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行家
街道上，一边啃着烧饼，林衍一边发呆走着。
城内的富家都是相互包庇的，要是他背后没人，恐怕这生意也做不长久。
尽管商人们不会乱来，但官吏们收不收“保护费”就不一定了。
按照俗成的规定，商户是要向官吏缴纳“通融费”的。
可他不想缴纳这费用，甚至于赋税他都不想交。
思索间，林衍想到了所谓的“使者”。
云龙是长月城来的使者吗？
那家伙是“太监”？
如果是太监，倒也说的通。
那家伙知道宫里的一些事儿…
那家伙不男不女的…
那家伙搞不懂男人的“欲望”…
而太监也会用脂粉，身上产生香味…
这些特征也能将云龙套用成太监，甚至某些地方更为合理。
毕竟那家伙的眼神有些阴冷，确实很有“大太监”的风范。
又想了一会儿，低头思索的林衍迎面撞上一人。
“云龙？”
“林兄。”
看到云龙一副淡笑模样，感受着刚才撞击时的坚硬平坦，林衍咽了口唾沫，对云龙是“太监”更加确信一些。
“云龙兄，你这是？”
“林兄，你的货应该快要卖完了吧？可是要启程回村了？”
看到云龙眼神中的笃定与得意，林衍有些无语。
这家伙还怕他偷偷跑了？
迟疑一会儿，林衍也露出一抹浅笑。
“云龙兄，我听闻你与城主府有些交情？”
“额…”云龙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不等他变脸，林衍赶忙补充。
“我们初来乍到，想借你的关系与城主府联络联络，以后少些麻烦，可好？”
听到这话，云龙渐渐恢复了一些淡然，微微点头。
“这事儿我可以办，只不过…”
“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带你回去的。”说话时，林衍一脸肯定。
“那好吧。”云龙点头，而后迈步离开。
转头离开，等到了林衍看不到的地方，云龙的脸色瞬间阴沉无比，显露出一副截然相反的面容。
“区区一个乡野小子，竟敢如此…”
“公子息怒，再忍一几天，就能…”
听到这话，云龙的眼神更冷了。
“你们确定不会出意外？”
“公子放心，我们这几日已探明清楚，那村里不过是一群身居荒漠的贱民，体弱无力，怕是连锄头都举不起来，只有那两个人有威胁，公子，您…”
“呵！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们。”
…
街道上，看到云龙的背影渐渐消失，林衍眼神越发深邃。
那家伙的目标恐怕是“沈蜜”。
而沈蜜身上唯一有价值的，恐怕只有“神秘”的身份了。
虽说沈蜜从未向林衍提起过她们的身份，但看过两人武力值的他很清楚，这两女恐怕都不是东洲的人。
对方寻找沈蜜，是为了修仙？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云龙是太监，那么这个可能性就更大了。
自古以来，就有太监为皇帝寻找“方士”，以求长生的例子。
东洲，毕竟还只是“世俗”之地，寻常修仙者根本不会踏足。
思考中，王三虎急匆匆走回来回报。
“小衍，那边有一家店面要出租。”
一刻钟后，林衍来到这家所谓的“店”。
这家店位于西城主干道的极西面，非常靠近西城门，偶尔还能嗅到些许西北面而来的臭味，因而附近的居民很少。
很快，在一笑眯眯的中年人引领下，林衍与萧梅迈步走入这两层的木制阁楼。
在内里转了一圈，于二楼的窗户向外望着门前荒凉的街道，林衍微微点头，向身后的中年人询问道：“这儿只有上午有人吧？”
“对。”
“这儿似乎能闻到臭味。”
“对。”
“这个店面很久没租出去了吧？”
“额…”
“以前租这里的人很快就关门了吧？”
“这…”
“要是开酒楼，城楼的士卒会来蹭饭，若是开旅馆，西城又没有外来人，青楼？脂粉店？…”
“在这儿开，十个能关门九个半。”
言罢，林衍迈步下楼。
一旁的萧梅看他如此“老道”，心头暗暗惊异，默默跟了过去。
瞧见两人要走，被打击的有些懵逼中年人原本还消沉，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
“等等，还剩那半个是？”
即将走下楼梯的林衍瞥了一眼中年人，淡淡道：“还有半个开着门，但是一分钱不赚。”
听到这话，中年人正茫然时，一旁的萧梅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霎时间，中年人明白过来，脸色一红。
这剩下的半个就是他这个租不出去房子，只能一直守着店面出租的他。
看被说的有些“自卑”的中年人想要挽留，却又不敢挽留，萧梅就知道这事儿要成了。
对方已经被打击的心理报价都混乱了。
瞧见中年人如此，林衍也不再打击他，迈步走了回来。
“大叔，你别怪我说话狠，做生意向来如此，要考虑周全。”
“你这铺子报价太高，除非碰到傻子，不然不可能租的出去。”
“而在西城…你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商家越来越少，你这店也越来越难租出去。”
“你看这样好吧，我们先租一年的铺子，今年算便宜些，如果明年继续开，就给你涨租金，并且每年一涨，你看如何？”
听到这个提议，中年人迟疑了，思索一会儿，开口道：“第一年你打算给多少？”
“等会儿。”林衍向中年人说了一句，而后向楼下喊了一声。
“三虎叔！”
不一会儿，“噔噔噔”的上楼声传来。
“打听清楚了吗？”
“嗯，打听清楚了。”
“附近的铺子租金基本都在二十两到四十两之间，其中…”
“嗯。”听完报价，林衍点头，而后向中年人道：“第一年我给你十五两，第二年给你二十两，第三年二十五两。”
“如何？”
“这…”中年人瞪着眼睛，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
最近一年一直没人租房子，他一直“颗粒无收”，万一对面这行家转头走了，他又要做那“半个人”了。
而租出去，最少还能拿十五两，如果对方明年继续租，他的租金就勉强能接受了，等第三年…
最终，中年人还是没能扛住租不出去的心理压力，选择了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