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30.脱身
大楼内的安保人员无权进入服务器机房，所以在服务器机房窃取源文件时，维多利亚反而很安全。
由于服务器的缓存数据量实在是太大，维多利亚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文件，然后将自己的移动硬盘接入服务器的接口进行拷贝工作。
拷贝完成后，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距离她进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好在是那些人进不来，否则早就被发现了。
她暗想。
维多利亚将硬盘收回挎包，然后取出平板电脑，一边查看走廊的监控一边往外走，在确认外界足够安全后，她打开电子门离开机房区的廊道，蹲在小键盘下面将剩下的那两颗螺丝拧回原位。
然后她开始按照之前规划好的路线撤离。
结果刚走进楼梯间，就用余光瞥见了楼上有手电筒的灯光在闪烁。
——该死，有人下来了！
于是维多利亚像只黑猫一样快步下楼，刚来到五楼平台，就听见楼下的楼梯间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该死！该死！怎么这么倒霉？
被上下夹击的维多利亚只好打开身后楼梯间的大门，闯进五楼的办公区。
只不过她光着急逃跑，忘了楼梯间的大门会自动关闭。
所以她只听见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响，立刻感到大事不妙。
刚刚从七楼下到六楼的安保人员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异响，于是拿起无线电说道：“杰，是你在五楼吗？”
“不，我在四楼，我还以为是你。”对讲机里立刻传来回话。
“该死，有谁在四楼巡逻吗？”
——对讲机里没有回应。
“乔，你有没有在监控里看到什么？”
没有回音。
“乔？”
过了一会儿。
“……哦，我在。”
“你又在看涩情电影？”
“当然没有，我只是在补觉，什么事？”
“看看五楼的监控摄像头有没有异常。”
无线电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五楼没有人。”
“那就怪了……”安保人员在原地站了两三秒钟，然后再度拿起对讲机，“杰，我们去五楼看看。”
“别这么麻烦了，我们已经转了一圈儿了，早点下楼歇着不好吗？”
“杰，照做就行了。”
“好好好，听你的……”对讲机里传来杰有些无奈的声音。
而此时此刻，维多利亚正躲藏在五楼的女厕所隔间里，几近疯狂地操作着笔电——她也想尽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但是她之前在做准备工作时，只戳瞎了楼梯间内和六楼的监控摄像头，五楼的摄像头原本并不在计划之内。
这意味着，五楼的摄像头此时此刻处在正常运转的状态，她不能随便乱跑，否则立刻就会被监控室的值班人员发现。
她此时此刻正在做的，就是试图用同样的办法戳瞎五层的监控摄像头，可这需要时间。
——那些人应该不会敬业到跑进女厕所的隔间来找我吧！
维多利亚一边操作着笔电一边心想。
结果打着打着代码，维多利亚听到外面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他们此时此刻也许就站在女厕所的门口，否则声音不会这么清楚。
“肥乔都说了，这一层没有人，拉瑞，我们下楼吧。”
“你刚才也听到碰门的声音了吧？”
“也许是风刮的？”
“去他妈风刮的，你干了这么长时间见过几回风把楼梯间的大门刮开的情况？”
“即便如此……”
“有人在这儿，杰，一定有人在这儿。”
“Come on，拉瑞，你已经不在警察局工作了，我们现在只是保安，别没事儿找事儿。听我的，咱们回去吧。”
“你他妈在开玩笑吗？老板付我们钱是为了什么？如果有人窃取了公司的机密资料并曝光，我们通通都得下岗，我他妈还得供孩子上学呢！”拉瑞说道，“乔，今天夜班来了多少人？”
“算上我一共七个。”
“好，你就盯好楼梯间的监控，剩下的人都来五楼，我要把那个人翻出来！”
听到这一段对话后，维多利亚在心里大骂拉瑞这个多管闲事儿的混蛋，她可以愚弄监控摄像头，但是没办法愚弄人的眼睛，如果真让他把人叫来了，维多利亚甚至都不敢继续篡改监控摄像头传输给监控室的视频，因为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让监控室那边察觉到摄像头有问题。
——比如说那个乔会发现自己同僚的身影没有在监控录像的画面里出现。
只需要稍微动点脑筋就能意识到监控录像有问题。
换做是维多利亚这样的聪明人会立刻联想到摄像头也许被篡改了。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维多利亚一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边思考。
