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目标，文具店！
“你折过纸吗？”
我拉着安璃梦，一边走，一边问。
“唔，让纸飞机带着人飞算不算？”安璃梦认真思考着，“或者，剪些纸人，让它们躲在某个角落，或是走来走去？”
凌萧默不做声跟在我们身旁，神色却掩不住有些好奇，大概是想看我准备怎么做。
“在普通人这里，有一个传说。如果折一千颗许愿星放在瓶子里，就能实现一个心愿。”
“这东西没有用吧？有用的话，我就会看到他们折来对付我了。”
安璃梦还怪有逻辑的。
“再说了，有心愿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去实现的。我花了很久才明白，如果我去为别人实现心愿，做我以为会让大家开心的事……最后大家都会害怕我。我现在不想管别人，也不想管别人有什么心愿了。”
安璃梦说着，看向我的眼睛，她深蓝色的眼睛像幽深的大海。
“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碰，就这样待着就好……我花了三年，才明白这是别人对我的期望。之前那一切，给别人留下的只有害怕。”
“我就这样待着，大家就都会来关心我，我不用在意真假的。”
“你明明很在意。”
“在意了有用吗？”
“所以，你要做一些没有用的事，才能有用。”
安璃梦摇了摇头。
“折星星许愿吗？没有用的，我不会相信的，我不是小孩子了。”
“魔法可没有那么简单。”
迎着安璃梦好奇的目光，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首先，我们去文具店买那种折星星的纸。那是一种长条的纸，厚厚一沓的。你在这长条纸上写下给莫希的祝福，再折成星星，我教你折。”
“祝福？”安璃梦有些疑惑。
“是的，你要把最纯粹的，希望莫希好的心意写下来，你又不是没有。你不传达给她，莫希怎么感受呢？她又不会读心。”
安璃梦若有所思。
“要写我相信莫希会在游园会里玩得很开心吗？可是莫希免疫呀。或者我相信开心的事都会找上莫希？但我要真想办法祝福到莫希身上了，我觉得她不会高兴的。”
“不要写我相信，写希望。”
“那样不就没用了吗？”
“就是要它没用啊！你就写希望莫希天天快乐，希望莫希平安幸福，希望莫希学业有成……总之，什么样的祝福语都可以，就以‘希望莫希’开头，后面随便搭配就行了。”
“唔……”安璃梦似懂非懂，“然后折完送给她？”
“没呢！”我赶紧说，“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步骤。你和莫希不是同桌嘛，你买回星星纸之后，就要坐在她旁边写祝福语，写完折成星星，然后投进瓶里。”
“当着她的面吗？”
“对！你想到什么祝福语就写什么，但一定要是不会产生实际效果的祝福语。你不用遮掩，就等着她问，她不问你就写和折星星直到装满瓶子为止。”
“她如果问你写什么，你就给她看；她如果问你写这个干什么，你就说要折成星星；她如果问你折成星星干什么，你就说要装满一个许愿瓶送给她；她问你做这个干什么，你就说想送给她；她问你送这个干嘛，你就说因为你想送给她；她问你跟谁学的，你就说别人教的；她说别这样，你就不用管，你写你的，你折你的，你装你的。直到星星装满瓶子，你送给她，这个魔法就完成了。”
“要折满一千颗吗？”
“装满瓶子就好。瓶子不要太大，不要太小，要是一个漂亮的玻璃瓶，装满之后可以再扎上彩带。好了，这就是魔法的全部，接下来，就是行动了。我记得文具店在校门口就有。”
“嗯。”
安璃梦乖巧地点头，凌萧也终于又新奇又意外地开口了：
“我还以为，你要带她去找莫希。”
“那样的话，我是莫希，我肯定不会接受的。我不了解莫希，我只有一个原则——打动不了我的，我不会教给别人。”
“那我可以折给你吗？”
猝不及防地被直球打中，我一下子懵了，差点就把“别”说出口。尤其我还下意识想象了一下她写纸条的场景。这也太让人难为情了。我定了定神，这才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心意太泛滥就不会显得珍重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魔法，我刚刚教给你的，是为莫希专门定制的魔法。同样的招数不要用第二次啦！”
“但是得给凌萧也折一份吧？”
这下轮到凌萧脸色微红地别开视线了。
刚到校门口，我就看见校门旁那店面门前，坐着一个巨大的、坐下来都有一层楼高的圆筒身体半球型脑袋柱状四肢的机器人。人行道上有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马路上也是车来车往，可愣是没人往这个大机器人看一眼。
我下意识瞟了眼安璃梦。
“这啥情况？”
“你问那个？”安璃梦热心地解释道，“那个是常识机器人，是用来给店面做常识检定的。只有有常识的人才能看到这家店。”
“你说的有常识，该不会是指……”我嘴角抽搐地看着周边那些无动于衷的行人，“正常情况下一所学校门口根本不应该出现这么大这个突兀的一个机器人？觉得它很奇怪才叫常识？”
“对呀！”
安璃梦还怪理直气壮的。
