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因后果
他接下来解释了所有的前因。
许十三是由高贵妃所生，当初他确实因天命司的话有所忌惮，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又能如何。
直到国运开始衰退，大臣有了意见，流言不止，他便动了让许十三隐蔽保护到安全的地方，让人替代她做到那个位置。
而皇后因为长期与高贵妃不对付，起了杀心，对付在了许十三身上，篡改圣旨变成对许十三处立决。
皇上听闻震怒，惩罚皇后从此幽禁冷宫，终生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他听说其实她并没死在侍卫手里，虽然长久不相见，却从未停止对许十三的思念。
阿九安静地听着完整的故事，可她心中并没有太多触动。
不是因为她一贯冷漠，而是因为她的善良从不对着活该自作自受的人。
她看着皇上渐渐从悲痛的情绪抽离，取而代之的是高位者的深不可测和漠然。
她一直明白，对于他来说，皇权重于儿女情长。
皇上的眼神凝在她身上，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她。
所以阿九抢先一步问道，“所以，皇上准备如何处置我。”
如何处置这个听到并知晓了所有皇家秘密的人，如何处置这个本应该销声匿迹却脱离他眼下多年的人。
皇上闷声笑了一下，不带任何温度，“来人，将她带到永安殿，没有朕的吩咐，不得踏出殿门半步。”
这唱的是哪门戏。
阿九来时袖中已经暗藏了浔光剑，一旦不测她便一鼓作气砍掉他的头。
皇上却只是单单将她软禁，更诛心的是，永安殿正是许十三曾经的寝殿。
她抿了抿唇，任由侍卫抓住她的肩膀，强制将她带离。
还没到关键时刻，她不能先露了馅。
云影在外面等待的时间很久，有些着急地踱步，甚至想冲进去看看，晏不误看着却云淡风轻，抱着膀立在一旁。
直到二人看见阿九出来，却是被押送着，路过他们身边时，只是做出口型，告诉他们即将的去向。
云影的心揪成一团，她问着晏不误，“发生了什么。”
“至少没有兵戎相见，起码还有转圜的余地。”晏不误沉声说，云影被他这么一安慰瞬间宽了心。
阿九被带到永安殿后，并没有不思饮食，相反将送进来的食物都吃了个干净。
她早睡早起，还在殿内锻炼身体，闭气打坐，养好精气神，才能继续和狡诈的皇帝斗智斗勇。
这天下午，殿门内的暗门悄然打开，露出两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找到了通往永安殿的暗道。
“我觉得事情并没有结束，皇帝不杀我，留我一命，说明我还有用。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没发生。”阿九将发生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晏不误却提到一件事。
“太子殿下在上个月一直昏迷不醒，听说中了毒，急需解药，难道与这件事有关。”
几人静默。
阿九冷笑一声，“怎么，我又不是神医，抓我何用。”
话音刚落，殿门外却传来声响，云影和晏不误迅速闪身进到暗道里。
殿门推开，却是高贵妃，她已鬓角花白，容颜凋零，兴许是女儿早亡的缘故。
她没有带随行的侍女，显然是瞒着其他人悄悄来到这的。
高贵妃认得她，只是阿九却有些摸不透她的眼神。
那是带着歉疚的，复杂的怜爱和落寞交织，记忆中她从未见过高贵妃露出这样的表情。
接着，高贵妃娓娓道来，揭开真正的事情真相。
在十三公主出生这一年，她并没有背负厄运，实则是承担国脉的祥瑞降临。
她被天命司的人查出有万年美人骨，这是数百万年都未曾出现的。
美人骨，可以救人，服用者消除百病，长生不老。
皇上担心有人会借机危害十三公主的性命，便在出生没多久后将她与冷宫内同时诞生的皇女调换，那皇女变成了万人之上的尊贵公主。
而真正的十三公主就成了在她身边侍奉的侍女。
“真正的十三公主，我的女儿，她肩头有梅花的印记，我都知道……”高贵妃泣不成声。
阿九只是冷眼听着一切。
她肩头确实有一处烙印，起先她并没注意。
原来，她才是那个天命之女。
那死去的许十三，她又算什么。
无情皇家的牺牲品吗？
虽然母女相见，可是阿九的心里惊不起一丝波澜，她望着哭泣的高贵妃，甚至没有任何想要安慰她的心。
“皇上想要美人骨，来救太子，是吧。”晏不误听着所有，说出自己的观点。
高贵妃似找到救命稻草，她眼含热泪望着晏不误，点头，“正想晏大人说的那样，皇上是想要我女儿的命啊，何其残忍，何其残忍……大人可否有救下她的法子。”
晏不误自然不会说出其实这在场的几人各个身怀绝技，所谓剥皮夺命的事情在他们身上绝不可能发生。
不过不到事到临头，他还不能说出一切。
于是，他点了点头，许诺高贵妃，“我承诺不会让人碰她一根毫毛。”
高贵妃激动地热泪盈眶，这位尊贵的妃嫔跪下来重复默念着一句“莫伤我儿”边不断冲着晏不误磕着头。
到底不知是母女情深，还是心中的不忍占了上风，阿九再也看不下去，将高贵妃从地上拉出来。
她从怀里拿出干净的帕子，贴在高贵妃磕出血的额头，告诉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在风雨里闯荡多年，没人会伤害我。”
阿九曾在凡间也有自己的母亲，不过很早病逝，未曾体验过亲情。
这一刻，她明白了，也有人挂念着自己。
难怪之前在宫中时，高贵妃看自己的眼神总是与旁人不同。
“你现在待在这里，我要去见皇上。”
阿九漫不经心地拿出浔光剑，如果事情终将结束于这一天，她要把事情都办了。
杀了这个狗皇帝，顺带斩魔。
魔气基本已经确定在宫里，只是没找到具体的方位。
晏不误这几日侦察发现在含光殿魔气最盛。
那里，正是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太子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