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城赴约
香茹取来点翠头面，华美的光泽让林慧荟三姐妹的目光都凝滞了一瞬。
林慧雯却只是随意地拨弄着，语气漫不经心：“这套头面，我戴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你们觉得呢？”
林慧荟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赞道：“姐姐戴着自然是好看的，只是这翠玉太过浓郁，若是配上几颗珍珠点缀，更能衬托姐姐的肌肤。”
林书琴也跟着附和：“是啊，姐姐肤白如雪，若是配上莹润的珍珠，定然更加光彩照人。”
林竹君虽然不善言辞，但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林慧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这套头面就送给慧荟吧，也省的我再费心思去改了。”
林慧荟受宠若惊，连忙推辞，林慧雯却不容拒绝，直接将头面塞到了她手里。
林书琴和林竹君见状，心中虽有羡慕，却也无可奈何。
杨氏怒气冲冲地来到林慧雯的院子，却扑了个空。
丫鬟告诉她，小姐已经出府去了，说是孙家小姐约她去城外打马球。
杨氏一听，怒火更盛，刚要发作，却想起太夫人临走前的嘱咐，只得强压下怒火，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阴沉着脸，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库房挑几匹上好的料子，给婉儿做几身新衣裳。”
牟氏听到林慧雯应了孙云霄的邀约，并不意外，只淡淡一笑：“到底是年轻人，玩心重。”
她身边的丫鬟翠柳却有些担忧：“夫人，那孙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小姐会不会吃亏啊？”
牟氏轻蔑一笑：“吃亏？我看未必。你去告诉她，就说我知道了。”
翠柳领命而去，来到林慧雯的院子，将牟氏的话转达给了香茹。
香茹进屋禀报，林慧雯听后，只是浅浅一笑，继续整理着骑装，仿佛对牟氏的“提醒”毫不在意。
马车一路疾驰，林慧雯撩开车帘，看着渐渐远去的城门，嘴角的笑意却渐渐敛去。
她想起去年刘世子的生辰宴，也是在城郊的庄子上举办，结果却发生了意外，险些丧命。
而今天，恰好又是刘世子的生辰……
“停车。”林慧雯突然开口。
白芷不解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林慧雯目光深邃，望着前方，缓缓说道：“今日，恐怕不太平……”
马车缓缓停下，林慧雯并未立刻下车，而是闭目沉思了片刻。
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掉头，回府。”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白芷和香茹面面相觑，不明白小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白芷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林慧雯淡淡一笑，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今日是刘世子的生辰，我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内心想着，与其去冒险，不如避其锋芒。
回到府中，林慧雯径直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彼时，太夫人正与杨氏说着什么，见林慧雯进来，两人都停下了话头。
“雯雯儿，怎么回来了？不是去赴孙家小姐的约了吗？”太夫人慈祥地问道，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
林慧雯上前行礼，语气恭敬：“孙小姐那边临时有事，约改期了。”
她并未提及刘世子生辰之事，只是含糊其辞地带过。
太夫人并未深究，反而话锋一转，提起了唐国公府的亲事：“雯雯儿，前些日子唐国公府来人提亲之事，是府里误会了你的意思，老婆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林慧雯心中冷笑，这“误会”来得可真是时候。
但她面上不动声色，顺着太夫人的话说道：“孙女不敢。”
杨氏也跟着附和：“雯雯儿，你祖母也是为了你好，唐国公府那样的门第，可不是谁都能高攀的。”
林慧雯垂眸，掩去眼底的嘲讽。
唐国公府？
只怕现在他们避之不及吧。
这时，有丫鬟匆匆来报，说是镇国公府来人。
太夫人脸色一变，与杨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让人将镇国公府的人请了进来。
来人气势汹汹，一开口便提起了柳念慈在牡丹台受辱之事，矛头直指冠军侯府。
太夫人却丝毫不惧，据理力争，最终镇国公府不得不妥协，两家国公府定亲，将牡丹台的丑事掩盖了下去。
冠军侯府虽然未全身而退，但国公府也不能明着阻挠二老爷和三老爷的差事。
送走镇国公府的人后，太夫人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对林慧雯说道：“雯雯儿，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林慧雯起身告退，走到门口时，却听到太夫人对杨氏说道：“明日，让慧荟和书琴也跟着雯雯儿一起去吧……”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雕花妆台上，映照着林慧雯姣好的面容。
她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一袭骑装英姿飒爽，却又难掩她骨子里的清冷高贵。
林慧荟和林书琴早已等候多时，两人皆是盛装打扮，满心期待着今日的马球之行。
施姨娘带着林竹君姗姗来迟，施姨娘眼眶微红，拉着林竹君的手，柔声道：“雯雯儿，竹君这孩子也想去见识见识，你就带上她吧。”
林慧雯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施姨娘，又看了看低眉顺眼的林竹君，心中了然，这是施姨娘和侯爷商量的结果，让她不好拒绝。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林慧雯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林清婉站在一旁，看着众人准备出行，心中酸涩难言。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要求一同前往。
她明白，如今她在府里的处境尴尬，若是再惹恼了太夫人，只怕日子更加难过。
荣安堂内，太夫人端坐在上首，看着林慧雯姐妹四人前来请安，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你们姐妹几个难得一起出去玩，路上要互相照应，切莫惹事。”
太夫人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女谨记祖母教诲。”林慧雯姐妹四人齐声应道。
出了荣安堂，林慧雯带着三个妹妹上了马车，朝着城外驶去。
马车行驶平稳，林慧荟和林书琴兴奋地讨论着今日的马球比赛，林竹君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附和几句。
林慧雯却一直望着窗外，神情莫测。
马车出了城门，林慧雯撩开车帘，看着官道上络绎不绝的车马，眉头微蹙。
“今日城外似乎格外热闹……”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白芷也探出头去看了看，惊讶道：“小姐，您看，那些马车好像都是往同一个方向去的……”
香茹附和道：“是啊，而且那些马车上的标志……似乎都是……都是……”她突然顿住，脸色有些发白。
“都是什么？”林慧荟好奇地问道。
香茹深吸一口气，颤声道：“都是……皇家的标志……”
林慧雯眸光一凛，放下了车帘。
“看来，今日这城外，要有大事发生了……”
官道上，马车如织，朝着同一方向汇聚，宛若一条蜿蜒的长龙。
林慧荟撩起帘子一角，好奇地张望着，“今日是什么日子？怎的如此热闹？”
话音未落，她目光一凝，紧紧盯着前方一架装饰华贵的马车，惊呼出声：“那不是刘世子的马车吗？！”
林竹君闻言，脸色微变，喃喃自语：“今日……今日是刘世子的生辰……”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马车内炸响。
林慧雯眸光一闪，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马车很快抵达马球场，喧闹声远远传来，夹杂着女子清脆的笑声。
还未下车，孙云霄爽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慧雯，你总算来了！我还担心你今日不来呢！”
林慧雯带着三个妹妹下了马车，孙云霄热情地迎上来，拉着林慧雯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打趣道：“今日这身骑装，真是英姿飒爽！怎么样，会打猎吗？”
林慧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略懂皮毛。”
然而，她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慧雯，你在想什么呢？”孙云霄见林慧雯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林慧雯回过神，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片茂密的树林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今日这玉观山，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白芷听到“玉观山”三个字，脸色骤变，猛地抓住林慧雯的衣袖，声音颤抖：“小姐，玉观山……玉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