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神入门
不管是入魔，还是弄九个骷髅头挂在脖子上，只要有拜神入门的机会，林文森都愿意尝试。
他迫切的想要改变眼下局面。
在这个世界想要改变命运，最快的路径就是成为神奴。
“可去哪儿搞九个骷髅头？”
客轮上的尸体倒是很多，可带不回去，要是能带回去，他也不会舍近求远，直接把‘九莲留声机’带回去岂不更香。
记忆中，井州三天两头就有人横死，有些病死，有些仇杀，有些则是被妖所害。
“应该不难搞。”
离开了叶先生的尸体，‘神灵视角’折返井州，落回林文森的身体，他看向了街边的‘南浦饭店’。
门口候客的黄包车夫立刻捕捉到他的眼神，一个快步上前。
“先生，要车吗？”
这人是个二十多岁的汉子，长的很结实，黝黑的面容陪着笑容，脖子上挂着汗巾，身上臭烘烘的。
他自己似乎意识到这一点，故而也没有靠的很近。
林文森却凑近，压低声音：“我想弄九个骷髅头，哪里能弄到？”
车夫惊愕，确定自己没听错，才反应过来说：“去山上挖坟，去城寨垃圾场翻尸体，乱葬岗也能弄到。”
这么多路子……林文森问：“多少钱你愿意办。”
“给1银元就行。”
林文森一个月的零花钱就只有1银元50铜钱，好在这几个月他都没花，故而还是能支付的起。
“走。”
见生意上门，虽然有些晦气车夫却很高兴，他一个月拉车，也挣不了10块钱，交了车租剩不下5块。
他快步折返回自己的黄包车，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汗巾，快速的擦干净坐垫，请林文森上了车。
“打算去哪儿？”
“乱葬岗。”
拉车一般都很能聊，但这一趟车，车夫没主动开口，林文森更不会跟他多说。
一路去了城郊，沿着山路走了一段，直到车子上不去，车夫才停下来，对着林文森说：“先生车子上不去了，您在这里等我，顺便帮我看车。”
“好。”
黄包车夫一口气就往山上跑，一会就没了影。
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黄包车夫拎着一个湿漉漉的麻袋回来。
林文森问：“办成了吗？”
“成了。”
说着，黄包车夫把东西递给了林文森，林文森接过微感有些沉，打了开来，里面是清洗过的头颅。
做事，还挺细致。
“好，这是你的报酬。”
林文森拿出了1银元递了过去，黄包车夫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一抹，接了过去。
“现在回吗？”
“嗯。”
林文森不敢直接回林青园，而是在离林青园三条街的北槐巷的三斋神社下了车，继而自己徒步回家。
进了林青园，他提着麻袋，心态多少有些不自然。
“小七爷。”
沿途遇到的下人，有些会打招呼，有些则不会，而他的态度……跟他打招呼的他会回应，不理他的，他也同样无视。
今天，他则希望所有人都不要理他。
为此，他特地的选了一条回庭院的偏僻小道，两侧绿树成荫，远处则是溪水潺潺。
很是幽静。
却怎么都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大批人。
大概七八个，为首的是一个头发发白，手拄拐杖的老人，老人边上还有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正是他的爷爷跟二伯。
小路过窄，林文森立刻让到了一旁，他们就从他的身前过去，林文森执礼躬身。
“确定了吗？”
“千真万确，周之时没死，周家传出来的消息，现在只怕整个井州都传遍了。”
他们交谈着远去，由始至终的都没有多看林文森一眼。
林文森对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亦感觉心里隐隐刺痛。
穿越四个多月，他早已经继承了原主的一切。
很多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穿越来的林文森，还是土著林文森。
庄周变蝶，还是蝶变庄周。
总归，变成了此刻的他。
思想一统，情绪一致，感受一致，悲喜与共，两人彻底融为成了一体。
而这四个多月在海上寻找客轮，也让他心境变的平和，不像刚来时那么浮躁。
对林文森的处境也有了更准确的认识。
他在林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事实上，事情要追溯到他七岁那年的年关。
这段记忆隐约有些模糊，但大致还都记得。
那是年关时节，不管是大人小孩全都相聚一堂，加之下了大雪，小孩们都很开心。
事情的变故，是他的堂兄林文山牵来了一匹小白马。
林文森看着眼馋也想骑，但林文山却不愿意，于是两人先是发生口角，继而动手。
小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尤其是男孩子之间。
