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观测（求追读！！）
夜更深了。
京城。
一个看似普通的三进四合院里。
风衣男子挂断了电话。
“灭城计划啊……如果八十年前能这么果断的话，大概就不会有这堵仿造的墙了吧？”
显然，风衣男子就是刚才和调查员通话的人了。
风衣男子走到门前，向着北方眺望。
这里是人族疆域的极北之地，一堵近千米高的黑幕映入风衣男子眼帘。
不。
这不是黑幕，而是他口中的墙，一堵黑色的墙！
墙不知道延伸了多远，蜿蜒连绵，就像一条沉睡的巨龙一样卧在大地上，将世界分成泾渭分明的两面。
墙外就是恶物们的乐园，而墙内，则是苟延残喘的人族。
“大概，人类世界也不会有七成的地域沦为干涉区了吧……”
风衣男子长叹了口气，眼神莫名的看向了四合院最里面的一扇门，喃喃自语：“换来的只是……真的值得么？”
只是覆灭一座城市，以风衣男子的地位甚至都不需要一个解释，但覆灭这座城市的原因，却让风衣男子心里起了一丝犹豫。
可就在这时。
突然，那道门开了。
那道风衣男子守了十六年的门被缓缓推开了。
从风衣男子十六年前来到这里，这扇从未被推开的门忽然打开了！
木质的房门发出“吱呀”一声，一只素白的手从门缝里出现。
纤细，无力，甚至极具美感，就如同仕女画中出现的一般。
可下一瞬间。
刚才还在门外守候着的风衣男子便出现在了门前。
神色紧张！
作为人类世界为数不多的9级强者，弹指间就足以覆灭一座城市的存在，风衣男子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罕见的紧张！
风衣男子紧紧的盯着房门，喉结都不自觉地上下挪动了一下。
门缝更大了。
素白的手后，出现了一截衣袖。
淡雅的白色。
很快，门被彻底推开，手的主人没有半分遮掩，就这样依靠在了门边。
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风衣男子这么一位人类世界的巅峰强者，传说中的9级武者，竟然只是看守着这样一位看似邻家少女的女孩！
可风衣男子却丝毫不敢放松。
此时的京城明明已经是深夜，可少女出现的一瞬间，风衣男子就仿佛看到了一缕柔和的光照亮了周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光，少女的周身散发着乳白色的微弱光芒，仿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风衣男子眼神中的警惕更甚，甚至出现一抹惊恐。
但出乎意料的，即便如此，风衣男子还是迅速的走到了少女面前，厉声呵斥：“你出来干什么！”
少女仰起头看向风衣男子。
一张小巧的脸和手一样的精致，像是最伟大的画匠精雕细琢后才绘出来的。
只是，画匠似乎忘了“点睛”，或者说只是随便匀了一团墨水上去。
少女的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可属于黑的那一部分却没有丝毫的深浅变化，只有一团极致的黑，仿佛整个瞳仁都是瞳孔构成的。
这双眼睛盯着风衣男子，那种空洞感就让风衣男子心里升起一丝寒意。
但少女移动的目光却又分明表明了她是有视力的。
“你们……要启动灭城计划？这次的目标是腾城？”
少女唇齿轻启，声音无比轻柔、却又透露着一丝冰凉。
是冰凉。
像夏日里的冰水混合物一样的冰凉，而不是凛冬里那种刺骨的冰寒。
风衣男子并没有隐瞒，直接点头承认：“这是我们的决定。”
语气加重在“我们”上。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出来？”
虽然风衣男子内心深处知道，眼前的少女就和她的表象一样孱弱，甚至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制服她。
但少女的威胁却从来不是她的实力，而是……干涉。
毫不夸张的说，眼前的少女甚至比十个9级武者都重要！
下一瞬间。
小小的四合院里再次凭空出现了三道身影。
一位鹰钩鼻的老翁，一个面目慈善的老妪，以及一个外表看起来和少女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子。
随着这三人出现，风衣男子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那位鹰钩鼻老翁走上前，皱眉盯着少女：“你不该出来的。”
少女仰着头看向鹰钩鼻老翁，脖子像是天鹅的曲项，洁白好看。
鹰钩鼻老翁的身形很高，需要少女仰起头才能与之对视。
“你们需要我。”
“我们更需要你永远不出来！”鹰钩鼻老翁厉声回应。
少女无视鹰钩鼻老翁眼中的冷冽，像是跟爷爷拌嘴的执拗小姑娘，只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不，这次你们需要我出来，你们知道的，我能看到。”
风衣男子走上前，和鹰钩鼻老翁站在一起：“你的意思是……你想去腾城？为什么？”
少女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难道……你看到了另外的光？”风衣男子脑海中灵光乍现。
“如果是这样，灭城计划在你们看来不是更该执行么？”少女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笑，只是除了翘起的嘴角外，没有任何的面部表情表明了她在笑。
“那为什么？丫头，你知道的，我们需要一个理由。”
面目慈善的老妪并没有像风衣男子一样警惕少女，反倒是走上前，轻轻拉住了少女的手，微笑着开口。
少女对老妪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脸上的表情都丰富了一些。
“风婆婆，您知道的，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少女微笑着摇头，补充道：“但是至少，我能确认灭城计划是否有必要执行，不是么？”
少女说完便静静的站在了一边，一言不发。
显然是在等四人做决定。
……
四人对视了一眼。
鹰钩鼻老翁率先开口了。
“我不同意，理由你们都懂的，如果只是为了确认一座下级城市该不该覆灭就把‘观测’放出去，那倒不如我直接干脆去灭了这座城市。”
鹰钩鼻老翁刚说完，老妪便开口了：“我向来是和老头子对立的，你们也别看我。”
风衣男子没说话，只是站在了鹰钩鼻老翁身旁，表明了立场。
三人齐齐看向了剩下的女子。
女子翻了个白眼。
“我家老头子现在就在腾城，我做什么选择还要想吗？当初就让你们再拉个人进来，现在又是两票对两票，那就老规矩呗！”
说着，女子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枚硬币。
正面是一朵盛开的荷花，反面则是一把形状怪异的武器。
“正面，‘观测’放行；反面，火老头拾缀拾缀动身腾城，有意见吗？”
其余三人纷纷摇头。
一座城市的覆灭就这么儿戏的定了下来，但四人却没有丝毫觉得不妥。
就像一个亿万富豪手下的某一只股票一般，抛售与否并不重要。
腾城，对于眼前的这四个掌握着整个人类族群命运的人来说，也就像是亿万富豪手中一只可有可无的股票。
女子将硬币高高抛起。
硬币在空中旋转了无数个圈，最后，落在了女子张开的手心里。
一朵荷花熠熠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