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二周目真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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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回溯离乱记忆之路

源氏重工。

女孩照着镜子,右手拿起了本子,上面写着:就这些就可以了吗?

镜中的绘梨衣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的,之后有什么问题还有我。”

女孩点了点头,准备穿上木屐出门,刚走到门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噔噔噔”地跑到了隔间取出了一双运动鞋。

将木屐推到一边,绘梨衣将运动鞋穿好,然后才推开了那道木门。

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翘家行动。

绘梨衣自从路明非走了之后,就在和镜中的自己谋划出走计划,这其实是她们之前就说好的活动,去曾经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至于龙血的侵蚀,绘梨衣自从坚定地拒绝注射血清之后,血统稳定了不少,昨天她还给路明非打了电话,用龙威压制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只是为了能保证至少未来半个月内龙血会乖乖地听她使唤。

绘梨衣没买过什么其他的衣服,她一直穿的都是那件红白相间的巫女服,这次她也不准备换掉。

她们都知道这样的一件衣服目标会很大,但是她们都坚定地选择它。

绘梨衣将一个包背在了身上,不是很大,但是鼓鼓的,里面除了几个玩具之外就是大摞的现金,在外面,特别是在乡下,是没有人会收支票的,这是镜中的绘梨衣说的,因为那个时候,路明非用的都是现金。

其实她并不知道,当时路明非只是害怕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行踪,所以才用现金,而不是因为在乡下才不让绘梨衣签支票。

第十二次翘家计划,开始行动!

临走之前,绘梨衣回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字条,之前是不需要的,因为她不会离开源氏重工两条街外,很好找。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会离开源氏重工,甚至会离开东京,所以,绘梨衣得告诉哥哥让他不必为自己担心。

做完这一切,绘梨衣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气密钢铁大门,玫红色的眼睛逐渐染上了炽烈的金色,她伸手拔出了腰间的樱红色长刀,对着大门轻轻挥动了两下,整个大门就被斜着一分为二,甚至都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是被制造时就有这样的缺陷一样。

绘梨衣从门后探出脑袋,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那些医生护士都不在附近,这才放心地从大门中跨出,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电梯前。

源稚生接到绘梨衣离家出走消息的时候根本不着急,因为监控还能看到绘梨衣的行动轨迹,甚至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两个小时之后。

“不是说绘梨衣的行踪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吗,那她人呢?!”源稚生对着看管监控的几人咆哮道。

几人面色尴尬,有些无地自容,但是这其实完全不怪他们,因为绘梨衣走着走着突然走到了摄像头前,然后使劲把一面镜子送到了摄像头前,他们几个刚凑过去一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刚刚源稚生过来把他们弄醒。

“少主……小姐身边的那面镜子很有问题,那是很强大的精神力量。”樱看了看监控,刚刚他们已经让人将镜面正对着摄像头传感器的那一部分给剪掉了。

“可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猛鬼众出现在了家族内?”源稚生压抑着怒气,他现在脑子很乱,虽然绘梨衣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或者说路明非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稳定了绘梨衣的血统,但是不论怎么样绘梨衣可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那是一个可以轻而易举毁灭整个东京的终极混血种,放任她在外边游荡那简直就是灾难。

“少主,小姐得到那面镜子已经有一段时间,而且路专……路明非也没有对那面镜子有任何意见,会不会是……”樱看着源稚生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是小姐自己的意思?”

源稚生看了一眼旁边还鞠着躬的几个家族成员,有些烦躁,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为什么绘梨衣突然想离开家……她想去哪呢?”源稚生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路明非是见过那面镜子的,以他对绘梨衣的心思,路明非是绝对不可能将任何对绘梨衣有威胁的东西留在她身边的,就算看不出来那东西的底细,但只要产生怀疑,起码路明非会直接将它带走,而不是选择留在绘梨衣身边。那么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看,樱很有可能说的就是真的。

根据监控的最后显示,绘梨衣打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监控,紧接着监控就黑屏了。

甚至都没有拍到那辆车的车牌号。

而且刚刚他们已经调集了全东京的摄像头,却发现就连源氏重工周围的摄像头也都再也没拍到绘梨衣的任何影像信息,连人带车消失得特别干净,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接着找,安排全天轮班。”源稚生捏了捏额角,有些烦躁地说了一句。

虽然已经被樱说服了一点点,但是源稚生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绘梨衣受到刺激失控……没人担得起她失控的责任。

此时的绘梨衣已经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她走到一个角落之中,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从她的影子中浮现了出来。

世津子在一旁接过了绘梨衣的背包,尽职尽责地在一边充当保镖的角色。

其实绘梨衣能这么顺利地从家里跑出来,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世津子打掩护的功劳。

世津子对自己身份认知转变的很快,她现在的身份是上杉家的女儿,是上杉家主的近侍,一切当然要以上杉家主的需求为先,至于家族……反正出事了还能有路明非顶着,那倒也无所谓。

