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定锚之人
毁灭博士没有急于攻击。
他顿住了身形。
“我收回前言！”
尖锐刺耳的声音从金属面具后传来。
寒芒自双眸迸射而出，直刺卢克。
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令人窒息。
“能做到科技与魔法结合到如此程度，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但我却从未见过你。”
毁灭博士步步逼近。
每一步都仿佛巨锤砸在众人心房，一下重过一下。
能量在卢克周身涌动。
贝亚娜机甲摆出防御姿态。
能量核心发出低沉嗡鸣，如同蛰伏的猛兽，蓄势待发。
“唔，我明白了！”
毁灭博士语气陡然一转，恍然大悟。
“你身上，有不属于这方宇宙的气息。”
卢克心中一紧。
不曾想对方感知如此敏锐。
“你是哪个宇宙的定锚点？”
毁灭博士疑惑。
“贸然离开，不怕宇宙因失去定锚点而崩塌？”
“定锚点？”
卢克一脸茫然。
“那是什么？”
这个词汇于他而言，闻所未闻。
更遑论其与宇宙存亡的关联。
“你竟然不知？”
毁灭博士语气中满是嘲讽。
“看来，你也不知TVA为何物。”
“TVA又是什么？”
卢克愈发困惑。
“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
毁灭博士不屑一顾，显然对所谓的TVA满怀鄙夷。
“元芳你怎么看？”
卢克问罗特斯。
“依我分析，一个宇宙的定锚点，就如同一部小说的主角，主角一旦不在了，小说世界便会逐渐崩塌，走向消亡。”
罗特斯漫不经心道。
卢克点点头。
和他想的一样。
可是，这个毁灭博士为什么说他是定锚点？
还说他的离开，会引起宇宙会毁灭？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即便真有什么定锚点，卢克也认为，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才是定锚点，而非自己。
手伸向战术口袋，卢克掏出一张略显褶皱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小女孩。
小摩根正对着他甜甜地笑着，笑容灿烂如盛开的向日葵。
指尖摩挲过照片略微卷起的边角，一股暖流自指尖蔓延，浸润心田。
卢克紧蹙的眉头舒展，如冰雪消融。
罗特斯呲牙笑着：“哦豁。”
卢克瞪了眼趴在他肩头的罗特斯。
“我只是…担心她会不会想我。”
“担心？”
罗特斯怂恿道，“回去看看不就得了？”
语气像极了诱人探索禁忌的古神低语。
卢克犹豫了，回去么？
都已经走出这么远了。
未及他细想，毁灭博士攻击已至。
卢克隐隐感觉到，毁灭博士攻击中透着兴奋、和迫不及待。
墨绿色的装甲划破黑暗的宇宙空间，留下墨绿色的能量轨迹，如同鬼魅的磷火。
尖锐的呼啸声刺激着耳膜。
连绵不绝的能量光束交织成一张死亡罗网，转瞬间将卢克笼罩其中！
卢克心神一凛。
贝亚娜能量护盾瞬间展开。
嗡的一声轻响，一层淡金色的能量薄膜覆盖机甲表面，如同给机甲披上了一层薄纱。
“果然如此！”
毁灭博士惊讶，又兴奋的声音响起。
“你的力量，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
“啊——多么久违的新鲜感！”
“现在，它归我了！”
毁灭博士的金属铁拳裹挟着狂暴的绿色能量，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直逼卢克面门。
卢克心念电转，操控贝亚娜机甲猛地一侧身，堪堪躲过这要命一击。
拳风擦过护盾表面，激起一阵金色的能量波浪。
负等离子的刺鼻气味钻入卢克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紧。
随后到来的攻击更是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能量光束、魔法、近身肉搏……
毁灭博士的攻击方式千变万化。
卢克不甘示弱。
炫纹爆炸。
煌龙偃月。
丢雷老母。
各种DNF技能轮番上阵。
一时间，双方打得有来有回，难分胜负。
毁灭博士越来越兴奋。
他投来的目光让卢克浑身不舒服。
卢克感觉自己像被疯狂的科学怪人盯上的小白鼠。
两人的战斗余波如同死亡飓风，横扫一切。
那些狂信徒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便被冲击波撕碎，化作飘散的尘埃。
山峦在能量的冲刷下颤抖，崩裂，化为齑粉。
拉托维尼亚的大地，像是被两尊巨人狠狠蹂躏，顷刻间已是疮痍满目，触目惊心。
战场逐渐从地面转移到宇宙深空。
星辰黯然失色。
空间扭曲变形。
宇宙如同一块被揉皱的漆黑画布，快要承受不住两人战斗的强大力量。
六天后。
毁灭博士一拳轰出，狂暴能量如怒涛奔涌，正中卢克机甲。
巨大的冲击力压迫着卢克的胸腔，令他呼吸都变得滞涩，仿佛溺水之人徒劳地张着嘴。
