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路明非的假日旅途
路明非走上了楼，回到了自己和路鸣泽的房间。
“那个谁，小路子啊，你在不在？”路明非敲了敲墙壁，对着空气开口。
“诶，在呢在呢，哥哥有何贵干？”小魔鬼的身影立刻出现在路明非身边，这么多次下来路明非也发现了，这小子哪怕不把他拉进自己的尼伯龙根他也能在现实里隐身出现，除了自己没人能看见他。
“两件事。”路明非伸出了两根手指，小魔鬼立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笔记本和钢笔，像是一个合格的秘书一样时刻准备进行记录。
“第一，那个什么电影院战神的任务奖励给我。”路明非开口说道，但是他当时还挺意外的，什么叫电影院战神，搞的好像他是去打群架的一样。
“而且，为什么叫电影院战神？”路明非问道。
“啊……这个啊。”路鸣泽挠了挠头，“其实哥哥你不知道，当时不是先行测试服吗？所以当时其实只是你看不见而已，你的大部分生活其实都被我安排了成就解锁来着，当时这一段我安排的事件成就叫正宗小丑来着。”
“……”路明非的脸瞬间就黑了，但是还是强忍着怒气，对路鸣泽说道：“所以这个电影院战神的奖励是什么？”
“啊，对，忘了这个了，就是40-88的中级言灵里边挑一个。”路鸣泽说道。
“就一个这个？没有别的了？像什么炼金装备之类的也没有？”路明非问道，“光有言灵没有武器玩什么，真纯法师啊？”
“诶呀，哥哥~”路鸣泽像是撒娇一样喊了一声，“你也知道人家也没多少钱的啦，你体谅体谅你努力挣钱的弟弟吧，弟弟我还有三个美少女要养呢。”
路明非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给我闭嘴，你再这么说话我就要对你进行一些言语上的关怀了。”
路鸣泽立马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然后安静地在一边飘着，等待着路明非挑选言灵。
看着这48个言灵，路明非倒是十分认真，毕竟这些言灵每一个都已经是相当可以了，每一个都具有实战意义。
路明非挑了半天，最后思来想去，权衡了半天利弊，选了个‘取析’。
这个言灵是纯粹的辅助言灵，它的作用很有意思，就是释放一个范围极大的领域，然后在领域中释放出无数的类似于触手的精神枝杈，然后与领域内的一切可以进行‘传输’这个能力的个体进行链接，而这种链接是单向的，被链接者完全不知道链接者的位置与精神方位，而链接者可以通过这些被链接的个体迅速获取周围的信息，甚至可以在脑海中构建出附件地形的三维投影，最重要的是，它可以通过释放者持有的一部分与受追踪者的相关物品在领域范围内对其进行显形。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的每一样物品都具有‘传输’的能力，只有几把存在于传说中的武器才能够斩断‘传输’的概念。
而龙族作为一个强大的种族，他们的精神力量更为强大，哪怕是五代种之后的六七代种如果全力释放，仍然可以覆盖一座中型城镇，但是相对的，取析的追踪效果就会模糊不清，甚至最后变为隔几秒令目标显形一次。
传说中精神领域的最强者那位苍白色的皇帝施展这个言灵的时候能够直接覆盖半个地球，领域内的每一样东西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也正是因为它强大的效果，它在言灵序列表上排在了第八十位。
“这个言灵吗？哥哥，你真的很有眼光哎，这个言灵在暴血之后还能通过精神链接对对方进行精神穿刺哦，当然也是跟距离有关系，距离越近，穿刺的效果越强，会让人头疼到失去意识，如果是在一米之内释放是极有可能直接造成目标脑死亡的，但是哥哥你不必暴血就可以享受这个效果哦。”路鸣泽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许。
“行了，我刚刚已经看过说明书了，就不劳烦你再讲一遍了。”路明非说道，“然后是第二件事，我需要钱。”
“钱？”路鸣泽眼前一亮，“我的姑娘们据说给我挣了好几座金山银山，正愁没地方花，哥哥，你要多少，我直接让她们打到你卡上。”
“真的？”路明非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路鸣泽，“那天给我送立牌的那个女生也是你的员工之一？”
“啪！”路鸣泽打了个响指，“哥哥你真聪明，那就是我的三个女孩之一，怎么样，是不是身材一级棒，而且长得那也是一等一的漂亮，怎么，哥哥，你对她有兴趣？”
路明非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回事，搞得我好像个种马一样，看见个姑娘就对人家有想法？”
说罢，路明非想了想，对路鸣泽接着说道：“这样吧，你让你的员工们帮我办张卡，直接打在那张卡里面就可以了，五百万美金，能行吗？”
路明非问道，他也不知道路鸣泽到底有多少钱，他这次只是试探一下。
“五百万美金？”路鸣泽确认了一下。
“怎么，太多了？”路明非问道。
“不不不，不多，你太看不起我的姑娘们了，这五百万美金估计她们不到一天就挣回来了。”路鸣泽摆摆手，“那一会我就跟她们说一下这个事情，不过哥哥，你突然要钱做什么？”
