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目睹刮刑
同年,他亲自求的先皇云和帝恩准,认了当时的皇贵妃方氏为嫡亲额娘,如此,太子之位固若金汤。
云和二十七年,先帝驾崩,他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改年号,庆元。
庆元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遵从先皇遗诏,擢六王爷刘勤策摄政监国。
如今,他登基已有三年,东极国朝纲渐稳,百姓安居,而摄政王刘勤策他却迟迟不肯交出兵权,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此变得微妙起来。
宫里稍有些脑子的都不敢在皇宫,将皇上与摄政王放在一起议论。
这些,一个圈养在莲都宫的小孩子怎么可能知道。
“陈兄,依愚弟之见,莫不如先放一放,想来皇上将人送来,却不多交代,必是有其用意的。”
孟主管也起了身,见陈中厚来回的踱步,似有些焦灼了。
“我觉得,还要叫人来给她看看,那肩膀伤口的血再不止住,估计等不到我们行刑就死了。”
楼主管,字清一,本是个读书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进了宫入了惩戒司,这三人中就属他最心软,看着小灯笼实在是痛的可怜,竟也不喊疼,倒有些心疼起来。
“惩戒司是什么地方?本就是个出血的地方,还止血,你叫谁来止?”陈中厚没好气的回道。
楼清一被堵的无言,惩戒司还真没有请过太医,哪有前脚将人打的鲜血淋漓的,后脚就找人医治的道理。
“算了,先把人放下来,等上头传话了再说。”
听了这句话,小灯笼提起的心立即落下来了,两个太监立马将她解下来,一左一右架起她就要往牢房走。
在惩戒司当然设有牢房,关押也是一种惩罚,传说最厉害的是关黑屋子。
“等一下,放在这边椅子上。”楼清一起身招呼那两个太监,顾不得另两人的诧异,有些惆怅的说,“孟兄,你不是学过医么,给这孩子止下血吧。
他这样说的诚恳而无奈,倒是让与他相处几年的两个人也不好指责他多管闲事。
尤其是孟主管,他不喜欢医人,用那双沾染无数鲜血的手去救死扶伤,于他而言,也是一种惩罚,精神上的。
很快,就有下一个要受刑的人被太监绑上了刑架,小灯笼瘫在椅子上,孟主管卷了袖子查看她的伤口,早有跑腿的太监将他的药箱子拿来了。
能有自己的药箱子的人岂止是习过医那么简单,他本名叫孟庭华,后来嫌“庭华”二字与“听话”谐音,便改名庭言,自小习医,后来进了太医苑,自负医术精湛,难免傲气,直到获罪入狱,受了宫刑,入了惩戒司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落到这步田地。
小灯笼的伤口看起来恐怖,血流不止,但是,因为剪刀刺入的不深,划拉下来就是受伤面大些,危及性命到不会。
曾经终究是医者,治人时还是会本能的负责,细细的将她的肩膀处的衣衫剪开,处理了创口面,撒上药粉,包扎好。顺便也将小灯笼受伤不轻的手也处理了遍。
感觉疼痛立减大半的小灯笼,努力撑开眼去看他,露出感激的笑,干涩的唇轻轻咬合吐出不成音的几个字:谢谢你!
孟庭言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皱了皱眉,表情有些生硬的扭头就走开了。
撑着笑看着对方转身,还未等她收回视线,就听得一声惨叫,凄厉无比,让她蓦然记起传说中山里夜半含冤女鬼的叫声。
她处的位置正好是行刑者陈中厚的正后方,那惨叫声音发来方向的正前方。
所以,她可以将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木架上绑着一个宫女,衣服被脱的干净,四肢绑的紧紧的,腰间脖间也束了几道细绳。
陈主管手中拿着一个两寸长极薄的刀片,他身侧的桌案上还整齐的摆放着大小各不一的刀和粗细不一的针。
只见他从那宫女的上手臂悠然的割下一片薄肉来,放到一个绘着大朵红的耀眼的杜鹃花的盘子里。
攒够十片薄肉,摆成一个圆形,有太监上前换了盘子,将原先装肉的盘子放到一旁摆着。
那宫女明显疼晕过去,陈中厚大喝一声“醒来”,昏迷过去的宫女被惊醒,重新体验刀剐的痛苦。
小灯笼怔忡着,都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应该说,周围一切于她来说都不存在了,只有那个宫女的惨叫声,和陈中厚勾起的嘴角,还存在她有些湿意的眸中。
“唔。”
那宫女惨叫不止,伴随着血腥味的扩散,小灯笼痛苦的弯下腰剧烈的呕吐起来。
听到声音的,另两个没动手的人同时往后面看了一眼,然后转回去,而她已经惨无一丝血色的跌坐在地上。
惩戒司的两个太监将受刑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解下木架,只剩下白骨的胳膊用小锤子在关节处一敲,那宫女发出一声让人不忍听闻的尖叫声来,小灯笼的注意力又被拉回,只见那白骨森森的胳膊被分离出肢体,那宫女已经晕过去,被两个太监拖在地上往前拉着走。
“可惜了,我本想剐上三千六百刀练练手。”陈中厚意犹未尽地感叹。
小灯笼久久回不来神,任凭两个太监再次将她架起来,往牢房送。
皇宫里的夜晚,不是黑,而是沉。
小灯笼一去不回,福子是怎么也找不到人,出去一打听,才知道莲都宫前院又出事了,某掌灯宫女持凶器杀人,被皇上撞见了,这等藐视宫规触犯龙颜的事情,当然令皇上震怒。
这雷霆之怒岂是小小的莲都宫能承受的起的,上至皇后被训斥“治宫不严,管教疏淡”,下至辛人库主管大小管事个个跪在德清宫殿前请罪,更别提莲都宫的主管管事,通通被送去了惩戒司等待处置。
杀人的宫女当然是死了,可是,那个被杀的宫女却无人知晓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