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制盐
谭校尉强忍怒火,拎起铁锤咣咣两锤,一大块盐矿石就滚落下来。看着王田戏谑的眼神,又把大块的盐矿石给砸成小块。
“瞪大眼睛看好过程,有会写字的记录一下,别求我做第二遍,否则一个问题十两银子。”王田不理那群壮汉杀人的眼光。
默默背诵老弟笔记的制盐步骤,说道:“第一步粉碎”。
拿把小锤子把大块的盐矿小心地砸成小粒,大约八斤的样子,喊过李军,把盐矿倒进石磨眼,李军就手摇着石磨转起来,矿粉从石磨边缘缓缓溢出。
“第二步,溶解。”王田把掉地上的矿粉和泥巴一股脑的全收进木桶,在谭校尉杀人的眼光中加水,用木棍搅拌。让盐分充分融入水中,待溶液饱和。
“第三步,过滤。”把饱和溶液倒进另一个蒙了双层麻布的木桶,麻布上留下了颜色艳丽的矿渣。
去掉麻布,桶里的溶液便成了褐色,溶液的颜色变淡了,但杂质依然存在很多,又在一个木桶上蒙上四层麻布,再次过滤,留下了浅色的溶液。再次过滤一遍,直到确定杂质完全过滤干净。
“第四步,到了脱毒的步骤”,吩咐李军去砸碎木炭,李军还未动手,谭校尉已抢先把木炭砸的粉碎,估计是溶液颜色的变化给了他成功的信心,王田把木炭粒用麻布包好塞进漏斗,挤得严严实实,用架子把漏斗固定上,将溶液倒进漏斗,不一会,淡青色的溶液缓缓流出,捞一点尝味,还好,只有咸味,没有苦涩。
“第五步,蒸发结晶”,仔细想想有没纰漏的细节,满意地点头。可保证煮出来的盐绝对可食用。架起锅,烧柴火,把溶液倒进锅里熬煮。
“能成吗?”谭校尉看着溶液在锅里翻腾冒泡颤声问道。王田直到现在才清楚在大离盐的利润有多么可怕,一群人会为了这玩意杀人。老弟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不外传,恐怕是取祸之道。这玩意还是要交给有背景的人,让他们去头痛。我只需要赚点钱就好。
“把吗字去掉好吗?都说是雕虫小技,小爷出马手到擒来。看样子熬出来的盐,比我前几批的质量都好,和你们说得青盐不差分毫。”谭校尉哆嗦一下,青盐,那就不是吃的,是每天用柳枝攒一点净口的,锅里的水分逐渐蒸发干净,锅底留下了厚厚一层泛着青色的硬壳,撤去柴,从锅里掰下一小块放嘴里,“唔,还不错。”暗自吐了口气,虽然说得牛逼,相信老弟记录的科学,可对自己的自信不那么大。
没等李军品尝,谭校尉已掰下指甲大一块填嘴里,尽管咸的脸都变形了,还不舍得吐,也不怕变蝙蝠。其余军士见方法有效,一窝蜂地冲向盐矿堆,没铁锤的就用刀乱砍,尤其以李军喊得最为疯狂。却被王田牵住了手脚,不让动弹。
谭校尉见状疑惑了片刻,却见王田笑眯眯地瞅自己,暗道:这小子果然火气大。不过,有本事的人都这样。先前倒是我鲁莽了,想到这,双手抱拳:“公子大才,谭墨敬服,先前是本官有眼无珠,无理之处,还望海涵,至于赌注,我老谭说话算数,李军国公答应你的事情,本校尉可以做主,从今天起,你是我军中队正,日后好生为大离效力。来吧。”说着卸下甲胄,头盔。
王田这才发现这满脸胡子的混蛋也就十八九岁。谭墨,你们家取名字是缺什么取什么吧。作为武将,日日打磨筋骨,身子雄壮,粗大的体格子,真没看出喝了多少墨水的感觉。不过,当官这块是玩的挺溜。
李军磨磨蹭蹭的腿跟注入铅水一般一点点往这边挪。哪有刚当官,就打上司的,田哥儿你别害人啊。
看的王田心头火起,把他推到谭墨旁边,“揍他。”
让你们之前让我不好过,现在大家都不好过。
李军畏畏缩缩地围着谭墨打转,一会蛇拳,一会虎掌,一会大力鹰爪,舞的虎虎生风,音效拉满,可就是不往他身上招呼。打假拳的都自愧不如,谭墨估计等烦了,:“你他娘的动不动手,再不动手,老子还揍你,”
李军腿一软又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您还是再揍一顿得了,小的实在没胆子揍您。”
这话听的王田血往上直涌,又无可奈何。封建社会的人腿上都长了钉子,扎在地上站起不来。
谭墨一边往王田身边走,一边对李军说:“是你不动手,可不是老子赖账,说清楚免得坏本校尉的名头。”