路明非没看他，而是看向了窗外，“我要去一趟日本。”
“去找你的女孩？”路鸣泽有些惊奇，“怎么现在就要去，有这么着急吗？”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看了小魔鬼一眼，说道：“我还以为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来着，合着我和师姐刚刚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见啊？”
路鸣泽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哥哥，我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虽然大部分现实世界的事情还是可以交给女孩们办，但是有些事情她们也办不了啊，所以只能我这个老板亲自上阵咯。”
“那还好，起码不是每天都生活在你的监视之下，不然我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路明非说道。
路明非接着说道：“但是你刚刚的反应还是给了我一个确定的信号，看来我记忆里的那个女孩，确实是在日本。”
“哥哥现在也会对我耍心眼了，真的很伤心啊。”路鸣泽哀嚎着。
“你就不想知道师姐看见了什么吗？”路明非看着路鸣泽在虚空中打滚。
“不感兴趣，那个女人……算了，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路鸣泽自言自语道。
“其实师姐什么也没看见，甚至刚刚我都是诈你的，按师姐的话来说，她看见的只有无边的红色和白色交织在一起，当她正准备深入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好像看下去就会死一样。”路明非说道。
“小看她了，这都能看见……”路鸣泽还是在自言自语。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路明非问他，“在那憋了一肚子坏水又准备写个剧本安排谁？”
“没有啦哥哥，那就按你说的，明天一早那张卡就送到你桌子上，对了，应该是明天八点送给你哦，别忘了给我的女孩留个窗户。”路鸣泽说着就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晚安哥哥，做个好梦。”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路明非躺倒在床上，伸手捂住了眼睛。
困了。
正好小胖子路鸣泽洗漱完推门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路明非，说道：“我洗漱洗完了，你要洗就去吧。”
“哎，好。”路明非答应了一声，又躺了两分钟才起身去洗漱。
明天是周末，正好不用起大早，想了想，路明非还是走到窗前，将窗户又拉开了一点，方便明天的员工进来给他送东西。
路明非回头就看见小胖子路鸣泽又坐在了电脑前，路鸣泽这些天很不开心，因为“夕阳的刻痕”总不在线，让他抓心挠肝似地着急，所以越发霸占着笔记本，不让路明非有片刻的机会。路明非知道弟弟对于自己的狗屎运有些耿耿于怀，想找人倾诉而不得，他也很想听他倾诉……只不过路明非现在实在没空溜去网吧。
他很忙，明天就要买飞去东京的机票，估计后天就要离开国内，而且到了日本之后也可能不会频繁地坐在电脑前干这干那，所以路明非还是准备明天去买机票回来的路上去网吧跟路鸣泽一刀两断，让路鸣泽别天天挂念“夕阳的刻痕”了。
想着，路明非就走到洗手间去洗漱了，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想着，不对啊，炼金刀剑怎么过海关啊我去。
……算了，明天问问诺玛怎么办吧，不行的话只能再让忍者小姐再跑一趟了。
第二天早上。
路明非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几不可查的呼吸声出现在室内，他无声地坐了起来，眼睛盯着眼前的一片空气。
开着冥照的酒德麻衣此时冷汗直冒，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路明非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她往左走一步，路明非的视线就往左走一点，她往右走一步，路明非的视线就回归原位。
她无法，只能轻轻解除了冥照的领域，然后确认了一下小胖子路鸣泽还在睡觉，悄悄将手里的卡片交给了路明非，然后再次展开领域，从窗户跳走了。
路明非看着手上的卡片无声地笑笑，刚刚他就是试了一下言灵·取析的效果，结果发现比他想象的还有用，除非冥照的释放者本身就处于空中，否则一样逃不过他的眼睛。
路明非总觉得这么强大的言灵为什么序列号才80，但是下一秒他就想明白了，精神穿刺的发动需要时间锁定，而且还要看双方精神强度，甚至可能被反噬，而且因为言灵本身的原因，释放者多半没什么战斗能力，所以可能才排在80。
