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夫终入品
红泥巷十八号小院。
王平静立院中檐下，闭口不语。
虞上师站在房门口，摇着折扇，没有请王平进屋，只淡淡问道：“三天了，还是没有找到那老东西吗？”
王平尴尬低头，又摇了下头，“没有，似乎人间蒸发了一样。”
虞上师冷笑一声，“没有人可以真正人间蒸发，除非他是死人，继续找。”
“是。”王平走了。
等王平一走，虞上师脸色立即阴沉下来，骂一句废物。
“若非暗中还潜伏着一个害了师兄的高手，我何至于躲在这红泥巷？不过不会等太久了，明日一早陈师姐就到了，有师姐相助，我也就不必躲着那高手了。”
缓一缓，他又自语道：“鬼新娘一定是早就死了！虽然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死于老东西之手，但我虞某做事，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调鬼符，绝不能落在他人手里！”
虞上师自语毕，摇着折扇进屋了。
屋子里角落，有一道阴影靠墙站着一动不动，似有阵阵阴森鬼气上下翻滚。
……
观音寺。
次日清晨。
当小沙弥洒扫完客房和院子走了之后，余力继续练劲。
良久之后，余力感觉四肢百骸忽然酸胀起来，有一道道劲力自皮肉筋骨中喷涌而生，在体内四处藏而不散。
暗劲生！
余力一喜，一掌轻轻拍向一棵老树，老树纹丝不动，但枯黄的树叶顷刻间落了个精光，树端再无一片叶子。
余力知道自己成了。
【恭喜你踏入暗劲境，当为九品】
调出面板一看，武者属性更新了：【武者：九品】。
呼地吐出一口浊气，喜道：“老夫终入品了。”
不入品与入品的道路，自此岔开了。
余力干脆一鼓作气练起了大鹏刀法。
大鹏刀法走的是刚猛路子，大开大合，勇猛绝伦，迅如疾风，走阳不走阴。
一个白天过去，大鹏刀法也入了门，一把斩鬼刀被耍得呼呼如狂风。
大鹏刀法虽初入门，离小成尚远，更别说大成和圆满，但已然有了傍身武学，自保无虞了。
此后，余力不再练武，也不再挥刀，只在屋内静坐，调息养神，蓄积体力。
当日深夜，一个青衣白发老者，悄然出了观音寺。
红泥巷不远，十八号也很好找。
红泥巷是个幽深的小巷子，白日里都没啥人走动，更别说这深夜了，半个人影都没有。
十八号小院院门紧闭，好在墙头并不高，余力以如今的体力和身手，很轻松就翻越到了墙内。
院内，早已熄灯，并无人声。
余力手握斩鬼刀，轻轻朝屋子走去。
但数步后，骤然止步，缓缓抬头望向屋檐之上。
屋顶上，以泥腿子姿势蹲着一个玉树临风般的黑衣青年，嘴角含笑，慢慢摇着折扇。
这青年长得俊秀非凡，但那不雅蹲姿，和他实在不相称，就好比一个锦衣玉食的王公贵族之子挑大粪。
此人正是御鬼宗弟子虞上师。
虞上师轻摇折扇，发出一声轻笑，“老人家，你来了。”
余力沉声道：“你早知道老夫会来？”
余力本来的计划是深夜悄悄潜入屋内，趁他不备一击得手，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了。
虞上师道：“我总共见过你三次，你每一次都不一样，第一次脸上有斑，只是苍老将死之躯，第二次皱纹不见了，在城里健步如飞，今晚第三次见面，你生机暗藏血肉饱满，已然是小小武者，老人家，很难不怀疑你有问题啊。”
余力提刀不语。
虞上师摇摇头，又笑道：“那日你杀了唐宁后，没有回小竹村，藏在城里，伺机而动，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我对你动了杀心，你一定寝食难安，必定欲杀我而后快，对吧？”
余力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
虞上师继续道：“那些大鹏武馆的废物，口口声声说嘴巴严实得很，实际一个一个都守不住半句话，我就不明白了，师叔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
余力静立不动。
御鬼宗和大鹏武馆勾搭在一起，究竟所图何事，他也并不关心。
“老人家，我小瞧你了，我们所有人都小瞧你了。他们当你只是个老农，结果你是个武者，但我知道，你不只是武者，你还是个御鬼人，你有御鬼杀人的本事，你们村恶霸就是你杀的吧？”虞上师忽然话锋一转。
余力闭口不语。
“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你所杀，我师兄在老坟地的那只小鬼，应该也是被你收了吧？我查过你，你在小竹村生活了几十年，以前并无什么异常处，现在突然显露出来你既是个武者又是个御鬼人，嘿嘿，老人家，藏得倒挺深啊，你到底是谁呢？”虞上师摸着下巴思索。
“你的话，很多。”余力插嘴道。
他不是来聊天的。
他只想杀死屋顶上的那个人。
他现在还没有动手，只是在暗中观察对方，想知道他的鬼藏在何处。
御鬼宗弟子御鬼杀人，此人的鬼必定非同小可，绝非老坟地那只小野鬼可比，这也是余力今晚最担忧的地方。
“老人家别着急，让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嘛，”虞上师摸着下巴微眯着眼睛道，“我要杀你，你也要杀我，反正都是杀，不如先聊明白了再杀，不论你死我死，都做个明白鬼。”
余力点点头，“你问。”
虞上师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个问题，当日你和我师兄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装聋？我打听过，你根本不聋！你装聋，是不是听见了我师兄和大鹏武馆的人的话？你是不是知道鬼新娘的下落？”
余力笑笑，“你这是三个问题。”
虞上师也笑了，“好好好，就当是三个问题。”
他随即又竖起两根手指头。
余力又笑笑，“小兄弟，你废话太多了。”
他不想再听这个人闲扯，提刀便杀去。
虞上师气极了，“老人家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依旧蹲在屋顶，只是折扇轻挥，房门口多了一道人影，下一刻便到了院子里。
余力停步，凝目看向那骤然出现的人影。
一身黑衣，鬼气森森，面目可怖，鬼眼紧闭，鬼脸上似乎有些病态。
鬼物拦路！
这就是对方的鬼，终于放了出来。
似乎是一只女鬼。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病鬼，鬼寿30年，请杀了她，可转化阳寿3年】
面板的提示一如既往及时出场。
余力心中微凛，原来是个病鬼。
虞上师轻笑，“老人家，好好享受吧。”
折扇再挥，病鬼猛然睁开了鬼眼。
鬼眼一片灰白死气，没有半点色彩。
余力眼前景象立即变了，似乎不再是红泥巷十八号小院，而是一处阴森老宅。