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来自老编辑的敌意
长久的相处下来，太原董治发现浮岛芽衣是个白切黑，人畜无害的外表下，阴阳起人来却意外地丝滑。
“我要给你个好果子吃。”
“这不是什么好话，凌奈你不要学她，芽衣也别再说了。”太原董治无奈地，摸了摸她头。
“什么嘛，那个什么野奈编辑都已经上嘴脸了，芽衣这么做有什么错。”浮岛柚子有些不满，护主道。
“再说了，我们都不认识她，她就过来施压，什么顶级敏感肌。”
白鸟凌奈完全插不上一句话，无论是对野奈编辑的评价，还是太原董治对芽衣的训话。
她都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评论。
况且芽衣她们也是为自己好，浮岛芽衣刻意的阴阳怪气，再迟钝的人现在也能发掘出其含义。
“是野奈编辑，给大家造成困惑了吗？”白鸟凌奈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同事的风评。
“她虽然很凶，平日里很严肃，但野奈编辑，是真心帮我们推流的。”
“《野比狼》说了提前发售，可是没有公布日期，这让许多人不止在1号涌入漫画店，29号、28号、27号，都会期待地进店，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太原董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是从漫画的受众不同，导致读者预期不同，还是从《Nakayoshi》内部权力的交替，导致老编辑，不可能这么好心。
况且野奈编辑对太原董治，也不可能和和气气的，往日里不夺权、不上位、乖乖的i人白鸟凌奈，突然要签下一个漫画家，甚至因为这个漫画家，去跟她提要求，夺权。
原来毫无威胁的白鸟编辑，欲拿取兵权，展露出獠牙，或许真的是她敏感了，但对于野奈编辑差不多是曹操遇到了司马懿，不得不防。
“你信不信，今天27号《柑橘味香气》出刊，明天28号《野比狼》就会出刊？”
“董治老师，真的吗？”
“我肯定相信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她一脸惊叹，想说什么，又吞下了肚子，没人能知道。
⋯⋯⋯
白鸟凌奈明明诚恳的话，莫名有种把别人架起来的能力，偶尔还能带点阴阳怪气⋯⋯⋯惹人生气。
关键这人一脸的无辜，让太原董治束手无策。
他无奈地敲了下，白鸟凌奈的额头，“重点不是这个，是野奈编辑每次都会晚你一天出刊，其中不乏两本书都会买的人。”
“老漫画家有自己的档期，没人会在意，但作为同期出刊的新漫画未免被人拿来比较。”
左参一郎补充道，“同期出刊不尴尬，谁销量低迷谁尴尬。”
“中肯的，犀利的。”
浮岛芽衣评论道，四人围在了白鸟凌奈身边，一人一句，浮岛柚子还没出声，就给足了白鸟编辑压迫。
“那我回去，我把档期改回来！”
她顶着压力，低下脑袋，不肯看着太原董治，对着地板，吐出了这句话。
这已经是白鸟凌奈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犯蠢了，就去补救，很简单的观念。
“可是，有没有可能？”
“是我让你把档期改到27号的，白鸟编辑。”
本就紧张的白鸟凌奈，听见这句突如其来的话，下意识就想道歉：
“对不起董治老师，可是在27号出刊，会严重影响漫画销量的，这是我的错，我会负责把档期改回来的。”
太原董治青筋暴起，无力道，“我的意思是，档期是我改的，是我的错，和你没有关系，大家更没有讨厌你的意思。”
野奈编辑的敌意，又不是她害的，背起锅来却毫不犹豫，这种承认错误的速度，已经不是迟钝能解释的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傻白甜？
放在恋人身上或许是加分点，但白鸟凌奈是太原董治的编辑啊，太原董治完全仰仗她吃饭的一个人。
别人都是漫画家性子软，编辑据理力争，跟总编、主编要推荐、要流量位、要宣传，到白鸟凌奈这就完完全全，反了过来。
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反倒是当成了喜报，跑过来报信。
“那姬辉主编说的宣传和流量，搞得怎么样了，现在《柑橘味香气》热度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野间姬辉还是靠谱的，有从业二十多年的经验，和鸟岛和彦是同一批资历的编辑，见证了漫画界的发展。
因为热爱，更是在漫画行业，还没火爆的时候，就作为先行者，加入了讲谈社，这种人的责任心，一般来讲会相当的强。
“姬辉主编，告诉我她已经在弄了，我不太清楚呢。”
白鸟凌奈揪着一缕发丝，呆呆地说。
太原董治对此已经免疫了，他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那武内直子说的章推呢，有美少女战士的粉丝兜底，《柑橘味香气》的销量应该不会太差。”
“董治老师，想讨论这些呀，我问过直子姐姐了，她说在赶了，以后有机会再给《柑橘味香气》章推。”
这次的回答，白鸟凌奈相当满意，好说歹说，总算不是一问三不知了。
只是这时候的太原董治，却有一种莫名的即视感。
“…………”明天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后天请你吃饭。
“…………”后天也有时间啊？那只能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
“怎么样，董治老师我们要跳票，等直子姐姐的章推，我们再出刊吗？”
“今天已经27号了，现在去和工厂沟通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她跳下沙发，就准备行动。
太原董治把人拦下来，疲惫道，“漫画店上新的时间，在下午五点，现在工人都装车上路了，姬辉主编临时发一遍令，折磨工人、也拆磨姬辉主编。”
“这就不麻烦人家了，白鸟编辑要是想帮忙的话，可以去趟白石高校帮柚子，拿她的画作箱吗？”
“待会柚子会跟你一起去的，干脆直接让柚子拿上下下周的稿件，先去趟《Magazine》的工厂报备吧。”
白鸟凌奈点点头，她能理解朝令夕改不太好，不仅影响野间姬辉的威严，更影响了她对董治老师的印象。
可这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感觉，让人相当不爽。
像是海草缠绕的无力感，仿佛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静静的看着，看着事态发展。
看着自己的漫画家一步一步坠落深渊，却又无能为力。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太原董治影响到了她，白鸟凌奈麻木地下了楼，无意识推开车门，发动引擎，跟失了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