机舱内警报声尖啸，如同索命厉鬼的哀嚎，刺得耳膜生疼。
贝亚娜能量护盾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破碎。
振金机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形似干涸的河床。
卢克牙关紧咬，锈蚀的味道在口腔弥漫，眼神里有震惊，也有疑惑。
他与毁灭博士在深空中大战了六天六夜。
本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然而，就在刚才，对方攻势突然凌厉了数倍。
毁灭博士的速度突然快得不可思议。
每一次攻击都变得精准而致命，仿佛能洞悉他每一个念头，封死他所有退路。
卢克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戏耍的耗子，在巨猫的利爪下闪转腾挪，只能被动承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卧槽！什么鬼？”
卢克暗骂。
毁灭博士的攻势让他疲于招架。
短时间还可以撑住，久了他必败无疑。
仪表显示贝亚娜能量还剩34%。
等能量枯竭，自己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一击将卢克震退，毁灭博士自得地大笑起来：
“很诧异是不是？”
“外乡人，我已洞悉你的一切！”
“你的力量，已经被我完全解析。”
“于我而言，现在的你，再也无所遁形！”
闻言，卢克内心震惊不已：“还能这样？”
怪不得对方突然变这么猛。
不是对方变强了，而是通过某种办法，对方在六天时间里“解读”了他。
卢克牙关紧咬：“这毁灭博士，竟然这么强，灭霸与他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罗特斯依旧稳稳当当趴在他肩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麻雀啄小母牛屁股——雀食牛逼！”
“助手，分析结果如何了？”
卢克顾不上罗特斯调侃，对驾驶舱内的AI助手克里斯蒂娜下令。
这六天里，他也在尝试解析对手。
“主人，请稍等。”
克里斯蒂娜甜美的声音在驾驶舱内响起。
片刻后，她汇报：“已发现规律！”
“敌人攻击凶猛异常，却过于依赖核心能量输出，导致防御分布存在缺口！”
“缺口在哪？”卢克急切地问。
“面具！”
克里斯蒂娜声音清脆悦耳。
“出于某种未知原因，敌人的面具虽然能增强能量输出，但特殊的构造限制了能量的均匀分布。”
“只要主人能击中面具，就能短暂阻断对方行动！”
“好，就打脸！”
一簇火苗在卢克眼中跳跃。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机体颠簸带来的不适。
他操控着贝亚娜机甲，瞬间将火力全开。
二十四门贝亚娜能量炮齐声轰鸣。
煌龙偃月横亘在星空之中。
一尊尊巨龙仿佛在咆哮。
耀眼的金光撕裂了黑暗的背景。
一切都直指毁灭博士的头部。
毁灭博士似乎有所察觉，冷哼一声。
他将金属手臂交叉。
墨绿的魔法能量在他手臂上流转，形成了一面能量盾。
卢克早有预判。
火力全开，机甲所有的推进器全力迸发。
卢克以惊人的速度绕到了毁灭博士的身后。
他如同猎豹捕食，迅捷而无声。
“就是现在！”卢克低声喝道。
一股电流般的触感传遍全身。
金色的贝亚娜机甲拳峰上绽开一片纯白。
龙吟声震动寰宇——雷龙出海！
预想中的打击却落空了。
下一秒，毁灭博士在他面前如同水波般消散，只留下能量涟漪。
卢克顿觉后背寒意陡升。
这招他见过，奇异博士的绝技之一。
却见，毁灭博士不可思议地出现在卢克背后，如同瞬移。
攻击将至！
卢克虽然惊讶，倒也不惧。
他体表瞬间涌起一层血色，浑身鲜血开始沸腾…
看来必须动用另一张底牌了。
“死！”毁灭博士的声音冰冷无情。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分不清是魔法还是科技。
这刹那，如有无形之手将卢克牢牢禁锢。
毁灭博士的铁拳近在咫尺。
卢克身上血气也沸腾到了极点，仿佛即将喷薄的火山。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侧面突然一道灼目的能量光柱激荡而出，撕裂了宇宙的幽暗。
光柱正中毁灭博士头部！
毁灭博士的头不由自主地一歪。
面具破碎，飞溅。
一张伤痕交错的脸暴露在严酷的宇宙真空中。
每一道疤痕，都像一条痛苦的沟壑，镌刻着蜿蜒的岁月。
毁灭博士双目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看向一个方向。
他恨不得将那光柱的源头生吞活剥。
卢克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攥紧。
这张脸，竟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