妖过来，结果，竟还不舍得出血，抓了一个人来就想糊弄过去。
骗傻子呢。
老总暴怒，狠狠一掌拍在桌上，嘣的一声响，“吴宁，你个蠢货，你想害死老子？”
抓妖都顶不了的事，你抓人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糊弄事。
“老子官要丢了，你也好不了。”
吴宁连忙解释，“老总，小的真的把嫌疑人抓回来了，现在只要审问，案子就破了。老总，你要相信我，这个案子我哪敢玩顶票。”
“哦？”
见吴宁说的真切，老总压下了火气，“仔细说说。”
吴宁就把林文森的推测原封不动的说给了老总听，老总先不以为然，接着听得入迷的坐了下来，神情开始缓和。
“这个兰翠的确很有嫌疑，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老总沉思片刻，下了断言。
又看向吴宁，他这个属下什么水平，他心里很清楚，“说吧，谁发现的？”
吴宁也不贪功，老实交代：“林文森，我手底下新来的实习巡警。”
“那还等什么，审吧。”
“兰翠嘴很硬，不承认，我想动刑，可她抬出了考核官，小的拿不准……”
要不是审讯受阻，吴宁肯定是把审讯结果放在老总面前，而不是事情没成就跑来。
“那丫鬟长的水灵吗？”
“水灵。”
老总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有些话不说大家都明白，恐怕这个丫鬟跟考核官也有一腿。
老东西主仆通吃。
老总只能抓起桌上的电话给考核官打了过去，“金考核官，我，赵长河，王小姐的贴身丫鬟兰翠有很大嫌疑，但她嘴太硬撬不开，我们想动刑……当然当然，那绝对不会，这一点上官绝对放心，是是，绝对不会……”
挂了电话，狠狠的怒骂，“奶奶的，不让动刑。”
这下麻烦了，案子又卡住了。
许克开口说：“那个新来的呢，线索是他发现的，感觉思维挺敏锐，让他审审看。”
“对，让他试试。”
林文森正跟王锤董京巡街，被老总派人给喊了回来，说让他审讯兰翠。
对此，林文森并没有太意外，不让上刑的话，吴宁的确审不出什么。
“你叫兰翠？”
眼前被手铐铐着的女孩十八九岁，长的白白净净，不像丫鬟，反而像小姐。
不过她家小姐是尤物，而她则长的非常小巧，有着一股水乡的灵秀。
林文森仔细的看了她的脸，没看到抓痕，心里不禁吐槽王倩茹的战斗力，说好抓花她的脸的呢。
伤口在哪儿？
没这条线索，林文森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边上有个文书记录审案的过程，老总等人在隔壁房，透过玻璃关注着审讯里的情况。
“小小丫鬟还挺横，居然对巡警问话不搭不理。”
“有考核官撑腰啊。”
老总听到考核官三字，腿就哆嗦，奶奶的，要再问不出什么，老子只怕真有大麻烦。
林文森这边却已经很平淡的开始抛出重雷，“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你只是帮凶。”
兰翠娇躯一震。
“你的身高不到160公分，体重80多斤，而王倩茹的身高接近170，体重可能超过110，又是舞女，经常练舞，力量不弱，你根本打不过她。”
兰翠用力的抿紧了红唇，一副打死也不会开口的样子。
“我检查过王倩茹的致命伤，致命伤在胸口，位置很高，从伤势走向看，刀身进入后依旧是从下往上，你的身高不够，凶手应该是个男的，身高大概一米八开外……”
这一点是编的，林文森只是隔着衣服看了一眼伤口，根本不知道伤口的具体情况，而伤口的走势也不足以让他推测出凶手的身高。
可兰翠会信，因为张永年的确一米八开外。
“表面看是劫财。耳环，项链，金手镯全摘走了，实际上也的确是为了钱，你跟在你家小姐身边这么多年，最清楚她有多少钱，存在哪里。”
兰翠握紧了紧放在审讯桌上的手，眼神也有些慌乱起来。
“不难查的，井州就几家银行，哪家有你家小姐的户口，钱被谁取走了……一查就知道。”
兰翠乌黑明亮的眼中，泪水无声的滚落下来。
可依旧没有开口。
林文森记得王倩茹的描述，由始至终都没提到兰翠还手，她要还手，王倩茹就不是手腕划伤，而是脸被抓花，这说明，她不舍得伤害她的小姐。
“这是一起突发的凶杀，你们并没有蓄谋，你根本没想过会害死你家小姐。”
“呜呜呜……”
兰翠绷不住了，痛哭了起来。
林文森叹了口气，“说吧，那个人叫什么？”
“张永年。”
林文森问：“住哪里？”
“临水街197号。”
“……”
见林文森问出来了，老总吴宁等在外面大喜。
老总大为赞扬，“这小子有两下子，这丫鬟的心理防线，一层一层的被他击溃，刑名老手恐怕都没他厉害。”
“还等什么，抓人。”
“是。”
老总哈哈大笑的往自己的办公室去了，进到里面，腰板挺的笔直，一把抓起电话，拨打了出去。
“金考核官吗，我，赵长河……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