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颗孤星
猿飞日斩带着些许迟疑坐在了柔软的环形沙发上，卡卡西则随意地靠在吧台边，一副慵懒的模样，但露在外面的写轮眼却始终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吴明起身，将盛着琥珀色酒液的酒杯放到两人面前的圆桌上。
吴明起身，将盛满琥珀色酒液的酒杯放到两人面前的圆桌上，酒香四溢，却无人伸手。
“吴明先生，”猿飞日斩率先打破沉默，“如果您早点将老夫带来这里，这两天的试探就完全没有必要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吴明轻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我就算当时邀请火影先生上来，您也决计不会同意的，不是吗？”
猿飞日斩沉默了。
的确，当时的他对吴明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甚至半个字都不信，又怎么可能跟他来到这匪夷所思的星穹列车之上？
今天他能同意，也是因为吴明最近的种种表现，让他对吴明的说辞将信将疑。
而现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目睹了这悬浮在宇宙中的星球，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世界，猿飞日斩的三观已然粉碎性重组，哪还有半点不信任的理由？
猿飞日斩的目光在车厢内流转一圈，最终落在了桌上的酒杯上。他拿起酒杯，犹豫片刻后一饮而尽。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甘甜在喉间弥漫开来，然而他却无心回味，而是直视着吴明，语气恳切：“吴明先生，请问您刚才说的，我们所在的世界将会引来凋零的命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位者的压迫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请求的语气。
吴明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也抿了一口酒，语气平静：“这事情要说起来很麻烦，我就尽量用你们听得懂的话来叙述吧。、
“不过这之前，火影先生，您需要先明白一个概念，这个宇宙，也就是我身后窗外这片虚空，其实并不孤寂。相反，你所看到的每一个亮光，每一颗星辰，其实都有可能诞生像你们一样的生命，甚至是文化传承。”
“桑！”他抬头，对着空气说道。
“主人，我在。”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非人的音调让猿飞日斩和卡卡西都吓了一跳，惊恐地扫视着四周。
吴明见状，笑着解释道：“你们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列车之上存在的一个人造智慧生命，甚至可以说她就是这个列车本身的存在。用你们理解的话来说，就是这辆列车，一个原本是死物的东西，被赋予了生命和智慧。”
这解释非但没有让两人安心，反而更加震惊。赋予死物生命和智慧？这可能吗？
吴明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惊，继续对桑下达指令：“桑，调出昨天扫描的，附近一百光年内的所有星辰影像。”
“好的，主人。”桑的电子音依旧平静。
紧接着，车厢内的灯光逐渐暗淡下来，一颗颗微缩的星辰影像，如同魔法般在吴明、猿飞日斩和卡卡西之间浮现。这是星穹列车自带的立体投影功能，但在火影世界的两人看来，却无异于神迹。
吴明起身，走到这片虚拟星空中，他站在一颗颗虚拟微缩的星球之间，宛如一尊神明，俯瞰着芸芸众生。
“火影先生，还有这位异瞳的先生，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宇宙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而在这广袤无垠的星海中，存在着无数的文明，有的比你们强大，有的比你们弱小，有的已经消亡，有的正在蓬勃发展……”
吴明的手指轻点在一颗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星球上。星球投影瞬间放大，占据了车厢中央的大部分空间。星球表面沟壑纵横，奇异的金属建筑反射着光芒，宛如蛛网般覆盖了星球的大部分区域。
“这颗星球，曾经孕育着一个以金属生命体为主的文明。他们精通机械制造和能量转化，其科技水平远超你们的想象。他们的城市遍布整个星球，甚至延伸到了附近的几颗卫星上。根据桑的推演，这个文明最鼎盛时期，甚至掌握了初步的星际旅行技术……”吴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
猿飞日斩和卡卡西早已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们张大嘴巴，如同两个乡巴佬第一次进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颗曾经辉煌的星球。
卡卡西藏在面罩下的表情难以捉摸，但那只写轮眼却不自觉地微微睁大。
吴明的手指又滑向另一颗星球，那是一颗被深紫色海洋覆盖的星球，投影放大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海洋中漂浮着巨大的，如同水母一般的生物。
“这个文明则更加奇特，他们是一种以精神力交流为主的水生生物，没有固定的形态，可以随意变换。他们不需要任何科技，却能依靠精神力操控海洋，甚至影响天气……”