——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吗？
不，这是一个糟糕的选项。
她也许能够对付一两个人，但如果被人围困，她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继续躲在这里，赌他们不敢进入女性卫生间调查？
这也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别人手中。
而且那个叫“拉瑞”的，搞不好真能做出一气之下夜闯女厕的事儿来——反正这个时候公司没人上班，或许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该怎么办才好？
维多利亚望着眼前的笔电，试图找出能让自己百分之百脱困的好办法，可是她完全想象不到。
于是，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想要寻求一点“场外援助”。
——但愿你这回能接电话。
当维多利亚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是雷蒙德打来的，她内心深处燃起希望。
她回拨雷蒙德的手机，那边很快就接听了电话。
“维姬，怎么了？”
“——我需要帮助，雷，立刻马上！”
XXX
没过多久，一辆闪着警灯的芝加哥警察局的巡逻车停在了办公大楼的楼下，身穿警服的雷蒙德·科伦布斯从副驾驶席的位置上走下来，站到公司大门前抬头仰望一片漆黑的楼层。
——维多利亚现在就被困在公司的五层等着他去解救，不能耽搁了。
是的，雷蒙德和文森特的计划是化身“街头巡警”进入办公大楼制造一些混乱来帮维多利亚脱身，他们这身警用装备包括巡逻车都是置放在“应急仓库”里的东西，就是为了这种“特别情况”准备的。
就在他准备进入公司时，两个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跑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报警说这栋大楼遭遇了非法入侵，我们离这里最近，所以赶过来看一看。”雷蒙德开口说道，“你们是在值夜班？抓到入侵者了吗？”
“有人报警？”
那两名安保人员面面相觑。
“也许是肥乔……”
其中一个安保人员拿起对讲机：“嘿，拉瑞，门口来了辆警车，说是接到报警电话说我们这里发生了非法入侵——是你们报的警吗？”
“搞什么鬼？没人报警。”对讲机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回话。
“我们这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个安保人员说道，“是谁报的警？”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看我长得像接线员吗？我们接到了调度，仅此而已。”
雷蒙德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巡逻搭档“文森特”，他此时也已经下车，就站在驾驶席的车门旁：“嘿！迪恩！怎么样？”
“他们说没这回事儿，也许是假警报。”此时此刻化名“迪恩”的雷蒙德扭头回答道，然后他又重新面向安保人员，“嘿，听着，你有你们的工作，我们也有我们的，我会进去象征性地转一圈儿，如果没问题就走人，怎么样？应该不会对你们带来困扰吧？”
那两名安保人员面露难色，再次拿起对讲机：“拉瑞，巡警希望进公司转一圈儿确认情况，我们该让他进来吗？”
“查查他们的证件，如果是真警察就放他们进来吧。”
雷蒙德当然也听见了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心想这年头当个警察也不容易，自嘲般地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我能看看你的证件吗？”
“怎么，你们觉得我这身制服和帽子是假的？”
“很抱歉，这是谨慎起见。”
“好吧好吧，这大晚上闹的。”雷蒙德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执法人员的身份卡，上面写着姓名、警号以及隶属部门，当然还有照片——一般来说，执法人员是用不上这张卡片的，尤其是那些整日穿着制服的街头巡警，他们的装束足以证明身份，不过当公众对警察的身份存疑时，警察是有责任出示这张卡片的。
安保人员仔细端详了一番身份卡，然后又对照了一下照片和雷蒙德的这张脸，之后将身份卡还给雷蒙德，拿起对讲机说道：“没问题，我带他进来了。”
雷蒙德一边想着“当然没问题”一边收起自己的“身份卡”，跟着安保人员进入大楼。
“你们这里之前发生过有人冒充警察闯入大楼的情况？”雷蒙德一边走一边朝身前的安保人员搭话道。
“这个嘛……没有。”
“是那个拉瑞，他有些太敏感了。”另一个安保人员吐槽道。