那辆出租车就是被她直接展开了领域给拉进了路旁大楼的阴影之中,然后绘梨衣用镜子暂时催眠了司机,这才顺利地摆脱了家族的追踪。

她们的面前是东京天空树。

绘梨衣抬头看去,发现居然看不到顶,她踮起脚尖,却并没有改变什么。

“上去看看吧,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在召唤我们。”镜子中的女孩说道,她说话,只有绘梨衣可以听见。

电梯缓缓上升,透过玻璃,整座城市正在她脚下缓缓缩小,像是绘梨衣曾经看过路明非玩过的模拟经营游戏里的城市,车、大楼、人都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个小蚂蚁。

电梯到了顶层,绘梨衣和世津子走出了电梯,身边的许多游客都被她们吸引了。

两个女孩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她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世界的焦点。

游客中也有不少年轻的小伙子,看着绘梨衣和世津子也难免有些热血沸腾。

绘梨衣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她只看到不远处的玻璃墙前出现了一个发光的地方,她向前走去。

周围有几个小伙子踌躇了半天,最终走向了绘梨衣,可还没靠近她就被世津子拦住,用英语对他们说小姐已经有了未婚夫,还请不要过去打扰。

听到世津子的话,这些小伙子也知趣地退开,开些什么玩笑,能出门随身带着这样一个美少女秘书的女孩,恐怕非富即贵,她那个未婚夫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更何况知道对方名花有主还上前搭话,那就不是什么君子好逑而是道德败坏了。

绘梨衣不知道她刚刚让多少人陷入了恋爱中,她也许能感觉到,但是女孩不在乎。

她站在那里,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的身上,为精致的宛如人偶的女孩添加了一抹神圣的光辉,这种感觉很舒服,身上暖融融的,就像是被拥抱着一样。

绘梨衣忽然感觉周围的时间停滞了,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出现在她的心间脑海,回忆像是山泉突破岩壁,倾泻而出,那不再是一个模糊的画面,而是无比清晰的经历,周围的每一点都能找到印证。

“那里是东京的天空树,哪怕是在夜晚也会亮起灯,他们说,在天空树的顶端,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一个男声出现在她耳边,绘梨衣知道,那是路明非的声音。

她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世界变得有些微微地泛黄,就像是老照片一样。

绘梨衣看到一男一女站在玻璃墙边,男孩站在女孩右后边,她像是观众一样,像是在看电影一样。

画面并非只有一副,很快,绘梨衣看见自己泡在浴缸中,但是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是路明非带着她来的。

窗外在下着大雨,电闪雷鸣。

她是怕黑的,但是并不怕打雷,那天,她看见天空中划下了一道巨大的雷电,直直地击中了那个被叫做“天空树”的高塔的顶端。

但是这座摩天巨楼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璀璨的灯火一如往日。

她看见路明非冲了进来,但是因为没控制好力道而摔在了地上。

然后他发现女孩没有受惊,她指了指远处被灯光环绕,就像是圣诞节商场里面卖的圣诞树一样的高大建筑。

路明非愣了一下,然后他用手指在布满水雾的玻璃墙上写道:只要你想,我就带你去。

好像就是这时候吧?绘梨衣悄悄捂住了心口,其实这时候心动了对吗?她问着自己,但是没有人回答她。

其实也不需要回答,这样的问题,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答案。

所以他们才会来到天空树上,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阳光。

很温暖,很明亮,和漫画书上说的一样。

她没有急于离开,而是一遍一遍看着这些画面。

站在影院中永远能看见演员的所有表现,所以影评人往往比演员更懂导演。

她看见了路明非的小心翼翼,也看见了自己的转变。

这样的开始,够巧合吗?

“巧合的开始……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巧合也可以换成别的词。”镜子中的女孩出声,打断了绘梨衣的思绪,“你其实也知道我想说的那个词。”

绘梨衣将镜面对着自己,和镜中的女孩对视着。

“那个词是命中注定。”她说。

……

下一站是明治神宫。

这里没有人在举办婚礼,游客很多,但是它安静地矗立在大地上,庄严肃穆。

然后是迪士尼乐园。

许多东京的家庭会选择在这里度过周末,这里有米奇,有唐老鸭,还有很多童话故事中的角色,像是身处在梦幻世界之中。

绘梨衣对于这些记忆看得都很细,她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另一次人生。

明治神宫很漂亮,如果有机会,要在有人举办婚礼的时候,和他再来一次。

迪士尼的很多地方都很好玩,玩偶和发卡都很好看,路明非说我戴上很漂亮,但是我想让他帮我戴上,所以我没有买。

鬼屋很黑,而且里面有很多怪兽,可是路明非不怕,我有点怕,可是他会保护我,我只要抱着他胳膊就可以了,以后可以玩一次。

每到一个地方,绘梨衣都会掏出自己的小本子来写写画画,记录回忆中发生的事情,还有对未来的计划。

“真好。”镜中的女孩看着她的小本子,低低地说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真的喜欢他的?”绘梨衣在本子上写道。

“在他第二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对于她来说,这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可是你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绘梨衣接着问道。

“我不会。”女孩的眼神黯淡,但是紧接着又灵动起来,“所以你做的要比我好很多。”

“这样就够了。”

“你从未考虑过他喜不喜欢你吗?”