一颗颗星球，一个个文明，在吴明的讲述下，如同走马灯般在两人面前闪过。这些文明有的辉煌，有的奇特，有的野蛮，有的平和，但无一例外，都曾经在这片星空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最后，吴明的手指指向了一颗不起眼，甚至有些黯淡的蔚蓝色星球，星球外围，一个淡淡的行星环如同轻纱般环绕。
“这就是你们的家园。”吴明的声音低沉下来，“在宇宙的尺度上，它是如此渺小，如此脆弱。”
猿飞日斩的目光落在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上，心中百感交集。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所守护的村子，自己所执着的一切，在宇宙的尺度上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然而，就是这样一颗渺小的星球，却成了这片星域之中，仅剩下还有生命存在的星球了。”吴明打了个响指，投影中的星辰瞬间发生了变化。
几乎所有的星球都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如同一个个即将爆炸的炸弹，只有代表火影世界的蔚蓝色星球，还保留着它原本的色彩。
眼前的景象让猿飞日斩和卡卡西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卡卡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是什么意思？”
“桑，调取扫描的详细结果，给两位过目。”吴明没有直接回答卡卡西的问题，而是对着空气说道，随后回到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道道虚拟窗口在猿飞日斩和卡卡西面前浮现，窗口中展现的景象让他们不寒而栗。
残垣断壁，漫天黄沙，破败但奇异的建筑……每一个窗口都如同末日地狱般的景象。
“这些是什么？”猿飞日斩的声音颤抖着。
“这些就是我刚才给你们展示的那些星球，现在的模样。”吴明平静地回答，“它们都已经死了，连带着它们上面的生命一起。而它们的死亡，都不是偶然，它们都是被某种力量，某种群体……杀死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而现在，站在宇宙的尺度上来说，你们所在的星球，是我所展现的这片星域之中，唯一一颗还活着的孤星了。”
猩红的星图，如同一片血海，唯有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像是一滴顽强不屈的泪珠。猿飞日斩和卡卡西久久地凝视着这幅景象，内心翻江倒海。
良久，猿飞日斩深吸一口气，沙哑地问道：“这些星球……都是被什么东西毁灭的？”
吴明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帮家伙神神秘秘的，在宇宙已知的资料库里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信息。不过初步判断，应该是丰饶民那一脉的。”
猿飞日斩和卡卡西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对“丰饶民”这个称呼一头雾水。
“丰饶民啊……”吴明拖长了音调，并控制着异星水魈面具，做出眼神飘忽的神色，仿佛透过星穹列车的舷窗，看到了宇宙深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宇宙知名的‘寰宇三灾’之一，一群为了永生可以放弃一切的疯子。杀人放火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儿戏，吞噬星球的生命，榨干星球的能量，那更是家常便饭。”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而我发现的这一支丰饶民，他们有一种名为‘神树’的恐怖武器，说是武器，其实更像是一种寄生植物。只要将神树的幼苗种在一个星球上，它就会疯狂地吸收星球的能量，直到将整个星球吸干为止。
“吸干的星球会变成一片死寂的荒漠，而神树则会结出一种果实，这群丰饶民应该就是靠这玩意儿续命的。”
吴明轻描淡写的描述，却让两人听得毛骨悚然。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认知的范畴，如同神话传说般虚幻，却又无比真实地摆在眼前。
吴明指着脚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两个月前，我误入了这片星域，当时就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对劲，死气沉沉的，一点活力都没有。后来一查才知道，这里曾经繁华无比，结果全被丰饶民给霍霍了。一颗颗生命星球，就像是被吸血鬼吸干了鲜血的尸体，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他摇了摇头，装成似乎想把那些可怕的景象甩出脑海的样子。
“这帮家伙简直就是宇宙的蝗虫，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吃到最后，什么都不剩。”
猿飞日斩和卡卡西听得脸色发白，他们无法想象，宇宙中竟然存在着如此可怕的生物。猿飞日斩忍不住问道：“那……我们的星球呢？我们这里安全吗？”
吴明看了他们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本我以为你们的星球是安全的，毕竟这里灵气充沛，生机勃勃，怎么看也不像是被神树祸害过的样子。可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两人越来越紧张的表情，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在你们的星球上，发现了神树栽种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