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集思广益
燧发枪的批量生产暂时还没有着落，因此安奇并没有打算组织试射。
当然，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原因。
两世为人，这还是安奇第一次摸到枪，说实话，他还真不太会用。
他抽空到荒地试过，无论是黑火药的填充量，还是射击的技巧，都不是那么容易把握的。
对着五十米开外的目标连射了十发子弹，最终命中率不足一半。
说好的线膛枪命中率高呢？
安奇在心中吐槽。
不过他也明白，这并非线膛枪的问题，而是自己没有经过射击训练。
想想看，雄赳赳气昂昂地给下属展示新型武器，结果打偏了，场面会有多尴尬。
起码等熟练了再去展示吧。
成功打造第一把火枪后，铁锤仍然没有闲着，他又有了新任务：
为量产火枪制造一些必要的工具。
安奇全程观摩了火枪的生产，发现了一个可以优化的地方。
那就是枪管扩孔，这是燧发枪生产中最耗时的步骤。
这次的生产完全是由铁锤手工进行，扩孔到一半的时候差点就出了岔子。
扩孔的操作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对铁匠手艺要求极高。
稍微歪那么一点点，此前的努力全都会白费。
这意味着目前在赤水镇，有能力打造枪管的只有铁锤一人。
这和安奇想要的量产大相径庭。
如今赤水镇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而且时刻面临威胁，军工就是生命线。
必须进行一定程度的机械化！
他下定了决心。
想要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时代进行机械化生产，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
但实际上，简陋的机械早已在这个时代诞生，安奇就曾在王都见过缝纫机。
这种主要靠人力，机械提供一定辅助的东西，对生产力的提高并不算小。
最重要的是，极具性价比。
扩孔该如何机械化，安奇已经有了一定的思路。
其中有两个关键，一是固定，二是省力。
要保证枪管不会在扩孔时歪斜，必须有东西固定住枪管。
铁匠铺内已经有类似的东西，但并不能完全满足需求。
安奇绞尽脑汁，设计出了一个铁夹，通过螺丝的旋转来调整松紧。
然而螺丝目前还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只能辛苦铁锤造一个出来。
有了这种铁夹后，将两个铁夹固定在锻造台上，就能够稳定住枪管。
再将钻头也固定在同一高度，基本就不会出现歪斜的问题。
省力方面也很好解决，只需要给钻头加上转盘和手柄就行。
杠杆原理万岁！
为了让钻头能够在锻造台上移动，安奇还提出了滑轨的概念。
但还没等他解释，铁锤就无师自通，让他欣慰不已。
人才就是人才，若是没有铁锤，光靠他一个文科生，造枪进度还不知道要拖多久。
扩孔机械的设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制造。
等到完工，枪管制造的难度将大大降低，只要有两把子力气，稍微培训培训就能上手。
后续甚至可以借助水力来推动，赤水河就在旁边，不用白不用。
安奇已经开始想象，赤水河边大量机械一字排开，镇上的农夫进化成工人，帮他生产各种产品。
这一天不会远的。
……
吃过晚餐后，安奇将索伦和雷恩叫来，顺带还喊来了几个经常接触黑火药的士兵。
雷恩还是和之前一样，见到安奇的第一件事就是汇报工作。
他递上几张表格，上面记录着赤水镇这段时间秋收和挖矿的进度。
解放了那群矿工，秋收后对粮食的处理明显快了许多，最多再有两天就能收尾。
挖矿方面，随着对黑火药的使用逐渐娴熟，产量也与日俱增。
加上之前储存的部分，已经完成了铁甲伯爵这个季度的产量要求。
按照惯例，这两天就该有人来收矿了。
雷恩笑嘻嘻说道：
“我之前还担心领主老爷要跟铁甲伯爵开战，原来是老爷早有准备，矿上的进度一点没耽误。”
从小在赤水镇长大，雷恩对铁甲伯爵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
之前每每想到赤水镇要承受铁甲伯爵的怒火，他都害怕得睡不好觉。
现在，他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了。
索伦则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雷恩继续说道：“老爷，伯爵的人应该很快就到，还是按照之前的标准接待吗？”
这个标准，自然就是好吃好喝伺候着。
安奇思量片刻，吩咐道：“你去安排吧。”
就算要跟铁甲伯爵开战，也不是现在，起码得先摸清对面的兵力。
这次使者团过来收矿，就是极好的探听情报的机会。
到底是先认怂猥琐发育，还是直接掀桌子，到那时再决定。
雷恩一脸轻松地应下了。
几个跟了安奇多年的士兵默不作声。
“那么，开始今天的议题吧。”
安奇的表情严肃起来。
雷恩有些疑惑。
议题？什么议题？难道不是商议如何迎接伯爵的人吗？不是已经讨论好了吗？
紧接着，他就听到安奇说道：
“我打算以铁甲伯爵为假想敌，用黑火药制造一批新的武器，你们有什么想法？”
什么？！
雷恩双目圆瞪，难以置信。
铁矿都挖够了，只要乖乖交给伯爵不就行了？
假想敌什么的，万不能有这些想法啊！假想也不行！
但这里根本没有雷恩发表意见的空间。
“老爷，我觉得可以把炸药包点燃后扔出去。”
立刻有士兵发表意见。
“还可以配合上投石机。”
另一个士兵补充道。
雷恩连连摆手，想要结束这些荒唐的讨论，但被安奇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他连忙闭嘴，但在心中大喊：
使不得啊！你们都是疯子吗？
索伦也加入了讨论：
“老爷，我觉得这不可行。”
雷恩马上投去感激的目光，还得是老成持重的索伦！
可索伦接下来的发言，却让他直接怀疑人生。
“引线的燃烧并不算稳定，如果抛掷出去，可能在空中就会熄灭，毛皮和布料包裹的黑火药也有洒落的风险。我们应该提前埋炸药，然后用火矢点燃。”
怎么你也是个老疯子？
雷恩已经万念俱灰，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
老爷，要不您放我走吧，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这个胖子已经两腿发抖，快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