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议取少华山
劫得粮草后，林冲着朱武、张教头赶着粮车往少华山速行。
又着史进、陈达、苏烈将厢军所弃兵器、衣靴等全部运走，片甲不留。
末了，林冲又选了官道旁最为粗壮的一棵大树，抽出长刀在树干刻下数个大字：劫粮者，少华山林冲是也！
众人见状，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林冲但见众人疑惑神色，只是仰天大笑，却并不多做解释。
少顷，战场便打扫完毕，此一战可谓大获全胜：敌方二百余名厢军伤亡竟达十分之九，而少华山一方，仅有十余人受轻伤，更无一人阵亡！
史进、陈达等人见劫得这许多粮草，又无一人阵亡，无不兴奋。
返程途中，林冲与苏烈并辔而行。
尝试着向苏烈套取一些华阴县的情况。
苏烈此时已铁了心要上山入伙，听闻林冲的口气，似是要攻打县城。
心下暗喜：等打下县城，手刃了那无良知县，也好解我心头之恨！
因此索性毫无保留，将县内情况与林冲细细道来：
“那华阴县知县张雍，早年倚仗家中财势，籍着朝廷捐纳买了这个知县的位置。此人生得肥头大耳，满脸油光，不学无术，整日只知纵情声色，寻欢作乐。
为人又十分又贪财好色，常于市井之中欺男霸女，巧取豪夺，放任手下肆意妄为。以至于官匪横行。
更为可恨的是，他每月均要克扣我等军士粮饷，谎报战功，虚报战损。
以致我等士卒经常要行些苟且之事方能养家糊口。令华阴军民苦不堪言。”
苏烈说到此处，眼中满是愤恨。
“小弟一次无意中，发现其在县衙密室中藏有一册账本，其上详细记录了历年贪污受贿之详情。
小弟本欲将其窃走，以报上官。
但奈何密室守卫森严，小弟多次试探，皆未能入内。
碍于官职，又不好明抢，只得无奈作罢。”
言罢，苏烈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以泄心头之愤。
“前番华阴县守军不过五百之数，此次我等运粮军伍死伤二百有余，所剩兵力已然不多，且皆是些老弱病残。
正指挥使由张雍兼任，此人往昔从无领兵经验。真可谓兵微将弱！
白日里，四门皆有士卒把守，每门约十人。
剩余士卒皆在城北老营之内训练休息，城外并无安排哨探。
这些倒不打紧。只是县衙之内尚有数十差役，这伙差役倒个个身手不弱，四处打家劫舍，战力远胜过那些普通厢军。
寻常百姓口中所谓的官匪，就是这伙人了。”
林冲没料到这苏烈竟如竹筒倒豆般将华阴县内情况全数道来，倒是省得自己开口一一询问了。
看来这家伙也是常年受了冤枉气，如今铁了心要学我落草啊！
落草看来果然是有前途的，林冲心中大乐。
念头一转，又问道：“那不知芮城县内情况又是如何？”
苏烈听闻，心中暗自惊讶，没料到这林冲野心着实不小，竟妄图一口吞下两个县。
看来这京城出来的家伙眼界就是不一样。
跟着他走，或许真能成就一番大业，让我逆天改命！远胜过自己在那官场之中受尽窝囊鸟气，比做这个劳什子的副指挥使强了太多！
于是苏烈仔细回忆一番后，字斟句酌地说道：“芮城县知县张熙，乃华阴县知县胞弟，和其兄长一般贪婪无耻。
早年曾在西北军中，与西夏交战数次，也算是略有微功。
县中守军约在六百之数，差役数十人，平日里皆是无所事事。四城守备情况与华阴县大致相同。其余情况小弟便不知晓了。”
“苏兄弟只是华阴县任职，为何知晓芮城县内情况？”林冲突然冷不丁问道。
苏烈心头微微一跳，赶忙说道：“小弟每年均领人前往芮城县购粮，每次均要在芮城县待上十数日，张熙常安排县中都头或副指挥使与我接洽，长此以往，便对县内情况有所了解。”
林冲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苏烈初来乍到，也摸不清林冲此时心中所想，只道自己坦诚相待便好，也就不再言语。
次日，众人运粮归山。
张氏领着留守家眷帮着史进等人将粮草运往山上屯粮之所。
此次抢得米粮二千石，此等数量，足以让少华山撑至明年夏秋时节。
更兼获得器、衣靴等各数百件。
原本还略显空旷的屯储之所，立即变得充盈起来。
更有劫得运粮马匹数十，匹匹膘肥体壮，鬃毛飞扬。
众人对少华山第一次伏击官军就有如此收获皆极为满意。
但林冲自觉此战仍有不少瑕疵，特别是在情报系获取方面，并没有特别得力的人选。
不但失陷了杨春不说，且每次打探消息均需几个头领亲往。看来以后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不过打了胜仗，该庆祝还是要庆祝。林冲命朱武大摆酒宴，犒劳少华山众人。
一时间，山寨中热闹非凡，众人或坐或站，欢声笑语。
所存酒坛被悉数搬了出来。众人举杯痛饮，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林冲放下酒杯，对史进等几个头领道：“今番华阴县虽损兵折将，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可小觑。
我料不出一月，定会有兵将前来征讨，我等切不可掉以轻心。
还需加紧训练，操演阵法，打磨兵器，修整工事，以备他日之战。同时，务必寻机救出杨春兄弟。”
史进等均点头称是，经过前日一役，众人对林冲皆是无比佩服。
且说华阴县知县张雍，得知运粮队伍被劫，粮草尽失，运粮厢军死伤殆尽，气得面色铁青，如猪肝一般。
他在县衙中来回踱步，口中大骂：“少华山这帮贼寇，竟敢劫我粮草，定要将其彻底剿灭，方解我心头之恨。”
可他也心知少华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己兵力本就不足，想要取胜，谈何容易。
张雍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花费重金，写信去求胞弟张熙派兵相助，请他亲率人马前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剿灭少华山这帮恶贼，只能如此了。
这个弟弟虽然和自己一样贪得无厌，但毕竟早年上过战场，多少算是有点打仗的经验。
周边府县知我名声不佳，也就只有他还卖我几分薄面，但愿他此次能助我一臂之力罢。
自己则开始在华阴县内招募乡勇，整合差役和剩余厢军。
此次务必要剿灭少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