“拉瑞？他怎么了？”
“讲真，他像个神经病。”
“麦克！”
“怎么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这个叫“麦克”的安保人员毫无顾忌地吐槽道，“今天晚上的事儿保不齐就是他臆想出来的……”
雷蒙德很好奇：“你对这个拉瑞意见很大啊。”
“这个疯子听到楼梯间的门响了，就觉得有人闯入，我们把五楼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见人，结果他说也许这个人跑到别的楼层去了，让我们守住前后两个门口——实话实说，他好像脑子真的有问题，不然也不会被警察局开除，跑来做保安。”
雷蒙德微微皱起眉头：“被警察局开除？”
“是啊，没准儿你还见过他呢！他之前在第一分局的那个重案组工作，后来被内务部查了，这才跑到我们这里工作，真搞不明白，一个黑警还能再就业……什么世道啊。”
“拉瑞·哈里森？”雷蒙德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对！没错！看来你还真的认识他！”
“不，只是听说过。”
雷蒙德被带进监控室，简单看了看监控，没发现什么端倪，也没有看到维多利亚。
说了一句“我会把此事记录为假报警”后连忙离开了公司大楼。
坐进副驾驶席后，雷蒙德催促文森特赶紧开车离开这个破地方。
“怎么回事？维姬的情况如何？”文森特一边开车一边询问。
“拉瑞·哈里森在这里工作。”雷蒙德神情严肃地说道。
“你是说……”
“对！没错！就是那个混蛋！他认识我们两个，所以我们不能露面！”雷蒙德摘下头上的警帽，一把丢向挡风玻璃，“没想到他还在芝加哥……”
拉瑞·哈里森曾在第一分局的重案组工作，也就是沃尔特·萨瑟兰手下的一员，一开始一切都很好，一直到他突然开始问一些不好的问题，查一些不好的事情，触犯到了“大众”的利益。
换句话说，他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上司萨瑟兰警长和科伦布斯兄弟。
所以兄弟两个“安排”了一下他，让他彻底滚出了警局。
本以为他会收拾收拾行囊离开这个伤心地的……
“那该怎么办？叫亚历杭德罗他们临时来一趟？”文森特问道，“维多利亚可不会自己脱身。”
“还能怎么办，我自己去。”雷蒙德脱下套在身上的警服，随手往车后座上一丢，“停车，我从后门进，我会把她带出来的。”
“小心点儿，雷，拉瑞不会想见到你的。”
“我也一样。”
XXX
此时，有安保人员正在办公大楼的后门处守着。
一边在墙边“罚站”一边吐槽该死的拉瑞为什么要找这种麻烦，原本他可以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挨过这个漫漫长夜的——毕竟有谁会潜入这家公司呢？
突然，他听到门外传来什么诡异的声音，于是开门走了出去，想一探究竟。
结果刚露头，就被雷蒙德从身后死死勒住了脖子，被活活勒晕过去。
接着，雷蒙德熟练地脱下这个倒霉蛋身上的制服，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走进了办公大楼内。
XXX
维多利亚依旧躲在女厕所的隔间里，她已经按照雷蒙德的要求戳瞎了五层的摄像头，之后只能耐心地等待雷蒙德来接她。
当然她也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她一直在破译她从服务器上拷贝下来的加密源文件，这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不过她完成了，等雷蒙德来接她，她就会第一时间把这项成果告诉他。
没过多久，维多利亚就听到有人走进了女厕的隔间，她摸出包里的电击棍，靠在隔间门边——如果开门的人不是雷蒙德，他就得吃点儿苦头了。
“——维姬。”站在隔间外面的雷蒙德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在哪个隔间？”
维多利亚松了口气，打开反锁的隔间门，将电棍塞进挎包，拉上拉链：“——怎么才来？”
“少废话。”雷蒙德将一套保安制服丢给维多利亚，“换上，然后赶紧跑路。”
维多利亚也没有耽搁，立刻穿上雷蒙德交给她的外套，然后将挎包背在身上，准备离开。
“还记得之前我截获的那条叫杀手去杀维克多·马西斯的信息吗？那是伪造的。”维多利亚拍了拍自己的挎包，“证据就在里面，是有人黑进德莱拉的手机，将那条消息注入进本地储存里的。因为缓存在服务器里的源文件根本没有这条信息。”
“怎么，你指望我会因为这件破事儿给你加工资？”
维多利亚实在绷不住骂道：“Fuck U，Ray.”
——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干得好”可真比登天还难。
“少废话了，赶紧跟我走，有什么事儿等脱身之后再说。”
雷蒙德先一步走出卫生间，维多利亚则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