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姜有风
冰袋敷上,男子呓语止住。
他长发高挽,蓝色春衫绣着仙鹤,在蒲苇中遥遥欲飞。
最绝的是后背上撕扯开的绸缎,一道道鞭痕醒然在目。
“姜有风?”
叶酒酒看着男子的碧色雕龙玉佩,开始回忆原著剧情。
“这姜有风本是世家子弟,平日浮荡惯了的,仙人来测灵根,家族中只他一人得了仙人青睐,姜有风一时春风得意,族中无人不艳羡他。“
“待姜有风拿到令牌,才知原来这修仙宗门竟有内门、外门之分。”
“内门子弟皆是长老亲授,而外门……大多充作杂役。”
“姜有风便被安置在那外门,负责给内门弟子做饭。”
“姜有风还是第一次与锅碗瓢盆打交道。”
叶酒酒怜惜的看了一眼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算是自己也接受不了这落差啊。
此时,姜有风卧在那寒石上,喃喃自语。
叶酒酒好奇,俯身凑近——
“叶师姐,我……”
“叶师姐?”
叶酒酒吓得跳起来,左手的红籽儿串砰的掉在石头上。
她双手合十,口中吐字:“姜师弟,既然你醒了,那我就……“
叶酒酒仔细窥他,却发现他依旧双眸紧闭。
那他是如何看到自己的?
这其中,又有什么秘诀?
修仙界宗门各立、斗争频繁,奇珍异兽、秘境也繁多,定有许多叶酒酒不知的秘传。
盯着姜有风看了一会儿,叶酒酒才猛然想起,原著中,不久后,整个修仙界即将迎来宗门大比。
届时全洲两百余个宗门将齐身而上。
夺魁者更是自此、一举成名天下知。
可惜,叶酒酒摇头,那些都是主角的戏份,自己这个金丹初期,还是老老实实修炼吧。
原著中,此次大比获胜者,便是那小说主角——沈淮之。
沈淮之个性孤烈似狼,在宗门一直是独来独往,众弟子时常在雪地里见他独自练剑、在风雪中茕茕千万遍,也无人知他在想什么。
但他显然是极适合无情道的,掌门长老亦对沈淮之寄予厚望。
所以,此次大比,沈淮之不能输。
叶酒酒心想,若无差错,沈淮之夺冠是没有问题的。
只可惜自己没机会去看大比了。
且说这姜有风,到底是在呓语、还是果真见到了自己?
叶酒酒走上前,姜有风双目紧闭,倒不似假的。
她灵机一动,莫非这姜有风对原身叶酒酒、有些感情?
外门子弟之间,日夜相处,生出些感情也是自然的。
何况本就长相锐利惊艳的叶酒酒?
叶酒酒宽慰自己,一边希望自己不要逆人设,被姜有风发觉。
可是原著中并未提及姜有风被关到思过崖啊?
何况这思过崖,也并非寻常人能进。
叶酒酒细看姜有风,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总不能也是和自己一样吧,“破坏宗门弟子团结”?
可是按姜有风被罚思过来看,这剧情,好像因为自己的介入,变得越来越乱了。
是福是祸,也未可知。
但是只要不妨碍叶酒酒小说修仙就行。
此时,叶酒酒瑟瑟发抖的窝在洞穴角落,像一只没被主人顺毛的猫。
“叶酒酒、酒酒……”
姜有风又开始呓语了。
叶酒酒干脆的扯下腰间腰带,迅速折叠三次,放到姜有风脖间。
姜有风脖间气息温热,叶酒酒正欲起身,左手却被一只手贴住。
叶酒酒活这么久第一次被男子如此孟浪的抓住手。
即使前世,也仅仅和初恋一起吃过冰淇淋而已。
许是冰方才敷得久了,一阵凉意传到自己身上。
叶酒酒当即起身,双手捏着耳垂,微微取热。
待寒意微微驱散,叶酒酒才往他看去。
似在梦中遇到喜事一般,姜有风唇角微弯。
——
思过崖外,沈淮之看着手里的饭菜纠结。
红烧排骨、酱鸭、炒苋菜。
红烧排骨油润多汁、酱鸭色泽亦是深红,炒苋菜更是隔很远就能闻见鲜味。
听说是袖安请了一位凡间大厨所制。
自制力强、又辟谷多年的沈淮之都有点心动了。
半时辰前,掌门让沈淮之去一趟深林峰。沈淮之原以为掌门是让自己给小师妹指导剑法,谁知,小师妹直接给了自己一只滚烫的木盒。
木盒里隐隐传来香气,联想到昨日被掌门下令关思过崖的姜有风,沈淮之心道掌门定是心疼这位徒弟了。
苏袖安却噗嗤一笑,示意他把饭送给叶酒酒。
“叶酒酒?”
沈淮之当即不想送,叶酒酒两月前所做之事,不值得沈淮之亲自给她送饭。
苏袖安不屑:“师尊都说了,师兄你还是跑一趟吧,索性放那就行。”
沈淮之点头:“也好。”
这边,辟谷丹被收走了,风中的叶酒酒非常饥饿。
姜有风依旧在呓语,但是脸色比方才好多了。
叶酒酒也安心下来,姜有风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思过崖,如何躲避魇兽就只能看造化了。
沈淮之一身白衣,落到叶酒酒和姜有风的山洞前。
这是叶酒酒第一次见到男主,丰神俊秀,却偏偏有一道雪瀑似的长发。
眼中更是孤寂,隐隐带着雪色,仿佛风一吹,就似雪花散去,独留一冢青色的坟茔。
这个人肯定经历了常人无法经历之事,叶酒酒心道。
沈淮之看了一眼叶酒酒。
似是很倦了。
随手把那檀木食盒放在叶酒酒身前,转身就要踏上飞剑——
“这是掌门要师兄您送的?”叶酒酒在他离开前,还是问了一句。
本不欲回答的沈淮之却不知怎的,回头看了一眼叶酒酒。
少女依然有一双善睐明眸,沈淮之隐隐觉得有什么变了。
他停下脚步,再次打量叶酒酒。
叶酒酒笑得明媚,抓住食盒的手,更是勒得微微发红。
沈淮之轻咳一声,“你先吃吧,给姜师弟也分一点。”
叶酒酒当即微笑:“师兄,酒酒收到!”
沈淮之正欲离开,叶酒酒目光又不禁意瞥到了姜有风——
背上鞭痕惨不忍睹。
还有些半结痂的,显然不是这次形成的。
叶酒酒犹疑着扯住沈淮之的袖子:“师兄,姜师弟,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