好吧，看来是跟我们这个班有关的店，只有我们班的人能看到它。我看了一眼店面，店上挂着的招牌上写着“奇点杂货铺”。
“原来在这位置的那家文具店又去哪了？”
我明明记得早上上学时它还在的！
“被翻转进镜子里面了啊。”
安璃梦这么理所当然的回答，把我搞得更懵了。还好，凌萧三言两语就解释清了来龙去脉：
“我们要筹备游园会，所以喻琼把她家的店翻转过来了，她搞发明的材料都在镜子里。如果你想要找原来那家文具店的话，它现在在镜子里。你跟喻琼说一声，让她进去拿出你要的东西就可以了。或者，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
那个灰太狼，不，被诅咒的发明家？
关于喻琼，我知道的只有体育课上她被陈雪琪点了去搞游园会，还有万俟轩的描述。对她本人，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她在店里吗？”
“我发个微信问问吧。”
凌萧掏出手机，我不由奇怪地问了一句：
“我们离这家店不就几步路的距离，进去看看不就行了？”
“搞发明状态的喻琼的店是很危险的啦，她的发明物可能会暴走的！所以不能直接过去！”安璃梦说。
我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望了一眼门口那坐下来就有一层楼高的机器人。
“不是，她的发明要暴走起来，这学校还能要吗？不会出大乱子吗？”
“所以，她才要在奇点杂货铺里搞发明啊！杂货铺也是她的发明，所有她的发明，不经她同意都跑不出杂货铺，再怎么暴走也不会影响到外面啦！”
“你管这叫发明？”我没忍住吐槽了，“这和纯粹的妄想产物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啊！”安璃梦认真地解释着，“她搞发明需要原材料的！如果原材料很普通，发明的东西也会被限制；如果原材料稀奇古怪，那她折腾出什么发明都可能！”
“那稀奇古怪的原材料又是从哪来的？”
我不过随口一问，安璃梦居然含糊其辞起来。
“以前的一些东西罢了。”
“跟你有关？”
我立刻反应过来。
“嗯，”安璃梦大约是有些心虚，眼睛偷偷瞟着凌萧，声音都乖巧了几分，“学校恢复正常之后，过去捣鼓的那些东西……我舍不得，全丢镜子里了。”
难怪她老爱跑镜子里呢！
我看向凌萧，却发现她脸色严肃地看着手机。
“喻琼可能有麻烦了。”
“怎么了？”
“她发了条消息，说她被她的发明逮住了，只有把指定的发明物放出去它才肯放人。她让我们把喻琼叫回来，把发明物放出来。”
“不是，这短信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又说她被逮又让我们叫她回来？”我没搞懂。
“说明是她的发明物拿她手机发的消息，想骗我们。它知道只有喻琼能把发明物放出杂货铺。”凌萧显然经验丰富。
“这还能创造生命啊？”我刷新了三观。
“创造生命是不可能的。”安璃梦接了一句。她脸色似乎有一瞬间的低落，但很快恢复了。她看向我，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应该是用了梦境碎片。”
“梦境碎片？”
“是的，镜子里有很多梦境碎片。它用来做场景很好，就是有时候会让发明物做一些像人的事……不过那不能算生命，最多只能算它们梦游。”
安璃梦说着，神色似乎有些怀念。也是，如果不是影响到别人，这只言片语间透露的过去的事情，其实还胡闹得有点吸引人。
“总之，这个发明物应该没发现喻琼，所以才试图骗我们。可喻琼只有搞发明失败，才可能创造出这样的发明物。搞发明失败后的喻琼是什么情况，我不太好说。”
“要不，占卜一下？”
虽然戴雨薇今天消耗过大了，但安璃梦其实也是可以占卜的吧？
“不。”
凌萧摇摇头。
“当初宁缺撺掇璃梦赋予她能力时，说的是，天才发明家必然要伴随失败，还得是稀奇古怪的失败，甚至是能展开一个冒险故事的失败，失败也要失败得轰轰烈烈！所以，搞发明失败的喻琼，会处在一个因果性很强的特殊状态。占卜这个状态下的喻琼时，试图为她行动的相关者都会被纳入占卜计算里，就算是璃梦也得拔耳钉才行。”
“拔耳钉？这什么形容？”我奇怪道。
凌萧这才意识到我不知道这个，赶忙解释道：
“啊，是以前的时候安璃梦出于好玩给自己做的能力设定。设定是头发越长能力越长，耳钉是能力封印器，用来保持头发的长度不影响行动的。以前那次，她头发淹了全校。”
我目瞪口呆。
“不是，安璃梦的能力强度那么离谱的吗？”
我知道她强，不知道她那么强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要相信自己特别特别强，所以才让头发这么长啦！我自己也没有测过啦！现在这个设定没有了！”安璃梦急忙解释。
“……真胡来啊。”
“我们还是继续说喻琼吧。”
凌萧把话题拉了回来。
“不管她的话，她被发明物绑架，关个几天都有可能。我们得进去看看。”
凌萧说着，看了我一眼，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
“你如果想进去……做好心理准备吧。有她在，应该没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