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损兵折将
叶赫部东城外李成梁中军大帐处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哨探快马进入中军营垒跳下马连跑带跪的冲入大帐内高声喊道。
李成梁脸一沉对着跪下的哨探呵斥道：“何事大惊小怪，快说！”
“报总兵!前军中计！女真人诈降让百姓冲入军阵，而叶赫部骑兵趁我军立足未稳便发动突袭！我军前锋大败，前锋将军吴希汉重伤，副将吴希周拼死保护主将也被击伤。选锋营伤亡至少五百余人，目前残兵正向中军撤退。”
“什么！诈降！.......”李成梁听到哨探报告气的面露凶光，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哨探语气狠辣的说道:“那个诈降的在哪里？”
“混乱中已经被我军乱刀砍死。”哨探小心翼翼道。
李成梁一摆手，哨探便退出了中军大帐。
李成梁突然站起来对着空旷处冷笑了起来，随即眼睛圆瞪脸上显露出狰狞凶光并语气冰冷的对李平胡说道：
“把大炮和云梯全部运来！叶赫东城城破后无论男女老弱、鸡犬牛羊，一概不留！老夫要把整个叶赫部夷为平地！”
突然游击将军李宁冲入中军大帐喊道：“总爷！不好了！”
李宁看见李成梁便立即跪下低声的说：“总爷，推运云梯和大炮的军户全部冻死了！”
李成梁目光尖锐看着来报的李宁说道：“什么！冻死了！到底他娘的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李宁跪着不敢看李成梁，无奈说道：“朝廷好多年没给军户发过冬的棉衣了，军户们根本没钱自己置办冬衣。推运云梯和大炮的军户大部分身着单衣，根本撑不住。这几日又开始飘雪，云梯大炮等器械皆是迟迟不能运来。末将派人去催，结果发现一夜之间竟冻死了千余人！”
李成梁听闻两眼一黑就向后倒去，幸好李平胡眼疾手快，扶住了李成梁。
李成梁挣扎着站起来便闭上眼睛，呆滞了半晌。他老了再也没有年轻时的那股韧劲了。最后也只能下令步兵包围叶赫东城，并且派人向叶赫东城喊话让叶赫部投降。
明军士兵围住东城了，向城内喊话劝降。而那林孛罗则登上城头高喊道：
“李太师，我等只要哈拉部的敕书一百二十道。大明朝答应不再袒护哈达部，让哈达部与我叶赫部共享开原互市，我等立刻投降再不造反！”
李成梁听了叶赫部的条件差点气的冒火，“他奶奶的！就一百二十道敕书！就为了这么点玩意就能勾结蒙古人！”
李平胡说道：“义父，好像顾大人说过叶赫部原本只想分六十道敕书。我也老觉着这仗着实划不来。”
李成梁咬牙切齿说道：“就六十道敕书还跟我耍死间计！这两个蠢货！现在脑袋没噶成还损失了这么多的军户和选锋精锐，整整一千多人！朝廷又得一堆人弹劾我了！这两个蠢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李平胡说：“都怪孩儿轻敌了，本以为随随便便可以斩首几千，没有劝义父不要举兵，没想到竟然被他们耍了！”
李成梁缓了缓平静了下心情说道：“这不怪你，都怪我太贪人头了。你现在快去安慰那些军户家属就说尸体我帮他们安葬了，每家我再出重金抚恤，但是这里的消息不许一人泄露！”
李平胡起身刚要走，李成梁叫住了他冰冷的说道：
“让死去的兄弟们贡献出点首级吧。”
李平胡无奈道：“义父这也太......”
李成梁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次没有斩获还要我出银给抚恤，若是不报功的话我就要去喝西北风了。平胡你记住了，形势比人强啊。”
李平胡不再说话只是默默退下。
李成梁马上让人去叫来哈达部的首领与叶赫部的使者谈判，最后李成梁向哈达部要了一百二十道敕书给叶赫，并且承诺开放开原马市让叶赫部可以正常贸易。一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了，只可惜那一千冻死的军户却变成了军功。
这件事后叶赫部声威大震，海西女真各个部落纷纷投奔。借此声望叶赫部全揽了长白山人参的发售渠道，部落也开始壮大起来。李成梁率部回到了辽阳城开始修整家丁部队，并开始与手下将官想办法对付叶赫女真。
赵匣自从受伤被救起，就被李成梁特许在府上养病。还派小饭团照顾赵匣。
赵匣趴在炕上感到一阵失落，这次出征不仅没挣到军功还差点把命丢去。赵匣还十分颓废自责，他感觉是自己传令害了选锋营，自己明明会女真语却没能阻止落楼的诡计。当然赵匣能活下来还多亏了那枚护心镜，他出征前把护心镜绑在了后背才没被叶赫骑兵一刀砍死，只是刀锋划开了皮肤，赵匣命硬没有感染。可那些受伤的士兵就没真么好运了，五百余人受伤竟病死了两百多人。
李成梁的精锐家丁越来越少，他不敢再拿出去打仗了，只得补充家丁。可是由于自费赔偿了冻死军户导致他也没钱再招纳更好的兵丁，只好减薪大量招收吃不饱饭的破落户，总之就是什么人都往家丁营里塞。这也导致他原来三千家丁变八千，可战斗力却开始大幅下滑。
一个月过去赵匣终于养好了伤，他马上就要入家丁营了。经过这次外出打仗，他决定无论如何要求李成梁让他回家看看父母。他不确定下次上战场还能不能再活着回来。可能下次就是永别了，他必须回家看看父母了结这段心事。
赵匣去了内宅求见李成梁，李成梁让他进了屋子。
赵匣进屋看到李成梁苍老了许多，本来饱满圆润的脸竟出现了眼袋，身形四肢比之以前瘦小了许多，但肚子却愈发的大了。
赵匣跪在李成梁的面前说道：“李总爷，我想告假回家看看。三天保证回来，求总兵大人成全。”
李成梁说道：“你这次命大，第一次上阵居然还能斩首一人。我自然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还没正式入营那赏银.........”
赵匣当然不敢想赏银的事，马上说道：“总爷栽培赵匣，赵匣怎能让总爷跟朝廷为难，我即无军职又不够年龄自然是无功的，就是有功那也是总爷栽培之功，我自然不敢冒功还望总爷不要为难。”
李成梁笑道：“准你回家五日，五日后你便去家丁营报道吧。”
赵匣回道：“多谢总爷！”说罢就退出了屋子，而心里却是惆怅。从此以后不知还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再见到爹娘，如果死了自己还会穿越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