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欠了一屁股债
卡蓝市分为四个区，高森区，淮海区，费东区，下城区。
高森区治安最好，下城区因难民居多，帮派林立的局面导致安全指数排在最低层，水质也十分堪忧，随处可见有毒物质和生活废料的垃圾场。
姜泠的公寓就建在公认的垃圾站旁边。
她捂住口鼻快速穿过恶臭气味，帆布鞋在在金属楼梯上踩出“咯噔咯噔”的响声，整个公寓像是工地临时搭建的简易房，从上往下看就是一排参差不齐的发了污的宝蓝色集装箱，隔音效果欠佳。
“谁走的这么着急，是要赶着去死吗！”
“大白天的也不让人消停！”
姜泠不理会骂声，快速走到三楼把头的房间，伸出拇指压在指纹锁上。
咔哒一下门开了。
来不及脱鞋，直奔卫生间，抱着洗手池开始呕吐：“呕——咳咳——呕——”
太阳穴还在突突跳着，姜泠抬起头打开水龙头，在镜子上划出一道纤细的手印。
所谓的血色在营养剂被身体充分吸收后逐渐消失殆尽，玻璃镜里映出的是一张白到近乎病态的少女面容，只有眼窝附近一片青黑。
这就是目前这具身体的情况——矮小、瘦弱、贫血、要不是在警局测过生命体征，她几乎以为自己刚落地就要装盒。
至于杀死囚犯完全在意料之外。
想起昨晚突然发狂的囚犯，一股恶心的感觉不由得反上来，他嘴里吐射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居然可以随意改变硬度和形态，就像一条机械化的八爪鱼。
好在原主的记忆还算完整，再加上末世打拼出来的刑侦战斗力才让她昨晚刚穿越就迅速代入了新身份。
记得反杀时，大楼里的监控录像已经被先前的怪物毁坏，狱警也被囚犯提前嘎了，她全身裹着公司发的特制防清洁服，应该不会被警方发现蛛丝马迹……
卡蓝市恐怖袭击不断，谁会在乎一个普通的囚犯和狱警的性命？比起他们，从下水道钻出来的虫族怪物为何会突袭警局才是关键吧。
想得太入迷，都没发现水龙头里的水什么时候没的，姜泠拧了拧生锈的把手，连一滴水都没有了。
停水了？
“咚咚咚。”屋外传来敲门声：“快开门，邻居都看见你上楼了！你有本事赖账，有本事开门哪！”
毕竟刚来到陌生地域，姜泠不敢掉以轻心，悄声走到门口，警惕地打开一道缝。
门外管理这栋大号集装箱的包租婆。
“还知道回来？什么时候交房租！”包租婆口吐莲花，看见门缝里满脸是血的女孩吓了一跳，语气不自觉磕巴：“好歹是军校毕业，就不能找份正经工作……”
原主的养父曾经是一名警察，家里光景凑合那些年还送原主去过卡蓝市最有名的纽顿军校。
但那是从前，后来家里入不敷出原主便辍学了，如今养父又没了，更成了人见人欺的小可怜。
“这不是卖命来钱快吗……您一直催我也没办法。”姜泠耷拉着眼皮，眼泪说来就来。
包租婆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到底租不租啊！”
“租租租。”姜泠急切道：“一共还欠您多少钱？”
“一年半房租三万六星币。”
“三万六？！”姜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战损式建筑连末世窑洞都比不上，居然这么贵？
“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要不是看在你爸以前是咱们这块片警的份上，我能让你白住一年？”包租婆没好气：“拿着账单！顶多再宽限你一个月，人长一张嘴，大家都是要吃饭的。”
“一定一定！”
包租婆看人态度不错，没再继续发难，下楼时又想起什么，回头瞪着人道：“别一天要不跟有钱男人屁股后面闹腾，要不就是去卖命，沉下心好好找份工作！”
“好，您放心。”
目送包租婆离开，水龙头里的水重新流动起来，姜泠心如死灰地看着手上的账单，早知道昨晚就不挣扎了，比起怕死，她更怕穷。
三分钟后，姜泠打开电脑计算器功能，整理思路。
资产0，负债36000，每月吃喝500，这还只是温饱程度，要是想摆脱原主半死不活的状态，就得喝一段时间营养液，1000肯定是压不住的。
再看收入，清洁员试用期月薪500星币……
屁股下面震动几声，姜泠掏出光脑，这是这个世界的通讯工具，也是她家唯二的家用电器，原主昨晚怕弄坏就没带。
研究半天后才划开屏幕，断断续续的骂声涌出来：“都几点了还不上班！你特么当公司是你开的！”
“还有，听说你进警局了？这可是严重影响了咱们公司的形象，这个月工资减半！”
“算上你半个月住在公司的水电费，这个月工资、”
“我不干了。”姜泠打断对方。
“你说什么？！”
“老娘说不干了！”挂断通话，姜泠对着屏幕啐了一声。
小杂种，老娘徒手干僵尸的时候你TM还参加游泳竞赛呢！
眨眼间，光脑上又蹦出一条新消息。
【吴秘书】：“今晚荣悦酒店4601房间，关于您上次提出的要求，我们可以再谈谈。”
姜泠眼睛亮了起来。
她怎么忘了原主还有个大款亲爹呢，不过印象里俩人一直没见过，要不是对方忽然需要直系亲属的血救命，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被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
和前几次见面无异，依旧是他身边的吴秘书代为出面，可见这便宜爹并不待见自己，让他认回亲闺女绝无可能。
姜泠晃了晃脑袋，起身去洗漱，从昨晚折腾到现在她实在太累了，得赶紧补一觉。
晚上七点，收拾出门。
荣悦酒店位于高森区，但并非警局那头，而是在另一侧，腿过去要两个钟头，也就是九点钟，早到半个小时顺便可以混点免费零食垫巴一口，她早就饿了。
炎热的夏夜巷口里阴风阵阵，自从穿越后，姜泠的感官也变得尤其敏锐，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
到达酒店门口，外面站了一排安保，通常他们是不允许低等公民进入的，但姜泠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安保看见她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阻拦。
乘坐观光梯到一直到最顶层，穿着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早已经等在门口，见姜泠出来，嘴角轻轻一笑，脚步仍停留在原地。
“姜小姐好久不见，姜小姐吉人天相，能见到小姐平安无事地站在这荣总也能放心了。”
“吴秘书消息挺灵。”姜泠不动声色道。
“都是荣总的血脉，荣总时刻关心您的安危，荣总关心的事就是我等关心的事。”吴秘书的微笑像是钉在脸上，抬手道：“小姐请。”
“小姐我安全的很，就是差点病危了。”
“小姐身体不舒服？”
姜泠走进总统套房，拍着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