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女仙药
时桑带回了马车和马匹,他们将姑娘们遣送回家,又一起去往宜城。
宜城首富陆金尧得了信,一早便等在了大门口。见到宛璧后,两人执手相看泪眼,老人家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你长得越来越像你母亲了,太像了,我的孙儿呀……”
“外祖……”
得知喜愿一行人从山匪手中救下了宛璧,陆金尧热情地留几人在陆府小住,当晚设宴款待四人。
陆家祖上是靠水运发家,传至陆金尧这一代已是繁盛,如今陆老年事已高,便将家业传给了大儿子陆颂文。
除陆颂文外,陆老还有一儿一女,女儿陆秋云嫁到了京都,便是宛璧的母亲。小儿子陆鼎鸣则自己白手起家,做起了绣庄的生意。
宛璧笑道:“好多年没有见到小舅舅了,上次见面时,小舅舅还在读书呢。”
可是在宴上,并未瞧见陆鼎鸣一家。
且在提及陆鼎鸣时,陆老面上也现出一丝恼怒来,语气生硬道:“提他做什么,那个逆子!”
宛璧小心翼翼地抿着唇,有些错愕。
陆颂文笑着圆场,安抚道:“你小舅舅那臭脾气,前些时日又惹得你外祖生气,所以今日便没有喊他过来。加上这段日子他那绣庄出了些事情,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等他闲下,再将他一家子喊来,我们好好聚聚。”
喜愿总觉得陆颂文说话奇怪,若是闹了父子矛盾,那宛璧归来不正是调和父子关系的好机会吗?可是他没有将弟弟一家请来,说明后面这件事情才是重点。
而陆家在宜城家大业大,虽说靠水运起家,做得最大,但是也不只有这一条产业。那陆金尧为何不肯分给小儿子些旁枝产业,而是让陆鼎鸣在外白手起家?
这怎么听怎么像是将小儿子一家赶出了家门,彻底分了家?
喜愿随口问道:“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虽说他们四人现在是江湖侠客的人设,但是陆老盛情邀请小住陆府,即便他们帮不上什么忙,问上一句也是应该的。
陆颂文含糊道:“是商会的一些事情,不用管他,我们喝酒,喝酒。”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陆鼎鸣的这点小插曲,可谓是宾客尽欢。
直到晚宴快结束时,陆金尧发了病。
只见他两眼翻白,被丫鬟扶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可见陆家人的反应,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
陆颂文熟练地招手让人拿来一个小瓶子,放在陆金尧的鼻子下嗅了嗅,不过片刻,他便整个人平静下来,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人老了,毛病也多,让诸位客人受惊了。”
陆金尧以身体抱恙为由,先回屋休息了,陆颂文继续招待客人。
宴上一直少言寡语的时桑突然问道:“请问陆老爷子得的是什么病?白日里我瞧他虽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却眼底乌青,舌苔黄厚,是亏虚之症。”
“时姑娘还懂医术?”
“略知一二。”
陆颂文叹气道:“老爷子的身体一直健朗,早年腰痛腿痛这样的小毛病是有的,人老了都一样嘛。直到三年前,老爷子突然一病不起,我们请来了名医无数,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大约是年纪大了。原本我们都要准备后事了,友人说既然医者无术,那就去求求神佛。”
喜愿挑眉,“神佛?”
“对,是无双神女。”
段聿文问道:“无双神女是哪路神仙?”
陆颂文神情虔诚,“那可是会显灵的真神。起初我也不信,可老父亲已经药石无医,我们也别无选择。我就去求了神女,还未开口,她便赐下仙药和一张符纸。回来给父亲用后,真的就好了起来,只是隔段时间便会抽搐几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嗅了药后便无大碍。”
喜愿是完全不信什么神女显灵的,更何况是听都没听说过的野路子神仙。
她直觉这背后有鬼,但是见陆颂文满脸虔诚,深信不疑,又觉得当下不宜多说什么。
可时桑是个耿直的直脑筋,她直言道:“身体康复都需要一个过程,哪有什么能一夜回春的妙药?”
陆颂文笑道:“所以才称之为神女仙药。你们这些没有见过真神显灵的人,自是不会相信的。”
时桑还想说什么,却被坐在一旁的段聿文眼疾手快地夹了块肉堵住了嘴。
“说起这神迹奇闻,我倒是听说过不少,说是在西北沙漠……”
段聿文最会插科打诨,既拦住了时桑,又扯开了话题。直到各自回屋前,大家心照不宣地再未提起无双神女一事。
*
入夜后,吃撑了的喜愿在院子里溜达。
一抬头,便见旁边屋顶上坐着一人。
“喂,拉我上去。”
风不鸣看她一眼,没动弹,“上面风大,你回屋吧。”
喜愿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他在屋顶上看她离开的背影,奇怪她今日倒是听话,一时竟生出几分不知所措来。
然而一转眼,喜愿便哼哧哼哧地搬来一架梯子,搭在房檐下,又哼哧哼哧地爬上了屋顶。
“不拉我是吧?本姑娘还不稀罕了!”
风不鸣看她手脚并用的模样,恍惚间觉得她像极了只软乎乎的猫儿,还是只笨猫。
喜愿坐在这边,风不鸣坐在那边。
她顺着风不鸣的目光往天上瞅,今夜乌云密布,别说是月亮,星星都没有一个。
“你看什么呢?”
“看南边。”
“南边?南边有什么?”
有他的根,有他的过往,有他未解的仇恨。
见风不鸣不答,喜愿又说:“听说无双神女也在南边,今天听陆老爷的话,总觉得邪乎得很。要不我们就一路往南,去见识见识神仙显灵?”
“不去。”
“为什么?”
“与我无关。”
喜愿翻个白眼,问道:“那什么与你有关?火焰图腾?”
风不鸣静默片刻,突然说:“明日我和时桑会启程离开这里,你和段聿文回竹屋也好,去哪里都好,别跟着我了。”
夜很静,风又起。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风不鸣别开脸,淡淡地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仔细想过了,前路凶险,我们还是……”
“你跟时桑才刚认识,就玩私奔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