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嫁冷面权臣,炮灰庶女赢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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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京

烈日当空,桶里又藏着两个人,是以李伯推得极慢,等到了城门口,正好赶上正午时分。

城门口排着长队,守城的士兵早已不耐烦,一面检查一面还在骂骂咧咧的。

“桶里装的什么?”

守城的官兵一脸黑线,却在见到李伯手里递来的一个玉镯时当即笑开了花。

“长官您也不容易,这是老头子的一点儿心意。”

那士兵收下玉镯藏进袖子,没打开桶盖便让他们走了。

这镯子是王滔给的,钟芳懿也是怕查得严,以防万一便留了这麽个后手。

没想到这守城的尽是些酒囊饭袋,倒是白瞎了先前的一番辛苦准备了。

到了城郊,李伯也是累得够呛。

“出来吧,这儿没人了,老头子也推不动了!”

季风林和钟芳懿先后从酒桶钻出来,纵然方才撑着伞,二人却也是一身狼狈。

“好了,老头子就送到这儿了。丫头,将军,你们以后要好好的,老头子这便走了。”

李伯说着,眼眶已经有些湿润。

钟芳懿见李伯要走,急忙从包袱里拿出个瓷瓶塞进他手里。

“李伯,”一开口,她也开始哽咽起来。

“我没法在您身边尽孝,这个您拿着,能换不少银子。您去买点补品,争取活到百岁啊!”

“嗐,你这丫头。”李伯擦干眼泪,“你想看着老头子变成个老王八吗?行了,不说了,简直没完没了了!”

“李伯,我们会回来看您的!”

看着李伯远去的身影,钟芳懿大声喊道。

李伯走出很远,再回头时已是泪眼婆娑。

“保重。”

他喃喃道。

偏僻的城郊小径上,芦苇层层,随风而动。

话语淹没在簌簌风声里,再也传不进人的耳朵。

城郊走出不远,便是官道。

官道上车来车往,去京城的车更是不少。季风林稍稍使了点儿银子,便有马车愿意带他们一块儿去京城。

到了城门口,二人便下了马车一路走到将军府。

钟芳懿看着头顶上“将军府”三个金漆大字,一时竟觉得陌生了不少。

正要往里走,却见季风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

“怎么了?”

“芳懿,你先进去,我得进宫一趟。”

季风林说着,将手上的包袱递到钟芳懿手中。

看着小姑娘关切的眼神,季风林摸摸她的头,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

“不必担心,我很快回来。”

进入宫门,便是一条狭长的甬道。

季风林低头走着,没去理会身边频频经过的宫人的致礼。

不知为何,自打进了京城,心中总觉不安。

他料想到肖钰这次外派他出京必有阴谋,可是这麽长时间以来却是风平浪静,季斌也未曾来信。

如此平静,倒更是显得反常。

季风林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

不管如何,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有何惧?

走进太晨殿,肖钰还在看着折子。

“陛下,季将军来了。”

大监从旁提醒,肖钰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风林,此次你赈灾有功,可想要什么赏赐?”

“回禀陛下,”季风林从袖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臣不求恩赏,只希望陛下能为臣做主,为整个洵州的百姓做主。”

大监将盒子呈上,随即退至一旁。

打开盒子看完里头的东西,肖钰原本平静的神色顿时龟裂。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似是压抑着熊熊怒火。

“这可属实?”

“陛下,这是内子在钟无的书房中找到的。钟无怕事情败露,竟在洵州城满城通缉臣与内子,若不是内子相救,臣险些殒命。此人心肠歹毒,行径亦是极为猖狂,还请陛下圣裁!”

“荒唐!”

肖钰猛然起身,拂袖将盒子与一应证据统统扫落,大监急忙躬身去捡。

“区区一个洵州刺史,竟如此胆大妄为,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速速拟旨!”

旁边的司文官恭谨上前,正要下笔,肖钰却忽然眼珠一转,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可是朕记得,这钟无是风林你的岳丈啊!你这般所为,可有与你的夫人说过?朕是怕此番旨意下来,你与夫人恐生嫌隙啊!”

“回陛下,这也是内子的意思。”季风林跪下拱手,“还望陛下看在内子检举有功的份上,免了内子连坐之罪!”

“哎,风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肖钰连忙将他扶起,“既然是你的妻子,朕自然会考虑这些。”

季风林走后,肖钰呷了一口茶,不禁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时候沏的茶?怎么都凉了?”

“陛下息怒,臣妾给您泡了新的茶来。”

秦婉芝自殿外缓缓走入,挥手屏退殿中仆婢。

“陛下尝尝,这是臣妾母家今年从宫外带给臣妾的蒙顶茶,臣妾都没舍得喝,今日特意带来给陛下尝尝。”

话毕,肖钰接茶碗的手一顿,随即又不动声色收了回去。

“先放这儿吧,朕空闲时再喝。”

秦婉芝怔愣片刻,目光突然瞥见桌角摆放的一个小盒子。

“陛下,这是···”

“方才风林来朕殿中,谈及洵州刺史钟无卖官鬻爵之事,要朕拟旨降罪。”

“可这洵州刺史,不是季将军的亲岳丈吗?”

“是啊,朕先前也见过这位将军夫人,虽是容色倾城,却觉得与大多闺秀一般木讷无趣。可不想这钟莲竟愿意大义灭亲,检举生父罪行,当真是个奇女子啊!”

肖钰谈得正起劲,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秦婉芝渐渐冷下去的神色。

出了太晨殿,秦婉芝朝着静云殿的方向走去。

走这一路经过御花园,里面不少后宫妃嫔正在饮茶交谈。

她们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每一个都面容姣好,每一个都比她更得皇帝宠爱。

穿过层层宫墙,百灵鸟似的轻快声音传入耳中。

秦婉芝没有停留,只是脑中不自觉地想起当年之事。

当年,太后亦是住在静云殿。

“姨母,婉芝求您允了这门婚事吧!”

秦婉芝跪在静云殿外,任凭雨水打湿了鲜亮的宫装。

她跪了整整一日,脸上的妆容尽数被磅礴的雨幕褪去,浑身冰冷,几欲晕厥。

最后,太后终于心软,将她召进殿去。

“婉芝,你可知哀家为何不让你嫁给皇帝?”

自然是因为秦家势大,若她嫁给肖钰,势必会让太后的实权受到冲击。得了秦家这一臂膀,肖钰便多了几分与太后抗衡的资本。

她知道,可她一个字也不敢说。

太后郑氏见她低头不语,心中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婉芝,”她语重心长道,“哀家不让你嫁给皇帝,是因为哀家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今日屈居于哀家之下,可终有一日他会真正成为一个帝王。到时,你觉得他会怎么对待你这个与哀家沆瀣一气的皇后?”

见秦婉芝仍是不明所以,太后索性把话挑明。

“婉芝,他的心机手段,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今日你若执意嫁他,哀家笃定,他日你必会后悔。纵使这样,你还要坚持吗?”

秦婉芝于下首叩拜,语气坚定。

“姑母,婉芝爱慕陛下,此生不悔!”

不知不觉,秦婉芝已走到了静云殿前。

她站在原地盯着殿门看了良久,随后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