可问题是，林家这样的大族，讲究尊卑有序。
林文山虽在第三代排行第五，但他却是嫡长孙，将来是要继承林家家业当林家家主的。
所以，在族内的地位一直超然。
大人们很快就闻讯赶来了，林文森第一时间就让林父给教训了，诸多大人也都训斥了他。
本来，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
可是二伯，也就是林文山的生父说了一句话，“此子贪欲过重，连自己兄弟的东西都抢，只怕大了会觊觎林家的家业。”
林家嫡子的话，份量十足。
这个帽子扣下了，林文森彻底成了野心家，白眼狼。
林父有心护他，可是人微言轻。
从此以后，林家上下都拿林文森当野心家，处处提防，处处指责，处处苛刻。
林家子弟该学的，他都不准学，林家子弟该有的，他一律没有，就连神社……他也被送到了外面的三斋神社。
总之，要把他养成一个废物。
换成其他人，也早就成废物了，可偏偏，林文森暗暗争气，自强不息。
可其中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让他给占了身体。
拐过小道，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他立刻就进了屋里，把房门给锁上。
放下麻袋，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开始动手，把骷髅头串成一串。
骷髅头不小，穿成一串，长度有一米开外。
挂在脖子上，一直垂到肚子下面。
可这些，他都顾不上。
神丸已经到手，只要能拜神入门，他就能成为神奴……在这样的驱动力下，别说摆弄几个骷髅头，更疯狂更邪恶的事他也做得出来。
继而，把原先拜神的神龛打开，把里面的香灰倒出来，把头颅藏进其中，再把香灰铺进去。
在林文森一岁的时候，选过神。
那时那件事还没发生，林家人对待他还是正常的，提供了家里拥有神丸配方的三位神灵让他选择。
分别是“食神”，“拔刀客”以及“天河樵夫”。
他当时选的是‘天河樵夫’。
一身老农打扮，手里握着一把船桨……
林文森粗暴的向神像拍去，直接把神像从神龛上方的木架上拍飞了出去，嗙的一声，泥土烧铸的神像摔了一个粉碎。
拜了快17年，1点进展没有。
今日，他要改拜魔……
把神像拍飞后，林文森觉得自己像从某一种枷锁里冲了出来，让他感到无比的畅快。
不同于上千神灵都有名有姓，有形象，有事迹。
魔只有一个字，一个很笼统的概念。
“不用专门弄个‘魔像’吧？”
他斜瞄了一眼被他摔在地上碎成碎片的‘天河樵夫’，“摔碎的神像，应该就是最好的魔像。”
拜神，香很重要。
至于为什么重要，林文森因为天赋不好，一直都感觉不到，因为他用再好的香也没效果，用差的也是一样。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会想尽办法给自己弄最好的香。
月钱都被克扣，一个月1.5银元都不够买几根香。
那怎么办？
他就在神社里面捡别人用剩的香头，捡来再把香头上残留部分刮下来，慢慢累积，就能重新制造出一根香。
点了一根香，插进了神龛里。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插进了骷髅头里。
房间黑暗了下来。
在黑暗里，对着一点香火，林文森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笑。
好像很开心，甚至都让人觉得他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可过了一会，他面容突然痛苦的扭曲了起来。
“好痛。”
他的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强忍了一会，倏地睁开眼，双眼已经布满了红血丝，眼瞳就像是心脏一样在跳动，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我解脱了……”
痛感，刺激着他。
而此同时，他眼中的景物开始摇晃，甚至还出现了重影，漫天好像都是骷髅头在飞。
“我要入魔，要入魔……”
【技艺：拜神（未入门）】
【进度：（83/100)】
“嗯？”
进度条之前是17，突然就变成了83……两者之和刚好是100。
【技艺：拜神（未入门）】
【进度：（93/100)】
没等林文森反应过来，进度条再一次飙涨。
“哈哈……”
林文森淡笑了两声，“叶先生诚不欺我，诚不欺我……”
【技艺：神能1御】
【进度：（1/100)】
“入门了。”
几十万人才出一个的关卡，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