盐被从锅里铲出,约莫三斤的样子,八斤矿出三斤盐,谭墨砸的那块矿石的杂质比王田之前专门挑的那块多。谭墨拿过去掂一掂,“三斤,好,这一大片盐矿石,岂不是能出几百万斤盐,哈哈,我大军再也无缺盐之苦,王兄,请受谭墨一拜。”
“大军为国征战,我大离男儿连生死尚且抛之脑后,能帮上点小忙是我辈义不容辞的事情,当然,如果校尉愿意出个几千上万两银子来买断这个秘方的话,自然就更好了。”
高帽子谁都会戴,口头表示有什么用,当官就是只会掏空话,来点实际的多好,你们一直觉得我是个孩子老是占我便宜,现在我不要脸了,看你们怎么招吧。
谭墨一脸古怪神色看着王田:“王兄的制盐法已经得到验证,本官会向父亲说明一切,到时父亲会为王兄向圣上请功,这是大功一件,何况天下百废待兴,王兄此举无疑雪中送炭,对整个西北局势的走向都有深远的影响,圣心大悦,封侯都有可能。怎么在王兄嘴里偏偏变成商贾交易这等下贱之事。莫让黄白之物污秽了我等眼睛。”
士工农商,在古代大贵族的眼里,商事确实上不得台面。
王田看着骄傲的校尉,忍不住煞风景:“其实,我不介意你用这些金银之物来羞辱我的。”
“兄弟,这种取盐的法子,你是从何得知的?”谭墨不想再和他纠缠那个讨厌的话题。
“这不是书上都有的吗?怎么,你没读过?”
“是吗?书名是?”
“谭兄,你是名墨?还是名莫啊?读书人谁不知道《天工开物》?莫非你没有见过?里面东西很杂,吃的,喝的,用的方面,包罗万象,简直是一本百科全书。”
“当真?百科全书又是什么玩意?”
“骗人是儿子。”王田看古装剧里面提到过这本牛逼的古代发明指南,反正你们都是古代,没准就那么凑巧呢。至于骗人是儿子,又没说是谁儿子,我是我爸的儿子没毛病啊。
谭墨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军说,你是他在山里狼嘴下救下的,王兄是何方人士,如何到此地的。”
什么掩护都没有,自己彻底剥了个干净扔在别人的目光之下。妈的,果然身份都是要自己给的。
“听师父说,在下应该是楚地人士,师父云游天下的时候,路过遭遇水灾的村庄,见到王氏宗祠门前,一颗老槐树拦住盆中有一小孩。师父把我救下带到山上,因身上佩戴了一块刻有王字的玉佩,恩师取名王田。一直到前段时间师父仙逝之后,我才下山,从没下过山,不知怎么出山,在山中转了几天迷了路,好在遇上了李军他们,不然就变成狼粪,永远的回归大自然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地球上的老王家回不去了,你要是能在这里找到一个一样的地方。在离谱,我也认了。
“能教出王兄这等惊世绝伦的师长竟已仙逝,真是我大离的损失。未曾见一面,也是晚辈心里的一大憾事。”哥们,你真的是一个很拙劣的演员,痛苦的表情,怎么都感觉你和某个演员一样是在笑啊。以你这长相在我们那个时代,胡子一剃还是可以去贵圈混饭吃的。只要该税的税,不该睡的不要睡,也能过上好日子。
我艹,你们这些贵族的花花肠子真多啊,不是我看电视多还真没反应过来,老家伙都不好控制,强人太强,得到的不是礼遇,而是屠龙刀,死了反而更好。像我这种有能力的嫩芽,能控制的才刚刚好。
“不知仙师名讳是?”
“家师纯阳子。”王田记得吕洞宾道号纯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妈的,教你们造盐,给你们带来实际好处了,还要查老子底细,试探,考查一个都不少,感觉自己没配合好,杀机就来了。还好,我没想去官场玩转你们的花花肠子,自己的智商和经历,目光短浅的见识和朝堂上那些老狐狸去拼,除非皇帝一直罩着自己,不然怎么被砍头的都不知道。
既然你们大批人到了这个山沟沟里,人多了,自然需要提供物资。有了物资,自然就好开发这片山地,等把这里建设成能生活的模样,在哪不是生活,以前一直东南西北到处跑,不是为了生活早就厌烦了。
可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