何况在实战中，谁会像人机一样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你用精神穿刺锁定他，估计等完成锁定的时候，对面的刀也已经砍到脑袋上了。
随即，路明非悄悄摸出手机，给诺玛发了条信息：“诺玛，我想趁九月没开学之前去日本旅一趟游，我想定明天的机票，你能帮我搞定护照吗？”
说完，路明非就又想到了小胖子路鸣泽，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想着等他从日本回来再上夕阳的刻痕的号和小胖子说吧。
此时，远在太平洋彼岸的卡塞尔学院，校长室。
昂热和弗拉梅尔副校长正在面对面坐着喝茶，昂热的动作是正宗的日本茶道规范，像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茶道宗师一样。
“要不是今天看在是曼施坦因生日的份上，你都不配喝这么好的。”昂热对副校长说道，“你只会把茶杯里的茶一口闷，你看过中国的四大名著《西游记》吗？里面有一章讲到唐僧师徒四人走到了大仙镇元子的庄子上，庄子里种了棵宝树叫人参树，人参果能延年益寿，猪八戒就让孙悟空去偷两个人参果，结果费了大劲才偷来的果子被猪八戒一口吃了，连味道都没尝出来。”
昂热鄙夷地看了一眼副校长，“你就跟猪八戒没有区别，糟蹋我的好茶，特别是体型也和猪八戒越来越像了！”
“昂热，你的话对我来说越来越没有什么杀伤力了，看来你到底还是老了，连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副校长掏了掏耳朵，刚刚昂热的话对他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
“毕竟我现在是几万名学生的校长了，我是个教育家。”昂热说道。
“那确实是，现在连骂起人来都要引经据典的教育家！”弗拉梅尔副校长大笑起来，震得办公室的天花板都在微微颤抖。
突然昂热的办公桌上的全息投影亮了起来，一个穿着卡塞尔学院校服的长发女生出现在两人中间，女孩儿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脚踝。
“EVA，有什么事情吗？是校园有龙类入侵还是其他事情？”昂热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EVA是诺玛的另一个人格，就连校董会也认为EVA只不过也是另一串程序罢了，只不过是在战争时期才启用的程序。
副校长一看见这个女孩，神情就恍惚了一下，情绪明显地低落了下去。
“报告校长，刚刚路明非向诺玛要求了一张去日本东京的机票，是明天上午出发，机票费用由S级学员路明非自行承担，并且希望我们在明天上午前可以给他办一张护照。”EVA轻快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如果不是她现在只是个全息投影，大部分人都会认为说话的是个正值青春的女孩。
“哦，日本？”昂热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为什么我们的S级要突然去日本呢？”
“弗拉梅尔，你有什么想法吗？”昂热问道。
“我没有任何想法，我完全支持校长的任何决定。”弗拉梅尔副校长的眼睛盯着EVA，眼神中有许多说不清的情绪。
“嗯，我想还是让我们的S级在开学之前四处转转吧，”昂热打了个响指，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在房间内踱步。
“EVA，给他弄一张全球通行的护照，用卡塞尔学院的特权，今天下午就给他弄好送过去。”昂热说道，“最近日本分部确实动作频频，这样吧，在路明非出发后，给日本分部发一封邮件，就说本部今年最强的新生要来访日本，是奉校长之命前来视察本部成员在日本的工作状况的。”
“是的，校长。”EVA接下了任务，立马就开始对全世界的各种机构下达指令，优先办理路明非的护照和签证。
昂热顿了顿，接着说到：“最近日本分部确实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说那也是本部外派过去的专员，每个月都有伤情报告送到本部。”
“昂热，你也不必这么义愤填膺，那些专员的境遇不也是本部默许的吗？”副校长出声说道。
“那是因为校董会觉得日本鞭长莫及，而且日本分部的成分实在是太复杂了，所以一直以来有这样的局面。”昂热说道，他站住脚步，“而且日本分部一直以来都对本部抱有敌意，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情。”
“好吧，但是你这样可能会给我们的S级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看起来只是想去那边旅游而已。”副校长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
“没关系的，弗拉梅尔，他可是我们最强的S级，这点考验我认为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我给你看过那段录像了吧，弗拉梅尔？”昂热的语气终于变得激动起来：“那种力量！简直就不像是混血种所能掌握的，我不认为日本分部能有人压得过他，哪怕是那帮‘皇’也不行。”
