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班的超能力者
奇怪的是，余知西只跟我打了这么个照面，就自己离开了，也没跟我们一起坐公交。明明公交是最方便的办法了。他总不能放着公交不坐，自己打车吧？
“到了学校要专心听讲，手机给你拿着，有什么事记得跟妈妈说，成绩别落后了，知道吗？要是落后了，你那手机我就收缴了！”
把我带到校门口，妈妈这样叮嘱着，全然无视校门口那特意做了流淌效果，跟恐怖游戏标题一样字体的“圣夜学院”四个大字。
就算除了这校名之外，整座学校看着十分正常，学生也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我还是有点发毛。我甚至开始盘算，要不干脆逃学算了。
不管怎么说，午休就换学校也太离谱了吧？这鬼学校怎么想都不对劲！
确定妈妈走远了，我左右望了望，刚要把想法付诸行动，转头却看到余知西从校门口旁的文具店出来了，还跟我打了个招呼。
“你终于到了。”
“你怎么来这么快？打车？”
有公交不坐非得打车，什么奢侈行为啊。
“不，是同学的超能力。”
“……”
很离奇的说法，可我今天遇到的事已经够离奇了。这让他说的话不仅有几分可信度，甚至还隐约让人有点羡慕怎么回事？
“你没有吗？”
“……”
怎么说得好像这是人人都该有的东西一样啊！我哪有这种东西！
“所以，你真的没有？”
余知西看着我的反应，确认性地又问了一遍。
不要把超能力这样只存在在幻想故事里的东西说成跟路边的大白菜一样随便啊！这种东西是想有就能有的吗！
“你说句话吧，总不能只在心里说吧。”余知西有点无奈。
“不是，我到底是去的什么地方？班上到底都是什么人啊，有多少超能力者？”
“都是。”
“……”
不是，这什么班级啊，把这么多超能力者聚集在一个班是要打怪兽啊还是要阻止魔王毁灭世界啊？
“一声不吭地，你别只在心里说话啊。”余知西提醒道。
“这个学校都是超能力者？”
“只有你要去的那个班。”
“学校里其他人呢？”
“他们都不会觉得安璃梦和这个学校不正常，就像你妈妈一样。至于我们这个班，很多人一开始也一点都不觉得她不正常，直到某天突然意识到世界的不对劲……我们管这种现象叫觉醒。”
“所以我也是因为觉醒，被你们找上了？安璃梦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似懂非懂。
“不，你是安璃梦主动去找的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你好好想想，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倒是想有……”我不禁咕哝一句。
可我十四年的人生，就只告诉我一件事，我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还能有什么特别的吗？
非要说的话，也只有刚刚午睡时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了。毕竟，梦一醒，我就看到找过来的安璃梦了。
我把那梦认认真真地回忆了一遍，还是没有头绪。最后，我只能摇摇头：
“我想应该没有。”
余知西点点头。
“那我们进去吧。”
“等会，你还没跟我说我到底要面对什么呢，你们这一整个班的超能力者，到底是准备干嘛啊？总不能就老老实实上学吧？”
“陪安璃梦上学。”
“她什么人啊，需要别人陪？”
“怎么说呢……她来我们学校之前，我们这学校本来是没有超能力者的。”
余知西叹了口气。
“至于现在，她大部分时候，在老老实实地上学。”
“小部分时候呢？”
“安静地发呆，发色瞳色变来变去。”
“……”
好奇怪的一个家伙。
“这个变颜色有什么意义吗？”
“她自己设定的变色代表心情变化，但她并没有固定的什么颜色对应什么心情的规则。她只是想变什么颜色就变什么颜色。”
我不明所以，只能猜测：
“就是说她这个时候心情很复杂的意思？”
“大家都在担心，她会再度崩坏这个学校。三年前她进入了我们学校，那时候，没有人能发现她的异常。她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待在这里，把学校变成了她的乐园。那时候的这学校才离谱呢。好在现在，她已经很稳定了。”