“他最后为我报了仇……这样就够了。”女孩说道。

“你知道不够的。”绘梨衣看着女孩低垂下去的眸子,“我们其实应该是一个人吧,毕竟我们长得都一样诶。”本子上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这个你之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女孩笑了笑,“骗不了你,但是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也是个普通人,要使用力量恐怕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女孩深红色的眼眸倒映着镜外绘梨衣的身影,宛如溪流般平静。

……

电车缓缓地爬上山坡,世津子抱着绘梨衣的长刀和包,小姐带出来的现金都是很大额的,还好有世津子在一边换了很多零钱出来,否则一些地方是找不开那么大的面额的。

绘梨衣靠在她的肩头,呼吸轻柔绵长。

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绘梨衣跟随镜中女孩的指引来到了他们最后分别的地方。

电车上面的电视居然有信号,播的还是1991年上映的爱情电视剧《东京爱情故事》,声音已经有点断断续续,越到山顶,信号越差。

世津子看着电视上的剧情,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女主角赤名莉香最后离开东京时候那场戏的取景地吗?小姐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在家族里的时候,少主居然会放这种电视剧给小姐看吗?

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世津子也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为什么小姐一定要来这里。

而且今天的小姐其实挺奇怪的,每走到一个地方就要站在那里,闭上眼睛,停一会,之后才睁开眼睛离开。

而且一路上都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像是在记录着什么,和小学生们春游的时候在本子上记录风景准备回去用在作文中一模一样。

世津子没有偷看过,因为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是自己喜欢的男孩,或是晚上做了一个什么梦。

这样单纯的女孩,真的应该被人好好地保护起来,而且对于她而言,命运实在算不上有多友好,甚至还相当残酷。

世津子想到了路明非,想到了那个拿着把长刀就敢自己来到日本执行任务的家伙,那个家伙真的很强,而且还很靠谱,小姐选了这样一个人当骑士,真的很让人放心。

电车轻轻颤抖了一下,老式电动门发出了“嘀嘀”的警报声,车到站了。

绘梨衣从世津子肩头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了外面的站台。

现在是黄昏时分,深绿色的树海环绕着整个站台,太阳将金色撒在了绿色上面,树影斑驳,像是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绘梨衣看了看远处接连不断的枕木,她知道,接下来再往前的路就需要她们自己走过去了。

她们走的是几十年前矿工们进山采矿的小路,路面用凹凸不平的石块拼成。

这条道路的尽头是因为矿产枯竭而早已被废弃的矿井,为了纪念这座养育了镇子的矿井,梅津寺町的居民们自发地捐款,并在矿井出入口上修建了木制的庙宇式建筑,每一根椽子上都挂满了用于祈福的鲤鱼旗,屋檐下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瓷娃娃。

这是当地的风俗,如果镇上的人家生下男孩,就会来这里挂上一面鲤鱼旗,如果是女孩就会放上一个瓷娃娃。

绘梨衣站在悬崖边,她看着那轮落日,从这里看下去,海面在远处是安静平和的,在她脚下却是汹涌澎湃的,深蓝色的海浪夹杂着太阳的橘红色,拍打在灰白的的岩石上,碎成宛如飞雪一般的浪花。

无边的树海被落日从深绿变为橙红,风轻轻吹过,仿佛一片红色的海浪在有规律地进行潮汐运动。

海边上的镇子里有一个摩天轮,这里的摩天轮当然没法和迪士尼里面的那个比,这个其实只有迪士尼的一半大。

但是落日将它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大了不少,上面并没有人,但是它却仍然在运转,一圈一圈地缓慢转动着,就像不曾停止的时间,虽然在缓慢流逝,但是却不曾停下。

小镇很安静,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家里或者路边的食铺里面吃饭,小镇上的学校都静悄悄的,窗户映着太阳,让校园蒙上了一抹回忆的色彩。

她看着自己慢慢来到路明非身边,在月亮温柔的光华下,他们相拥。

世界在这一刻,终于舍得展现了它的温柔。

“如果是你,你会选他吗?我说重来一次的话。”镜中的女孩突然开口说道。

“会。”对于绘梨衣而言,这不是个有难度的问题。

女孩喜欢一个男孩,真的需要什么理由吗?

有人说需要吧,你动心,总得有个依据,比如说什么外貌啊身材啊声音啊性格啊之类的,不然别人一问你为什么喜欢他,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可不像话。

但是如果问绘梨衣,她会说没什么理由。说起来路明非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哄她开心而已,甚至最开始还有点害怕她,可是绘梨衣就是喜欢他,没有解释。

哪怕知道一开始路明非对她并未动心她也不在乎。

她还是很庆幸最后她表达了心意,这就够了。

因为那是她的选择,无关对方。

这是个很疯狂的世界不是吗?

只要有勇气,我们想爱谁就爱谁,人生是开了弓就没法回头的箭,所以要好好珍惜得到的,因为就像箭划过天空一样,它不可能倒退回去再带上什么,只能一路向前。

所以,在感到后悔之前,还请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