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不许进京
等傅元照看清门外人影时,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过去。
燕督公,池相爷,还有御史大人……
侯府颜面,危矣!!!
傅元照裹着被子滚在地上,压根没管榻上一丝不挂的余春莺,只顾着给池晟磕头。
“岳父息怒啊,是…是女婿喝醉了酒,才叫人有机可乘,并非是我本意啊!”
傅元照一股脑将脏水泼到余春莺头上。
余春莺一愣,连身子都忘了遮,直勾勾盯着傅元照不可置信。
他好不容易才从燕秩那得了岭南的好差事。
可余春莺没有名分,此事传出去,便是私德不检。
傅元照就是再疼余春莺,也不能拿自己的仕途与侯府颜面开玩笑啊!
池韵一脸痛心疾首,眼圈里的泪止不住地掉。
“难怪夫君从不来我房中,原来你与你这表妹,早就有私情了吗?”
池晟一听,随即反驳怒斥。
“胡说!当初你下帖聘我家韵儿时,我早将你傅家人口查明,你哪有什么表妹,分明是你在外头无媒苟合的外室,竟敢欺瞒我女儿!”
池晟虽为人亲和,但毕竟做了十几年宰相,气势十足。
他这一句毫不留情拆穿傅元照的嘴脸,吓得他脸都白了。
傅元照哪能想到,自己昨日才编好的借口,今日就被捅破了?
“岳父息怒,是女婿一时糊涂……”
傅元照一双贼眼滴溜乱转,身上遮掩的被子也滑落,露出满身暧昧痕迹。
池韵只瞥一眼,便恶心得避开了视线。
脏!
前世她怎么就被这样的东西蒙骗至死呢?
燕秩低睨着池韵落寞垂泪的模样,心里倏忽一紧。
难过成这样,也不知是不是在做戏。
若是做戏的话。
她在自己面前是否也是做戏……
燕秩收回视线,回头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御史台朝臣。
“御史大人,今夜之事……”
被点到名字的御史中丞这才回过神,从这幕惊天好戏中抽出思绪,一脸义正言辞应承。
“督公放心,属下明白。”
“傅侯私德不检,豢养外室,欺瞒嫡妻,哄骗岳父,明日上朝我定会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御史中丞义愤填膺,跟自己碰见这糟心事似的。
御史台这些人,向来是嚼不烂的硬骨头。
若是被他们发现首尾,便是在金銮殿上磕碎脑袋,也得把人剥层皮,一命换一命!
傅元照自然也知道御史台的德行,身子一软翻着白眼就要晕。
可他还是强撑着,连滚带爬上前,拽着燕秩衣摆苦苦求情。
“督公饶命啊,属下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犯此大错,还请看在初犯的份上,保我颜面吧!”
傅元照这会儿早没了身为侯爷的矜贵,响头一个接一个的磕。
池韵看着脚下没了半点尊严的男人,眼底眸光冰冷至极。
活该!
燕秩倒是享受,他不开口,傅元照也不敢停,硬生生磕破了脑袋,他才悠悠开口。
“相爷,这是你们家事,本督不好插手,相爷以为应当如何?”
池晟沉吟片刻,恨铁不成钢看着地上的傅元照,终究狠不下心让自己的女儿也跟着丢人。
“将这女子逐出府中……不,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入京!”
榻上的余春莺脸一白,顿时大惊失色。
永世不得入京?
那不就意味着……她这辈子都不能做侯府的当家主母了吗?
“不要……”
“好!”
傅元照一口答应得爽快,彻底让余春莺傻眼了。
为了仕途,他连明媒正娶的夫人都送到了他人榻上。
一个舞女出身,无名无份的女人,舍了也就舍了,今后未必没机会再讨回来!
余春莺眼前一黑,瞬间晕过去了。
池韵低头绞着帕子,总觉得这样的惩治不过瘾。
“夫君昨日还说,余春莺已经生下一子一女,这两个孩子……该不会是夫君的骨肉吧?”
一听这话,池晟刚消的怒火瞬间又燃了起来。
“什么?你连孩子都有了?!”
池韵作为当家主母,三年都没个孩子傍身,外室居然就生了两个?!
御史中丞眼观鼻鼻观心,不等燕秩示意,便急忙开口,“傅侯纵容外室生子,罪加一等!”
傅元照心一狠牙一咬,当即摇头否认。
“不是!那是她与亡夫所生之子,并非侯府血脉!”
池韵这才勾了唇角,眼底溢出的娇俏正落入燕秩眼帘。
这才对嘛。
那两个小孽种,前世最爱戏弄她,将她推入冰冷的湖水中,害得她与燕秩的骨肉流产,身子也落了病,此后再无子嗣。
心肠歹毒的小孽种,还想做侯府子女风光荣耀?
他们活该做一辈子外室子,叫人唾弃抬不起头!
池晟怒然挥袖,“那便一同逐出京城,若再叫我见着他们,我绝不饶你!”
傅元照连连点头答应,“是,女婿遵命……”
这场闹剧总算是消停了。
池晟虽在气头上,却也看出今夜之事,怕是出自燕秩手笔。
燕秩杀伐果断,与主张温和的池晟并非同路。
这些年来,燕秩开罪了多少大臣,唯独没碰池家分毫,但池晟自认也与他毫无交情。
今夜之事,算他欠燕秩一个人情,否则他的傻女儿还不知要被骗多久。
“督公的情,池家领下了,改日再上门道谢。”
天色已晚,池晟不好拉着池韵细说,只得先行离开。
池韵含着泪将一众大人送走。
燕秩磨磨蹭蹭留到最后,池韵这才总算停了演技,偷偷摸摸勾着他尾指,眼角眉梢掩不住的欣喜。
“督公办事果然利落。”
“既是利落,你又打算如何答谢本督?”
“明日,还去督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