“现在……很稳定？”
这个说法着实不太妙。
“是指她不会对别人做什么的意思。”
“以前做了什么？”
“她的认知会影响和改变周围的环境，以前的她又比较没常识……现在有了一些。现在你来的时候还好，她很好相处。你就上学就行了。”
“模模糊糊的，你说清楚一点！”
改变环境，崩坏学校什么的，这说得也太含糊了，我可根本没有概念。
“怎么说呢……”
余知西沉吟片刻，往那除了校名外没啥异常的学校一指。
“这里从前，是一座城堡……魔王的城堡。”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不禁又打量了一下学校周边的环境。很正常地坐落在城市中的一所学校，周围有店铺有马路有行人，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在这样一个地方出现一个城堡，这也太离谱了，难道没人发现吗？
“她会被动影响周边环境，让所到之处的普通人都认为她很正常。无论多离奇的事，普通人都只会觉得理所当然，就像你妈妈一样。我们只是努力让环境看起来正常而已，不代表这里的普通人就能正常了。这里就是座魔王城，他们也不会觉得不对的。”
我对着这怎么看都很普通的学校，想象这里是魔王城的样子。老实说，我真没什么概念。我在校门口站这半天，这学校看起来好像还挺正常的。所谓魔王城，完全就像是余知西编出来唬我的东西。
“那一个班的超能力者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觉得在这里出现一座城堡不合理的人。也是在他们努力干涉下，学校才会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哦——”
我有点怀疑他在编。我眼见的异常是确确实实的，可我没看见的东西，我可不会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我看见余知西笑了一下。他转开话题。
“先说一下注意事项吧。班上的同学基本都是觉醒者，但老师，还有学校里绝大部分同学，都只是普通人。无论出现什么，他们都只会觉得这很正常。至于我们这些觉醒者背后……总之是有着人类的安排吧，后盾我们也还是有的。现在我们只是要陪她上学，稳住她而已。”
“如果是人类这边的安排，不会有人想要清理掉她吗？”我提问道，“我记得一般人类都会忌惮这种，听起来很强大还不受控制的家伙，会想方设法下手的——这甚至和她好不好相处没有关系，按我看的动画，人类就是会这么搞。”
余知西被我问得面色古怪。
“你这脑袋瓜子……跟班上某些同学还真是有共同语言啊。她现在还没有让人受伤，也没有让人死亡，至少我们没找到证据。相反，其实过去那些乱子……荒唐是挺荒唐吧，但对于没觉醒的人来说，其实相当好玩。那时的大家还挺欢迎她的。”
“好玩？”我诧异了。
“上学不是上学，是游乐场，把只在故事书上写的幻想变成现实，这不好玩吗？普通人都在起哄，让她做这个做那个，她就按着他们的起哄把学校变成更离奇的样子。如果没办法意识到不对，那这学校确实就是一个只会在幻想中出现的游乐场，大家都很开心的。”
“开心？”我怀疑地问。
“你看你妈不也很开心能把你送到一中吗？”
“……我明白了。”
“所以，现在人类还不想激怒她。这里毕竟还有很多普通人。”
“那她抓我来又是干什么？我和她才第一次见面，她怎么就要转到我这边来了？她图我什么？”
这问题我想半天都没搞明白。
“安璃梦她不在意你的，她本来就在离开和留下间徘徊。就像天平，哪怕加了一根稻草都会倾斜。你的出现让她找到了离开的借口。她感觉你想看着她，她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她想让你看着她，看看会发生什么。她是这么想的。”
“我去哪她要跟到哪的意思？”
我满脑门问号。
我怎么感觉，我这纯粹是无妄之灾啊？
“所以莫希才大中午把我们折腾起来，紧急帮你安排好一切。我们都不想她去影响其他地方。你也不希望你周围人被她影响吧？”
我沉默了。
有妈妈的现成例子摆在眼前，就算这一切只停留在余知西的转述上，我也不是很想她真到我那边去。
“就是说，这学我必须得上？”
“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