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葛憧有了新谋划
巴丁中学座落在巴丁县城最南面山边。
学校环境极好，依山傍水。
巴丁中学依的山叫君子山，海拔高度只有两百米，山上环境清幽；巴丁中学傍的水叫谷溪，平时水量小，溪水清澈，但碰上山洪爆发，溪水又如洪荒猛兽。
谷溪从巴丁县城南边穿过，又经过另一座大山深处的县城后汇入长江。
谷溪上有一座石拱桥，连接着巴丁中学和县城。
巴丁中学设有初中和高中，自然是巴丁县的最高学府，条件极好理所应当。
前一世，葛憧是在这里上的高中，复读两届后，以刚刚上线的分数勉强考上了省农业大学。
石桥过去，学校是单纯的学校，没有任何商业污染。
学校外边百十米处，是一条翻过君子山的山路，山路连接着那边的君子村。
石桥这边，也就是靠县城这边，是一条三百米左右取名为谷溪街的临溪小街。
谷溪街一面临河，一边建有部分楼房，也有不少搭建的临时棚子。
这里布满了一些小商店、文具店和小吃店。
小吃店就真是小吃店，里面只卖包面、面条、包子、馒头、稀饭。
也都是一毛两毛三毛的小生意。
葛憧带着他姐姐没去学校，而是在石桥这边观看。
“葛憧，你带我到这儿能看出什么？难道是租个小店卖文具？”
“卖文具能赚多少钱？”
葛憧撇了撇嘴。
“哪做啥？卖吃的？你要晓得，我从来没干过这些，得去学，还有，卖吃的一个人可干不下来！”
“卖啥吃的，那多累人！”
“这不是那不是，这里能做啥？”
“租个店，租书！”
“租书？”葛柳菲满头雾水，心想，租书能有个什么生意？
她不知道的是，在八十年代中后期以及九十年代，港台的武侠小说和言情小说在各大校园流行，1982年上映的少林寺，1984年在巴丁中学才放映，放映后，哪个男生下课后不摆个装逼的侠客姿势？
那些年月，省吃俭用也要省点钱出来，去租本武侠小说看。
但那时，学校这边没有，只在新华书店外面有个摆地摊的老头偶尔摆上几本武侠和言情。
有的学生，为了租本武侠小说看，不惜旷课去那里等老头。
除了男生，也有女生去那儿等琼瑶的言情小说。
金庸、梁羽生、古龙、卧龙生、琼瑶……谁不能说出几个？
《射雕英雄传》、《七剑下天山》、《多情剑客无情剑》、《神州豪侠传》、《烟雨蒙蒙》、《六个梦》、《在水一方》……谁不追着看？
“是的呢，姐，开店租书那活儿轻松！”
“我就读个小学，能成吗？再说，租书能赚多少钱？”
“姐，你别怕，租书又不需要多少文化，别人来租书，你只需在笔记本上记下对方名字押金多少什么日期即可。
“如果你实在担心，就买本新华字典，再学上些字，足够了！”
“只是，这能赚多少钱？”
“姐，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保证每月没有千儿八百，也有五百！”
“这么多？”
“当然！”
“别说千儿八百，也别说五百，每月纯收入只要有一百以上，就足以在县城立足了！”
要知道，在当时，好多工人就几十块钱一个月。
“姐，你放心吧，等你在这儿赚到钱立下脚后，再嫁个有工作的，一辈子就脱离了劳动，就能轻松体面地活一辈子了！”
葛柳菲脸红了红，能嫁个有工作的城里人，这之前，她从来都没想过，因为根本不敢想。
但她马上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问，“弟，你把我安排到城里来，你自己呢？”
“姐，把你的人生安排好后，我再安排我自己！”
“这怎么行！还是你来这里开店吧，我来这里，爸妈肯定也不会同意！”
“姐，老葛家，你可以离开，但我不能，至于爸妈那里，他们会听我的。”
“可是……”
“姐，没什么可是，放心吧，你弟弟我即便在农村，到时依然会让你羡慕的！”
“我晓得你会很能干，只是担心你在农村会受苦。”
“不会受什么苦，农活忙不过来，我会给工钱请人帮忙做，不会像上一辈人那样，把自己当牛当马。”
“弟，我们还是先回去跟爸妈商量商量再说吧！”
“商量啥？他们有我这般超前的思维和认识？”
葛柳菲没再说啥，的的确确，爸妈跟弟弟的思维认识相比，天差地别。
姐弟俩在谷溪街尽头处租了间铺面。
这间铺面在楼房的底屋，铺面上边还有两层，住着人，看来是房东就住在上面。
铺面不小，有五十多个平方，里面还有一个卧室，厨房厕所也有。
铺面条件虽好，但租金有些贵，再加上位置偏僻，一直没人租。
葛憧找到房东后，以每年一百二的租金直签了五年。
在租房子时，葛憧说他担心他姐到时一个人在这里受欺负，结果房东叫葛憧两人放一百二十个心，因为她老公是巴丁县县局里的副局长。
最关键是他们就住在楼上。
租好房，拿过钥匙后，葛憧又带着葛柳菲去了离供销社百米左右的街巷，看二手自行车。
那些年月，买自行车得有票，葛憧手中没票，只能找这样的地下二手交易市场。
葛憧姐弟俩去到时，倒有两辆自行车卖，一辆是六成新的永久牌，另一辆是崭新的飞鸽牌。
卖那辆崭新自行车的是个中年干部，肯定有些关系，手里有些权力，搞点投机倒把活动。
因为他叫的价格比供销社的要高整整十五块。
周围围着四个人，围着这两辆自行车转，想买，又有些犹豫。
葛憧看上了那辆飞鸽牌自行车，花一百六十五将这辆买了下来。
那个中年干部卖车后，又亲自带葛憧去县局里办了证和牌子。
办好证和牌子，葛憧带着他姐，去了供销社和百货商场，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十一盒桃片糕。
过年时的承诺，葛舒菲想吃桃片糕的馋样，他一直没忘记。
葛憧将东西绑好，让姐姐坐在后面，骑车往家赶回。
骑到半路时，葛柳菲突然想起，这葛憧从没学过自行车，咋就会骑了呢？
她本想开口问，但一想，可能是在梦里学会的，就没有再问。
如果不是在梦里学会，从哪学会的？难道天生就会吗？毕竟这之前，葛憧就在村小学读书，巴北场镇都很少去，自行车都没摸过。
“弟，累吧，要不要停下歇歇？是姐太没用了，要是姐会骑这洋马儿，姐就来带你！”
“不累的，姐！我虽说才十三岁，但个子已经一米六七了，比村里很多大人都高。”
“是的呢，如果照村里老人以身高论，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该结婚娶老婆了！上个月，村里马婶都来给你做媒了，说她娘家有个侄女。
“弟，她那个娘家侄女长得很漂亮呢，我看到过，要不，你同意下来，把亲定下？”
“姐，考虑你自己的事情吧，我才十三岁，早着呢！”
葛憧说时，脚下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