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恶鬼她重生了!
“天呐!二姐姐,光天化日,你怎么能与外男抱在一起?”
“有伤风化!毫无廉耻!你还不赶紧把人放开!”
一男一女两道惊呼与呵斥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宋澜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灌注了无数的混浊之气,意识恍惚,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她又活过来了?
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害她毁容的表妹,推她坠崖的丈夫,谣传她行为不检、未出阁就常常召了男人入府过夜的表弟,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人。
宋澜微微睁圆了眼睛,还是很不敢相信。
浑然忽略了,她此时还软绵绵的,窝挂在某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正迷糊中,二人四周已经围满了被谢玉窈跟章池高声惊呼呵斥吸引过来的人。
宋澜从久远的记忆里回想起,今儿似乎是长公主府上的春日宴。
她喝了一杯谢玉窈拿给她的酒,脑袋便晕晕沉沉的,以为是不胜酒力,便走到水榭边,想要吹吹风醒酒,却忽地手脚发软,头脑昏沉,摔进了旁边的水塘里。
落水的声音,引来附近值守的侍卫,将她从水中救了上来。
也引来了早有准备的章池跟谢玉窈。
她落水后浑身软绵无力,根本不知道,章池与谢玉窈是怎样一唱一和的,污蔑她清白,败坏她名声,将她描述成了世家的耻辱,不检点的荡妇,因为看上了长公主府上的某个俊俏侍卫,便毫无顾忌的与人在后院鸳鸯戏水。
等她醒来得知这些事儿时,这样的腌臜话,已经传遍了半个京城。
连那好心救她的侍卫,也被乱棍打死,尸体丢去乱葬岗,喂了野狗。
回忆起从前的事儿来,宋澜身上看不见的怨气,逐渐浓郁了起来。
人群渐渐有了议论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儿?”
“谢家的表姑娘,怎么靠在个陌生男人怀里?”
“早就听人说,这谢家的表姑娘,是个不安生的,我还当是栽赃陷害,没想到今日亲眼所见。”
诸多恶意之下,宋澜推开旁边的男人,摇晃了两下勉强站稳,无视碎嘴闲话的众人,迈步快速走向章池。
章池犹在一脸义愤填膺的与惊恐不安、好似为她担忧般的谢玉窈,一唱一和的曲解她落水被救之事儿。
此时面容恬静的少女,忽然犹如清冷的高山之雪般,站在他面前,抬眸望着他。
他呼吸一滞,既惊诧于她是怎么像是瞬移般来到他跟前的,也被人姣好的面容所吸引。
美!
章池低头向下看去,少女浑身湿漉,衣衫服帖的站在身上,隐隐已见玲珑有致。
他心头升起一股想把人扭送笼中的邪火。
想到此时是在哪里,有诸多人在注视着,顿时感觉自己的所有物被侵犯亵渎,不悦皱起眉,张嘴就是爹味训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儿羞耻心,你这般,如何堪当我章家宗妇……”
啪!
宋澜扬手就是一巴掌,留下五个掌印在人脸上。
“心脏之人,看什么都是脏东西。”
“实则你才是真的脏东西。”
章池被打的愣在了原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当众被宋澜给打了,又听见宋澜骂他是脏东西,顿时怒不可遏。
他咬牙切齿的捏着拳:“你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吗!”
啪!
宋澜又一巴掌扇过去,打的章池牙齿都有些松动了。
“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章公子熟读圣贤书,当知何为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她语气稍有轻佻:“还是说,章公子把圣贤书,全读进狗肚子里了?”
章池懵了。
这女人是不是又骂他了?
谢玉窈更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二姐姐,你是疯了吗?”
心里却止不住窃喜。
这蠢女人,怕不是掉进水里,脑子进了水。
竟然当众打了章二少巴掌,让人丢了大脸,回去准不会有好果子吃。
章二少怕是也会更加厌恶她了吧?
谢玉窈似是不经意的看了眼章池,媚眼如丝,芳心暗许。
“你怎么能打章二少呢!他也是为了你好呀!”
怕章池不够难堪,不够怨恨宋澜,谢玉窈刻意的拔高了声音。
啪!
宋澜回手就又是一巴掌,五个手指印,深深的刻在了谢玉窈白嫩像是剥壳鸡蛋似的脸上。
“你打我?”
谢玉窈满是不敢相信,看宋澜就像是见了鬼。
宋澜轻皱了下眉:“没打疼?”这还需要问一遍确认?
她扬起手来,就又补了一巴掌上去。
谢玉窈大叫了一声捂住脸,连连退后数步,感觉眼前的宋澜,仿佛成了恶鬼。
宋澜的确是恶鬼。
在她被谢家人霸占了家产,毁了名声又残害致死、曝尸荒野后,死不瞑目,怨气冲天。
化成恶鬼,血洗了整个谢家。
可是不够,不够啊!
她满心怨气无法化解,又沾染了因果性命。
连整个地府,都被她的满身怨气给搅合的鬼声凄厉,阴魂不稳。
好些个新魂还没来得及渡忘川喝汤,就被她的怨气给搅扰的破碎成残魂了。
若放任她继续怨气不散,整个地府的阴魂,怕是都要被她给冲散。
偏偏她又累积了百世功德在身,灵魂无法被打散。
阎王也拿她没了办法,只能安排她在忘川河边,帮着孟婆熬汤,想用时间,净化她身上的怨气。
哪曾想打工人的怨气比鬼还重。
两千年过去,她汤熬的越来越好,越来越熟,怨气也越来越重了!
“难道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又活过来了?”
宋澜看了看刚刚打过渣男渣女的手,有些不大真实的感觉。
有血有肉,有温度的手。
真好啊!
看着谢玉窈也挨了巴掌的章池,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大声怒斥:“宋澜,你放肆!”
“也没打疼你?”
啪!
宋澜扬起手,十分顺畅的,给章池也又补了一巴掌。
对称了。
舒服了。
宋澜对自己的佳作,很是满意。
上辈子,她就想这么做了!
碍于规矩、礼教,世家贵女、大家闺秀的端庄、大度,以及谢家人对她的“细心教导”,让她受了委屈、受了气,全都暗自隐忍、默默消化,甚至是自责、愧疚。
上辈子,谢家人最常对她说的话,就是“这么多人都说你的不是,你合该好好的反思反思”“人家怎么不说别人,不说玉窈,不说我们,只说你一个人呢”
宋澜反思了。
反思了两千多年。
得出结论: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退他爹了个根儿!
没理还要搅三分,得理为什么要饶人?
饶不了一点儿!
惹她?
杀了!杀了!都杀了!
思索间,宋澜已经走到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前,扬手……
“宋澜,你抽什么疯!”
谢家三房唯一的男丁,谢家唯一的庶子——谢思明,此时正抓着宋澜的手,拦下了她要扇在人脸上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