“好吧，你说得都对，昂热，我被你说服了。”副校长举着双手作投降状。
昂热一抬头，就发现EVA处理完任务之后并没有消失，反而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二人的谈话。
“EVA？”昂热出声问道。
“报告校长，签证和护照将在五分钟内办理完成，预计今日下午三点会送到S级学员路明非的手上，机票也已经预定完毕，明天上午十一点的架次，头等舱，届时会与护照和签证一起送到他的手上。”女孩的光影冲昂热鞠了一躬，“但是他刚刚向我重新发送了一条消息，希望能够把一把炼金刀剑也带入日本境内。”
“炼金刀剑？”昂热皱了皱眉头，但是随即表情就舒缓下来，接着反而是大笑起来：“看看，弗拉梅尔，我们的S级有多么优秀，他甚至能在家乡找到一把无主的炼金刀剑！这玩意整个学院都不是很多！”
副校长也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他确实比我想象的更加敏锐。”
“也许资料上描述的其实一直不是他真实的样子。”副校长补充道。
昂热点了点头，看向了EVA，“既然我们的S级想，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帮帮他吧，EVA。”
EVA再次鞠了一躬，但是仍然没有消失。
昂热一愣，他转头看了看弗拉梅尔副校长，情绪也难得低沉了下来。
昂热给人的感觉一直像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一样，哪怕他现在已经一百多岁了，每一个来到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都说校长的光芒像太阳一样照耀着他们。
但是现在，太阳就像是累了一样，他也需要去山的那边休息一会儿，换月亮来替一会班。
“抱歉，弗拉梅尔，我忘记了。”昂热说道，他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关上门之前，他回头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弗拉梅尔副校长和少女投影：“当年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随着门咔哒一声关上，副校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瓶啤酒，对于他这样的大炼金师来说从哪里变出来东西都不令人意外。
“老师，您还是这样爱喝酒，以前我就常常叫您减减肥，不要呆在阁楼里面，多出来走走不好么？”EVA的声音灵动清澈，像是山间的流水一样。
“……”副校长没有说话，大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这位少年时骄傲自负的大炼金师如今却真的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副校长伸手，想要摸一摸EVA的头顶，但是他的手却只能穿过那片光影，他什么都没能握住。
“EVA，你知道吗？我的那间破阁楼里，酒瓶子已经堆成山了。从1999年到2009年的酒瓶一年一年地堆积，现在我自己出来都有点费力了。”副校长轻声开口道。
“我常常想，也许有一天我从全校女子游泳比赛上回到阁楼里的时候，又会像以前一样干净敞亮，窗户开着，桌子上有你交上来的作业。”
副校长的身体在椅子上稍稍下滑了些，“我真想这都是一场梦啊，只要我醒过来一切都没变过。”
“老师，您已经做的很好了。”EVA像是孙辈听爷爷讲故事一样坐在副校长身边。
“EVA，你离开我们之后，我们都很孤独，每一个人都是。”副校长沉沉地开口。
副校长忽然想起来十年前的那个上午，本来风和日丽的天气让他的心情很不错，今天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执行任务回来的日子。
但是敲响阁楼的门的人不是那个青春靓丽会对他撒娇的少女，而是昂热，一脸低沉的昂热，像是头被赶出领地的狮子。
那是他那三年里第一次走出那个黑沉沉的阁楼。
他亲自来到了北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里，然后用他此生所学的所有炼金术想要救她。
但是他最终回到学院的时候，只带回了一个炼金装置，它比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多了21克。
从那以后，学院的学生们就多了一个人工智能秘书，他们都叫她“诺玛”。
后来副校长在他的阁楼里点燃了一根蜡烛，永远都不会燃尽的蜡烛，但是那扇窗户再也没有打开过。
“EVA，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嗯，我相信您，就像相信他一样，他只不过是有点累了，等他休息好了，他就会像以前耀眼。”EVA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