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剁椒鱼头
姜有风确认自己是凤血传人,喜不自胜。
看向叶酒酒的眼神,也从之前的不明、到几分势在必得。
叶酒酒很大条,见状,也只是拍拍他的肩:“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啊。”
姜有风闻言深深看她一眼。
叶师姐从前总是看不起他,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
如今得知自己是凤血传人,竟然对自己亲和有加。
姜有风有点五味杂陈。
姜有风离开后,思过崖恢复死气沉沉。
晚上睡觉前,叶酒酒还在思索满汉全席的菜名。
“蒸羊羔、蒸熊掌、烩鸭丝……锅烧鲤鱼……”
“好香啊,尤其是这炝虾仁儿。”
“再来一块溜鱼片,啧啧,人间至味是清欢啊。”
叶酒酒想吃的太多了,但是没有。
最后还是简简单单的咽了咽口水。
再简简单单的睡下。
夜里,叶酒酒蜷缩着说些听不懂的话,面色却艳丽得像春日桃花。
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叶酒酒似进入梦魇了。
应是发热了。
这么下去,烧坏脑袋也未可知。
崖外,星河渺渺,似女子分外多情。
崖内,叶酒酒在梦里也皱紧了眉。
凉意钻入她的梦境。
却唤不醒这个身似星星的姑娘。
此时,叶酒酒的蝶魄空间里,上古大能的魂魄却愈加清晰起来。
魂魄亦是女子形象,却比叶酒酒更美上三分。
魂魄自称山栀。
她长裙逶迤在山川之间,顾盼神飞间,令人见之忘俗。
只是神情肃穆,叫人不敢相亲。
起身,待从流水中看到自己,山栀才想起原来自己竟是这幅模样。
她好像沉睡太久了。
百年、千年,还是万年?
这九丘八索,明明有大好河山,她为何会把自己禁锢在这蝶魄空间里?
一禁锢,就是一万年?
想不通就不想了。
山栀试图离开蝶魄。
半晌,她都未能成功。
山栀干脆坐到空间里的大山上发呆。
待多次实验后,她确定,自己是与这空间命脉绑定了,若要离开空间,只有通过叶酒酒了。
只是,自己在这空间可能万年之久了。
叶酒酒也并非刚刚绑定“蝶魄”,到底是什么契机,把自己唤醒了?
难道是叶酒酒此刻濒临死亡?
山栀看着睡梦中皱眉的少女,
她应该完全不会想到自己即将死亡。
山栀已经绑定叶酒酒,自然不会让她死亡。
一缕神力分出,叶酒酒立刻安定下来,脸上红潮也逐渐褪去。
见自己神力有用,山栀亦是长嘘一口气,坐在溪流边沉思。
……
深林峰。
苏袖安与拭尘这几日昼夜相处,苏袖安觉得自己小女孩的心思快要瞒不住了。
这天,苏袖安让谢鹤洗衣服。
从里衣、到中衣、到外衣。
从窄袖衫,到广袖裙。
最后一件黄色缂丝衫子,在谢鹤手中自由来去,很快就挂满了水珠。
谢鹤拧起,挤干净。
“小姑奶奶,你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这话,他也只敢自言自语。大约一刻钟后,又乖乖的把苏袖安和拭尘的各件衣服,挂到细绳子上,顺便加上夹子。
谢鹤以前在凡间,大小也是个酒楼老板,从第一次服侍人、到第N次服侍人的体验,都是苏袖安带给他的。
只是他在凡间再潇洒,遇到这种级别的修士,还是蚍蜉撼树、无能为力。
势不如人,只能苛刻自保。
“午时了”,谢鹤喃喃自语,“该让我吃饭了吧?”
这几天,谢鹤都饥一顿饱一顿的,自己拼命做好的山家三脆,苏袖安说太淡,罚他不准吃饭。
自己做的糖藕,苏袖安说拭尘师兄吃一口就腻了,罚他不准吃饭。
谢鹤:……看出来了,我是你俩调情的工具人。
到现在,谢鹤已经错过整整七顿了。
唯一的好处是,那些食材都是玄无宗里灵药长老培育的,随便一个小青菜,都饱含灵气。
倘若拿出去卖,那也是有价无市。
据说这些修士的须弥戒里,随意一个灵宝,都抵上半壁和氏玉。
只是这些仙人也不在意银子,一心修道,但是偶尔也打打牙祭。
但是像苏袖安这么馋的仙人,谢鹤也是第一次见。
这日,卧床多日的拭尘,终于能在苏袖安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屋子。
拭尘本不欲苏袖安搀扶,但是看师妹执着,也就算了。
这些天,拭尘一直没有见到谢鹤。
本以为谢鹤应是去内门练习修道了,没想到,他脚不点地的依然在做饭。
拭尘皱眉:“袖安,这些天那些饭菜都是谢鹤做的?我记得你有几个道童……”
苏袖安拍拍他的手:“凡人不都是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若不是我救了他,他恐怕会冻毙在后山。”
拭尘仍觉不妥:“可是他既有资质,应当让他修炼去才是。”
苏袖安:“也不过就是水火双灵根罢了”,她嘟嘟嘴,“远不及师兄你天灵根资质啊。”
拭尘摇头不语。
这天地间,可不是论天赋说话。
见剁椒鱼头做好了,拭尘让谢鹤也上桌吃饭。
谢鹤:恭敬不如从命。
沸腾的鱼片吃到嘴里的瞬间,谢鹤居然有点想哭。太饿了,实在太饿了。
化身饕餮吃完大半个盘子。
才发现自己真的吃多了。
一抬眼,发现拭尘正望着自己。
其实,拭尘一般对人不太感兴趣,即使是尊贵如苏袖安,也很克制,只是师兄妹关系而已。
但是,一旦被拭尘入了心,还是会关注的。
这玄无宗,曾有师门双璧。
一是沈淮之,二便是拭尘。
沈淮之断情绝爱,一心修道,拭尘这么多年,亦是如此。
只是天赋上,沈淮之略高一筹,因此拭尘被排在沈淮之之后。
许是少时两人同榻而卧、同枕共眠,所以至今两人依旧情宜深厚,其他弟子称及两位,亦称两人是绝代双骄、玄无宗双璧。
若非后来有了嫌隙,只怕现在照顾自己的,不是苏袖安、而是沈淮之了。
此时,见谢鹤吃得香甜,拭尘不由打趣:“慢些,这么好吃的鱼头可不能囫囵吞枣了。”
“你是很久没吃饭了吗?”
谢鹤闻言一窒,缓缓抬头看向拭尘。
苏袖安在旁边瞪他,似乎特别怕他说出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